第2章 传闻中的“前任”
陈可端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衬衫上,我的脑子轰然炸开,几乎是下意识地抽手。
这一个举动惹得陈可端不满地咕哝。她缓缓睁开眼,目光似乎清晰了不少。一瞬也不瞬地瞧着我。
我看着她,眸色微冷,“酒醒了没有?”
她勾起唇角,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伸手猛力一拉,强制地压低我的脖子。那一张红润光泽的唇近在咫尺。
我瞪大眼睛,强挣挣不开她的桎梏。眼见着那描绘精致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
“没……有!”
而我却无计可施。
猝不及防间,一抹湿濡的暖意触碰到我的脸颊柔软处。
我的意识片片崩裂,我竟然被一个女的给强|吻了?
一时间我傻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意识倏然回笼,我伸手想要搡开她。未料,陈可端却拽紧了我……
我感觉一阵阵的恶寒,胃里翻滚的恶心汹涌澎湃,险先呕出口。
我奋力挣扎着,像一尾涸辙的鱼,徒劳无力却努力着。然而陈可端的死不撒手却在不断加剧我死亡的速度。
她的指尖趁着我挣扎悄然地滑进我的裙子里,灵巧的穿过重重障碍……
“呃……”
我险些抑不住那汹涌而上的难耐和恶心,那陌生的感觉以及被羞辱和玷污的恶寒被裹挟着混入我的体内。心里头燥不住的烦和想要作呕的想法。
我手上用力,用尽了全力使劲推开陈可端。
烂醉的女人是很无赖的。她目光依旧迷离,脸色酡红,一脸昏昏欲睡。眼睑半开半合,几乎是要闭上。
此时此刻因为我的推搡,她整个人如烂泥般地瘫在卡座里。
我看见陈可端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清明至极,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她盯着我身后,讷讷地说一句话。
我没听清,下意识地回道,“什么?”
她却似疲惫极了,倒在了我的怀里沉沉睡去。
蓦然间,我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你在做什么?!”
嘈杂的背景声音里,那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几乎是听到的一瞬间,我的整个身子都麻了,木了。
我从来不知道声音可以带着那么强烈的归属性,听到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我的世界好像已经极乐化了。
那种从鼠蹊窜上来的酥|麻感,一瞬间攫住我的心房。这是比陈可端的舌苔触感更让我感受到血液的凝固瞬间。
清淡细糯的嗓音,是柔和也是冷漠。它可以含情脉脉地用来吐露呢喃情话,也可以冰冷决绝地说分手,再也不回头。
这样的声音我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会忘记?
哪怕此时喧嚣贯耳,哪怕此刻人声鼎沸,远渡万水千山也依然会认出这样的声音属于谁。
血液一瞬间上涌,直冲脑袋,我知道我的脸一定是红极了。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回了头,想要看一眼我不远万里从澳洲飞回来想看的魂牵梦绕的身影。
好像机器人一样,一节一节运动,然后我毫不意外的看见了那个人!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曾安淳?”
三个字从口中说出轻如鸿毛,落在心里却重如泰山。我看着他清俊的脸印在昏惑的灯光里,一股难言的情绪充斥心底。
又酸又胀的感觉冲上我的喉头鼻腔直达我的泪腺,我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压住这不可思议的情绪。
他没有回答我,我们之间隔着不过两个身子的距离,他看着我目光犹如法官的审判,犀利而毫不掩饰地侵略性。
不过短暂的几秒对视,他的目光直接掠过我的脸,落在我推开如一滩烂泥般的陈可端身上。
我忽然有点心虚,伸手下意识地挡了挡陈可端的脸。却还是快不过他扫雷样地目光。
这样直剌剌的视线,这样的曾安淳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以为方寸大乱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可此时此刻的状态,失态的显然是我!
