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支离破碎的回忆
何雨花一时接受不了，挥起手中的大刀就向田归也捅去。
唐砚南飞身过去，一个转身，蹿到何雨花后背。
两个人背对着背，唐砚南左手一把握住何雨花的右手腕，用巧劲儿让何雨花松手，燕捕头的刀也顺势落在地上。
燕捕头赶紧过去把刀捡起来，唐砚南这才松了手。
田归也痛苦的跪下来：“我跑回家里后，整天惴惴不安，师父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敢说，没几天，蚕室管事的就亲自过来跟我说你弟弟死了，他说蚕室死人是最正常不过的，让我没必要挂心，只不过钱晨邦这从无失手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但钱晨邦那时候只是个小刀子匠，没什么权利，这锅也就背下来了，我痛苦万分，但也没有勇气承认是我做的，后来师父发现我不对劲，再三追问之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实在忍受不了煎熬，便偷偷离开了师父，离开了东京，后来师父为了弥补钱晨邦，这才收他做了徒弟。”
刚才的打斗惊醒了晕过去的钱晨邦，他也听到了田归也的话，叹了一声气说道：“其实这些师父都告诉我了，我跟着师父学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师父把我叫到跟前，说了这些事情，我本来就为背黑锅这件事很是恼火，知道事情真相后，便负气离开了师父，我四处漂泊了一段时间，想要找到陆明畔师兄，我想要找他要个说法，甚至想要报仇，因为那件事情，我受到了很多质疑和嘲讽，心理压力很大，所以但我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的师兄陆明畔时，我怒不可遏，我也愤怒于师傅并不是看中了我的才华，而只是因为出于愧疚的心理才收我为徒，可是我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逃离东京那个曾经让我难过的地方，我虽然没有学到师父全部的本事，但也算医术精湛，到琅琊的时候，救了程问修，也就是我的义父，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我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小地方也挺好所以就留下来了，结果没想到没两年，义父的两个儿子就都出意外了，后来义父就收我做了义子，我们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也算父慈子孝，我感觉到，人生还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便一心留在这里，给大家看看病，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安逸，后来遇到了妙妙，明明我治好了李由，却没过几天突然暴毙了，我也没有查出原因，我以为可能是我医术不精湛，所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觉得很对不起妙妙，想了半天，就去找妙妙道歉，那天她正在喝酒，我跟她聊了一会儿，也喝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喝过酒，没喝几杯就不行了！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身边的衣衫不整妙妙，便知不好，于是我匆忙抱着衣服出门，不久之后，妙妙哭哭啼啼的告诉我，她怀孕了，我陷入了纠结和喜悦当中，纠结的是和妙妙这段关系，这么多年，我竟从来没有想过娶妻生子，喜悦的是，我也有孩子了，为了和妙妙成亲，我编造了她的身世，连名字也改成了周贤淑，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个孩子的身份，出于愧疚和避嫌，我从来也没有给她把过脉，和妙妙也是各睡各的，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我以为是妙妙在生我的气，所以我每次去静音庵都从不留宿，妙妙也从来没有让我留过宿，就这样，直到后来你们在静音庵发现妙妙的尸体，是怀了八个多月的身孕，我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去看妙妙，她都在那间昏暗逼仄的小佛堂里念经，原来是怕我看出什么端倪。”
宋雨晴心中感慨：这难道就是蝴蝶效应吗？
田归也接着说道：“我从蚕室管事那里，得知了雨花弟弟的身世，知道了雨花的存在，所以我想方设法的打听到雨花的下落，听说她被人从乐府拐到了群芳楼，群芳楼的老鸨还要择日拍卖她，我本打算在拍卖钱筹够钱，把她救出来，结果没想到在此之前，她就出事了，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救她。”
何雨花站着呆呆的说：“是啊，你怎么早不来呢？群芳楼的老鸨把我从乐府带出来，等拍卖完了我，得了钱，她就会给乐府的管事一笔钱，我不管是做官妓还是呆在青楼，哪里赚钱多就被送去哪里，他们私底下干了不少这样的事，原本我要在六月初八被拍卖的，结果妙妙怕我以后会抢了她的风头，找了几个男人侮辱我，让我失去价值，结果我还被老鸨打骂了一顿，骂我不知检点，你说可笑不可笑，一个妓院老鸨骂人不检点，可是那时候我刚失去父母，又找不到兄弟，我能怎么样呢？侮辱我受了，打我也忍了，我想着我还有个弟弟，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所以我便开始在群芳楼招待客人，有一天妙妙跑来，故意告诉我弟弟的死讯，还告诉我，她偷听到我弟弟是被人故意送去做太监，我也是被人故意送到群芳楼的，我弟弟还那么小，他还只是个孩子，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我从妙妙那里得知，我弟弟是被那个号称从来没有失过手的钱晨邦给害死的，从那开始，我就暗暗发誓，我要杀光所有人报仇，妙妙，群芳楼的老鸨和所有欺负过我的人，还有那个把我和弟弟送入深渊的幕后黑手，我想这一定是后宫哪个妃嫔，或者朝中哪位大臣才能做到的，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怎样去报仇呢？”
唐砚南听到这里，已经猜出来大概，便对着何雨花问道：“你是不是因此才加入了赤焰组织？他们是如何联系你的？”
何雨花似乎有些累了，她慢慢的坐在凳子上说道：“赤焰组织于波比你想象的庞大，它在京城布置了很多眼线，专门寻找像我这种和朝廷有深仇大恨的人，把他们聚集起来，还有什么比我们这种对朝廷敌视的人更合适的组织成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