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纠葛

    “仲父不让孤和寺人过于接近，你就在孤的身边办一些小事，不要常出现。

    孤现在要去找蒙恬，与他一起，和蒙骜将军学习兵法。”

    嬴政认真地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赵高说道。

    “诺。”

    赵高柔柔地应道。

    “对了，孤还不了解你，讲讲你的身世吧！”

    嬴政听到赵高还未完全发育的声音，心里一颤，脑子一嗡，便不自知地吐出一句话，并深深地看着面前垂眸的赵高。

    赵高闻言，身形一顿，猛地抬首，看向嬴政，眼中满是悲伤。

    最后他唇瓣翕动，对着嬴政说道，“奴家的祖上是赵国在秦国不受宠的质子。

    最后在秦国定居，娶妻生子，平凡的生活。

    父亲则是隐宫里有关秦国律法的小吏。

    奴家的母亲犯了错，刑满后在隐宫里认识了奴家的父亲。

    后来，奴家被人扒出了身世，奴家和弟弟赵成便被去势了······

    以此，世代为秦奴。”

    赵高说完后，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只是让嬴政由衷地感受到了一份伤感。

    嬴政看着面前的赵高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方才对着赵高说道，“其实你也可以成家立业。只要你好好生活。未来立足后，去收养一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嗯。奴家打算收养一个女儿。”

    赵高垂眸，眼中满是温柔，嘴角浮现出笑意。

    “哎！本来孤也应该在赵国出生的，或许会备受赵人的欺凌。

    但是仲父将阿母和父王带回了秦国，后来才有了孤。

    否则孤的性格可能会更加偏激。”

    嬴政负手抬眸，看着天上，对着赵高说道。

    “啊？可是太子您为人和善，奴家看不出来您所说的偏激。”

    赵高听到嬴政的话，很是惊讶。

    “你刚到孤的身边，不了解孤。孤的愿望是统一天下，结束这数百年的纷争，挽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

    可是······前路总是有所羁绊。”

    嬴政怅然说道。

    赵高垂眸，沉吟一会儿，便缓缓抬眸，看着嬴政真挚地开口道，“奴家什么都不懂，但是知道凡事都要慢慢来，不可心急，水到渠成，自然会有好的结果。”

    嬴政闻言，目光流转，缓缓定格在面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寺人身上。

    久久未曾出言。

    “你讲的很有道理，赵高，日后便伴孤左右罢！”

    嬴政对着赵高认真开口道。

    “唯。”

    赵高双手置于腹前，对着嬴政行了一礼。

    但其心中却怅然若失，他是李斯安排在嬴政身边的眼线。

    他一切都被李斯摆布，李斯说待到他位极人臣，会想办法安排他的家人，让他们恢复自由身。

    他信了，也不得不信。

    这是他赵高唯一的机会了。

    更何况，嬴政似乎也待他挺好的。

    那便默默地伴随太子成长吧！

    此时的赵高心里是如此想的。

    他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鼻若悬胆，眼神犀利而锋芒，唇瓣微薄，梳着中分的少年。

    嬴政看着赵高清澈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沉声道，“孤有那么好看么？”

    “没，奴家唐突了！还望太子莫要怪罪！”

    赵高吓得立即扑倒在地，对着嬴政身形匍匐，连连叩首说道。

    嬴政见此眉头一挑，躬下身，亲自伸出手，将赵高提了起来。

    “日后在孤的面前放轻松些······”

    嬴政话还没说完。

    蒙毅便从门外进来，看见嬴政似乎挽着赵高，一个卑贱的寺人，并正与其亲密接触。

    蒙毅是蒙恬的弟弟，他与嬴政以及蒙恬一同随祖父蒙骜学习。

    等了嬴政许久，都未见到他，蒙骜便让自己前来探望，生怕嬴政出了什么事。

    结果一进望夷宫，便看见嬴政在与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寺人亲密接触。

    他顿时被雷住了。

    感受到蒙毅的出现，嬴政倏地松开赵高，转过身对着蒙毅说一本正经地说道，“怎么了？孤这就去。”

    蒙毅还未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嬴政。

    嬴政眉头一挑，走上前去，搂着蒙毅的肩膀往课堂走去。

    感受到被嬴政挽过赵高的手接触，蒙毅心里一阵恶寒，汗毛耸立。

    但是他却不敢出言。

    只能强咬着牙，忍受着嬴政与自己的接触。

    同时心里对赵高有了深深地厌弃。

    他微微侧首，用余光瞪了赵高一眼。

    正在对着嬴政、蒙毅的背影作揖送之的赵高，感受到了蒙毅的目光，缓缓抬眸，微微一愣。

    蒙毅眼中对自己的那股鄙夷与厌弃，深深地刻在了赵高的心里。

    他无言地垂眸，暗自咬着牙，紧紧握拳，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地穿透了他的手心，渗出鲜血，也毫不自知。

    即使如此，也难以掩饰赵高眼中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