心头一敛,我抿起唇角,不再吭声。
耳边擦过衣料的摩挲声,电光石火间陈可端已经换了位。曾安淳扶着她,试图叫醒满脸酡红意识不清的女人。
我愣神地看着曾安淳揽着陈可端,一身护卫姿态,心里似乎有一把钢刀锉过,一点一点的痛和着满腔的失落侵蚀着我。
我以为他至少会问我好不好,原来……
我连一眼都不配得到嘛?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脑子实在浆糊得厉害。
恰好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到曾安淳都忍不住地奔过来寒暄,“唉,曾大检察官今天怎么有空来聚会啊?还以为苟富贵了,已经忘了我们这群老朋友了!”
有人上来就对曾安淳勾肩搭背,他轻轻淡淡地撇开那人的手,疏离又礼貌地一一回复,唇角始终浮着一抹浅浅的公式化的笑。
我站在灯光的暗影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鼎沸的人声中,与那些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一一点头致礼,而我就像他弃置多年的布偶一般,从未得他正眼瞧过。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有些酸的疼了,我揉了揉眼睛。应该是美瞳戴的久了有点胀胀地发涩发痛。
我转身要向洗手间去,耳朵却并不听我的脑子使唤――
“哎,曾安淳,你说你一直抱着我们班长干啥呢?”
“你俩…嘿嘿…是不是……?”
男同学贼眉鼠眼地暧昧嬉笑。
女同学坐在一边捏着细细的嗓子附和,“哟,瘦猴儿,说不定人俩儿都在一起了呢……”
说的倒也巧,陈可端竟然醒了过来,从曾安淳的怀里坐起来,一身洋装没扯正,一抹白皙的肩膀好巧不巧地露了出来。
她微微眯着眼训斥那个叫“瘦猴儿”的男同学,“你说什么呢?!”
轻轻的语态,柔柔的,醉红的脸散着迷人的风采。
她抬起手腕,指尖微动,撩了下鬓边的发丝,似撩非撩!
曾安淳也正好抬手,从我的角度看,正覆在陈可端撩头发的手上。
我的心蓦的一揪,这狎昵的姿态……
我呼吸一紧,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
我第一次这么的痛恨自己的懦弱与胆小,既然选择了继续下去,就要坚持到底啊。
对不对,景懿?
我看着镜子里女人的娇美面容,扪心问自己。
我应该要有自信的
对!
景懿,你不能这样……
如果他不爱你,就不会打电话给你,对不对?景懿你要相信自己。
我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落下来。一滴一滴溅在盥洗台上,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聚集,就要爆发。
我握紧拳头,吃力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四年了,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我在澳洲里的思念,苦苦等待的煎熬,不眠不休地加班工作,等的就是回国。
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心绪一直在不停的纠缠,所有的一切都纠结在一起。那些我曾努力忘记的过去,奋力挣扎的昨天,不断的闪过脑海。
怨恨在顷刻之间聚拢,颓唐地压制我。
曾安淳,你怎么可以这样……!
狠心地把我叫回来,却又要给我上演一出不爱的戏码?!
你怎么可以……
“扣――扣——扣――”
规律的敲门声忽然打断我的思绪。
我一惊,警惕地回身,见门锁依旧扣着,松了一口气。
“谁?”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拾掇身上的狼狈,把刚才为了掩饰哭泣而打开的水龙头关上。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不说话,却依旧持续地敲门,有规律却不失礼貌。
我愣了愣,应该是上洗手间的。这里是私人包房,每间都配备相应的洗手间。
这个点,大概是那些不着调的同学吧。
我拿出粉饼快速地补了妆。眼睛却还是红红的。把挽起的头发放下来,遮了遮,才觉得勉强好了点。
一拉开门,外头的男人令我愣了一下。
难怪不出声……
咦,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有打开水龙头,他应该不会听见吧?
曾安淳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绕开我进门,淡淡地嗓音擦过我的耳畔,“上洗手间不要开那么大的水,这样的习惯很不好。”
呃?
我下意识地回头,脸差点磕在关上的门板上。郁卒地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特么的,您老难道不知道偷听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