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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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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云疑惑道’:“可是钱夫人为什么要撒谎骗惠平说是客人烫的?”

    唐砚南摇头表示不知道:“也许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

    唐墨南看到何雨花在偷偷抹眼泪,便问:何大夫,你怎么了?”

    何雨花擦拭了眼泪:“想不到这对姐弟的命运会这么悲苦。”

    众人皆有嘁色。

    唐砚南继续说道:“如今看来,那个男孩的姐姐,就有可能是复仇者,可是杀人,碎尸,抛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这是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吗?”

    何阿九跑过来抖机灵:“是不是有什么帮手?比如她丈夫,情人什么的?”

    燕捕头摸了摸自己肿胀的伤口,“嘶”了一声说:“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想些什么?”

    何阿九这次没有停口,因为捕头那道从红变成青紫的印子,让人实在忍不住想说两句:“捕头,我看你还是赶紧让何大夫给你弄点药吧,您可还没娶妻,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找媳妇?”

    燕捕头最烦别人说他没娶老婆的事情,气的摸起手边的就丢了过去。

    何阿九矮身一躲,酒杯不偏不倚,正砸到了何雨晴的脑袋上,当时就出血了。

    大家一看这不巧了吗?赶紧围过去问她怎么样了?

    何雨花忍着疼痛,微笑着说:“没事。”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这口气还没喘完,何雨花的脑袋上就开始往下淌血。

    伍云率先看到的:“何,何,何大夫,你头上流血了。”

    刚刚反应过来的何雨花“嗯”了一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流下来,滴到自己衣服上,她用手摸了一下,真的是血。

    情急之下,她本能地从袖口掏出手帕止血。

    何雨花感觉头有点晕,众人赶忙扶她坐下。

    这也是唐墨南突然想起来,田归也也是大夫,于是赶紧让他过来看看。

    田归也弯着腰,仔细看了看,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没事,上点药就好了,不用那么紧张。”

    不知怎的,唐砚南竟然觉得何雨花好像有些不自在,可能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被陌生人看的不自在。

    何雨花站起身来说:“我也没什么事了,这雨也不下了,我还是自己回雨花馆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正好,我送何大夫回去吧,我还要帮宋姑娘取点药,墨南刚回来,就和田先生好好在这休息,韩公子舟车劳顿,就去我房间休息一下,燕捕头,拜托你安排一下。”

    韩北卿满脸嫌弃:“我不用了,我就在这坐会儿吧,一会儿没事,我该回去了。”

    唐砚南赶紧说:“韩兄,先别走,看见这位田先生了吗?我觉得他的医术很高明,宋姑娘中了奇毒,他都能妙手回春,我觉得冬儿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你千万别走。”

    韩北卿歪头看了一眼田归也,心想:江湖上的名医我都知道,连皇宫里的御医都知道,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田归也这个名号?

    但是冬儿的病也确实是个问题,所以也只能耐着性子在这儿等唐砚南回来。

    就这样,唐砚南驾着驴车,何雨花坐在驴车后面,一起向雨花馆赶去。

    燕捕头是习武之人,可能手下的有点重,何雨花的血一直就没有停过,唐砚南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可能有些严重,于是猛地抽打驴子的屁股,驴子的脚步登时就快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雨花馆。

    何雨花一下车感觉头有点晕,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还是唐砚南快走一步扶住了她。

    何雨花靠在唐砚南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走向雨花馆。

    结果雨花馆却锁着门。

    何雨花从腰间拿出钥匙,唐砚南打开雨花馆的门,扶着她进去。

    “你的房间在哪里?我扶你进去吧!”

    何雨花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唐砚南把她扶进去,让她躺在床上。

    “药在哪里?还有纱布什么的?”

    何雨晴说:“在我的梳妆台的第一个抽屉里。”

    唐砚南拉开抽屉,找出药和纱布,给她包扎好:“何大夫,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就守在这儿,你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就行。”

    何雨花的头实在太晕太晕了,躺着躺着,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唐砚南看着宋何雨花睡着,就顺便看了一眼何雨花的房间,墙上供奉着一副华佗画像,下面燃着香,香烟缭绕,倒颇有一种仙气,味道也很好闻,可是他总觉得这个华佗画像有点太不符合比例了,会不会太宽了点?

    一阵风吹过窗户,华佗像被吹了起来……

    这个时候,玲玲和宫叔回来了。

    玲玲一进门,发现唐砚南正坐在何雨花的房间。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驴车,还以为是何雨花回来了,没想到是唐砚南,便问道:“唐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唐砚南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玲玲。

    玲玲很生气,嗔怪唐砚南让何雨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燕捕头下手也太狠了,,没事拿杯子砸人做什么?好好的姑娘都被砸坏了,要是头上留个疤什么的,以后还怎么嫁人?脑子要是砸坏了,变憨了傻了的,你们得负责我家小姐一辈子,一个女大夫多不容易那个何阿九平时就不正正经的,自己嘴碎挨打挨骂自己受着呀!让我们家小姐受这份罪。”

    唐砚南也自知理亏,不敢说什么。

    等着玲玲说完了,才敢搭一句:“你家小姐睡着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说话吧?万一把她吵醒就不好了,对吧,玲玲姑娘?”

    玲玲白了他一眼:“她是被砸晕了,不是睡晕了,我们说话她醒不了,唐大公子,别看外面对你毕恭毕敬,可是在我玲玲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人,又不娶我们家小姐,我们就不会发生关系,我们家小姐给人看病,也求不上你,你就是病了来瞧病,治病来抓药,和其他来这的人没什么区别,你回去告诉你家二公子,没事也别老来雨花馆瞎撩持。”

    唐砚南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玲玲这个小丫头教育一顿,不自觉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让阿九来了。”

    结果没想到被玲玲听见了:“什么?让何阿九来?还嫌害我们家小姐不够?他要是敢来,我就打死他。”

    唐砚南坐的如坐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这玲玲嘴皮子可真够厉害的,怪不得何雨花出去买药都带着她。

    正想着,宫叔也来了,唐砚南赶紧起身。

    宫叔一看唐砚南在,还以为是何雨花在这人和约会,赶紧停住了脚步。

    反倒是唐砚南,落落大方的起身来迎接他,他也只好迎上去。

    “宫叔,何大夫受了点伤,我顺路把她送回来了。”

    宫叔一听何雨花受伤了,立刻紧张起来,赶紧过去瞧瞧怎么回事。

    宫叔看了看何雨花的脸色有些苍白,忙叫玲玲:“玲玲,你过来试试姑娘有没有发烧。”

    玲玲用手探了探何雨花的额头:“哎呀!是有点发烧。”

    “现在这昏迷着,也没办法喝药,玲玲,你去打桶凉水来,给姑娘擦擦。”

    唐砚南赶紧自告奋勇,出去打了桶水。

    玲玲拿了两块毛巾,一块浸湿了水放在何雨花的额头上,另一块用来给她擦手心和胳膊。

    玲玲刚拉起何雨花的袖子,回头看到唐砚南还在房间里,很凶狠的说:“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你要娶我们家小姐吗?”

    唐砚南也意识到自己呆在这里实在不太合适,便到了屋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玲玲擦拭完毕,端着盆出来,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唐砚南,不客气的说:“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跟你们没完。”

    说完,一仰头就走了。

    宫叔从房间出来,有些抱歉的对唐砚南说:“唐公子真是对不起,玲玲年纪小不懂事,对于她来说,我们姑娘就是她最重要的人,看他伤成这样,难免会心急了一些,请唐公子多担待些,不要见怪。”

    唐砚南有些歉意的说:“宫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的错,玲玲生气也是正常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向何大夫赔不是呢!对了,我能进去看看何大夫吗?回去好告诉燕捕头,免得他担心,毕竟是燕捕头无意间造成的。”

    宫叔迟疑了一下,答应了唐砚南的请求。

    唐砚南走到何雨花的床前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把手伸过去,拉起了她的袖子……

    衙门这边,衙役来报,刘家庄的刘寡妇声称自家丈夫的尸体暴毙,本来过了头七要下葬,可是昨天起棺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这才来官府报案。

    师县令换了官衣升堂。

    报案的妇人被左右各一人架着进了公堂,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一边用手绢擦拭着眼泪,一边哭哭啼啼的诉说着丈夫的不幸,大骂无良偷尸贼,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呀?连死人都不放过,我那丈夫病恹恹的这么多年,到现在两眼一闭,两腿一蹬,剩下我这孤家寡妇,还有贼人惦记他的尸身,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我可怎么活呀!”

    那报案的妇人哭着哭着,竟然变成了唱腔:“我的夫啊!你到底在哪?你快点回来吧!”

    唐墨南本人站在堂外,听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便冲进了大堂内,问到:“你的脚是几寸的?

    那妇人哭的声音太大,太专注,根本就没有听见唐墨南说的。

    唐墨南过去站在她面前又问了一遍:“你的脚是几寸的?”

    那妇人当场愣住,哭的更厉害了:“我的夫啊,你还尸骨未寒,就有人来惦记你老婆了呀,我一个未亡人,一个良家妇女,问我脚多大,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以后我可怎么过,呜呜呜……”

    唐墨南被她吵的头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师县令,师县令会意,用惊堂木猛地拍了三下案几,那妇人顿时没了声音。

    师大人的胳膊放在几案上,上半身轻轻地往前倾,问那妇人:堂下何人?

    那妇人正了正身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妇人是本县刘家庄刘大海的媳妇孙氏,奴家的丈夫常年有病,前些日子突然暴毙,奴家就订了口棺材,把亡夫盛敛在里头,就等着头七过后,让亡夫入土安,谁能想到昨天起棺的时候,发现棺材特别轻,打开一看,里面没人了,你说我命不命苦?”

    师大人没耐心听这些,赶紧问:“你丈夫得的什么病?”

    孙氏用帕子拭了泪,抽抽搭搭的说:“也不说什么大病,就是身子虚,整天病恹恹的。”

    师县令又问:“如果再见到你丈夫的尸身,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孙氏马上就停止哭泣,一本正经的对着师县令说:“当然能了,他是奴家丈夫,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

    在门口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笑。

    师县令拍了几下惊堂木:“肃静,肃静!”

    说完,扬一下头,向一旁的衙役示意了一下,衙役领命,不一会儿,一具尸体被抬了上来。

    尸体散发出的恶臭,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掩面捂着鼻子。

    衙役掀开白布,一具无头尸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孙氏离得最近,用手帕捂着嘴巴,干呕了几口。

    “快看看,这是不是你丈夫!”

    孙氏一边干呕,一边说:“这这,人都已经烂成这样了,头也没了,奴家哪里还,还能认得出啊,呕……”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快点认,你不是说你最了解你丈夫吗?认不出来,本官可是要治你的罪!”

    孙氏一听要治自己的罪,马上用手帕捂着鼻子,强忍着去看尸体:“能不能把他翻过来。”

    师县令对衙役点了一下头。

    衙役便把人翻了过来,孙氏查看了一番,怯生生的对着师县令说:“是,是亡夫。”

    师县令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他是你丈夫得?”

    孙氏指了指尸体背后的脚印:“这是奴家,奴家踢的。”

    “他一个常年患病的人,你为什么要打的他浑身是伤,还在背后踹了这么一脚?”

    那妇人面对师县令的审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啪!”

    是惊堂木的声音,师县令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快点回答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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