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神匠醒了

    灶的方位是合理的，尺寸也合鲁公尺，这方面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做灶的时候有人动了手脚。

    年少把罗盘收起来说：“这灶请谁砌的？”

    大叔说：“隔壁村的，我听说他们手艺不错，做的灶门口不吐烟，还省柴火，我就相信了，确实也还不错。怎么了？”

    年少说：“没怎么，记住你刚才自己说的话，傻人自有傻福。没想到隔壁村还有人会这东西，这么多年也没听谁说起过。”

    大叔说：“你放心，我不是要跟谁计较，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年少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其实也不想这样，只是师门规矩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学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如果有人请他们去修房子砌灶什么的，他们会有一本书，背到身后，随便翻到哪页就给你做哪页。做不做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处，只是不做伤害更大而已，所以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听说那本书很灵验，翻到大富大贵也是会应验的，而且立竿见影。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灶砌完不出三天，最多就七日，阿姨身体就不好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大叔说：“就那会的事，我刚才没想起来，这些人真的是——我也好吃好喝待他们了。算了，你也说不能怪他们，是我自己运气不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年少说：“这灶方位尺寸都没有问题，就这个位置被人放了东西，你拆了就能看见。你把灶拆了，重新找其他人按照这个样子做就行。东西拿出来后，你把它压到磨刀石下面，等天黑了再拿去垃圾堆一把火烧了。别回头，烧完从另一条路回家，别走去时的路。你尽量找些熟悉的能信得过的人来做，最好不要声张。不是我怕谁，你别看我新学，咱们这十里八乡我谁都不怵。我是怕对方会不管不顾，拿你开刀向我示威，这样会连累你。不过你也别怕，他们要真敢这么做，别怪我不给情面，我会把他们连根拔起。当然各人有各人的路，最好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大叔说：“我明白的，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这种的，只是没想到还真有，很多年都没听说了，怎么现在还有，我还以为失传了呢。”

    年少说：“不会，没有这么容易失传的。你别管这些了，你也不用去跟他们理论什么，就当不知道好了。下次如果有人请他们干活，你也不用去提醒谁，你也提醒不了，他们这行很邪门，就算你在现场，你也发现不了，连狗都不吠。主家无福那就是劫数，劫数这东西谁都避不了，不在这事发生，就在那事发生。主家有福，他们就害不了人，这不我就来了。”

    大叔说：“还好是你，太吓人了，之前来的几位都没瞧出来，真是太感谢了。”

    年少说：“别，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如果刚才你说要跟他们干，可能我转身就回去了，最多就提示一下，其他的你找别人干。”

    大叔说：“那不会，咱不敢说宽厚待人，人家害了我，我又还回去，那我跟他有什么区别，我有自己的原则。这不会给你添大麻烦吧，别把你害了。”

    年少说：“不至于，我就是干这个的，还能怕这些？我不跟他们计较算他们烧高香了，他们但凡敢来，我欢迎还来不及。”

    大叔说：“这就好，不用跟他们计较。幸好有你啊，空口说谢不算谢，一会咱们多喝几杯。”

    年少说：“喝不了，我还有事，一会就走。”

    大叔说：“这么着急？到哪不是要吃午饭，你必须吃了饭才能走。”

    年少说：“真吃不了，心意领了。神匠走了，今晚做斋，点名要我去送他一程，我不能不去。要不是你昨天就找了我，我今天也来不了，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大叔说：“给你添麻烦了，行，那咱们下次再喝。神匠我知道，好好的一个人，这么突然，也没听说他生病什么的，一辈子都在做善事，太可惜了。”

    年少说：“那能有什么办法，时间到了人人都要走。”

    大叔说：“也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把灶拆了，隔壁村那些人会不会发现？他们会不会——”

    年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好了。发现肯定会发现的，早晚的事。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们那行就这样，他们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是不会承认而已。他们下次见到你，肯定也会当没有这回事一样。没有梅开二度，还能继续来害你的，他们做这个本身就有伤天和。当然极个别赌气的另当别论，所以才要你们不要声张，别得理不饶人。下次见了你也当没有这回事，跟他们打交道小心点就是了。”

    大叔说：“我懂的，只要平安就行。下次——我躲远点。”

    年少说：“我这么年轻，说什么你就信了。万一里面没有东西呢，你一点都不怀疑？”

    大叔说：“不以年纪论英雄，我是绝对相信你的，请师由师，不信你我请你来干嘛。而且我感觉得到，结果一定会像你说的这样。”

    年少说：“谢谢你的信任。行吧，阿姨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看最快什么时候能有日子。”

    大叔连自己的生辰也一起报给了他。明天就能用，年少还担心太仓促，大叔会来不及。大叔却高兴的不行，恨不得马上就能动工，这样老婆也能早点康复。

    年少开好拆灶点火时间等明细，嘱咐了他一些事情，特别是阿姨该看病还是看病。大叔都一一记下了。这酒不能喝，吃顿便饭总是要的。大叔拉着年少不让走，一定要他吃口饭才行。

    也不是饭点，年少任他怎么留都是一心要回去。大叔看留不住，赶紧给他塞红包。

    年少一路火花带轰鸣，没多久就回到了家。总算还好，没费多少时间，连瞎子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

    因为昨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下午要请神，年少怕忘了，先去洗了个澡。时间还早，还能补一觉。难得没有人上门，小冉也很懂事地没有烦他。

    午饭后，二伯他们先去搭法坛了，让瞎子告诉年少一声，千万别迟到了。瞎子也是可怜他，差不多到点了才把他叫了起来。年少匆匆吃了点饭，拿了些红椎菌出来，让林老板他们晚上自己炖老母鸡吃。

    别人不知道，林老板是知道红椎菌的，这太奢侈了，他都有点不想走了。瞎子也想骑摩托车，年少知道他能骑，但这太惊世骇俗了，不能让他骑。

    瞎子还能怎么办，车子不是他的，打又打不过，只能在后面当指挥，不让年少心里痛快。

    起鼓的时间还没到，两人都跟神匠有约，就先去看神匠。还没进门，他大儿子就出来指着年少一通臭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不是有人拉着，他肯定揍年少了，揍不揍得到另外说，想揍的心是十足的。

    这时，屋里的女眷突然“啊”了一声。这么严肃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打扰逝者，有老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女眷都退到了外面说神匠醒了。

    这不聊斋了吗？明明已经断气了，帮他洗澡穿衣，连头都剃了，一直没醒，现在却醒了？要真能醒，那是天大欢喜，这一惊一乍的打扰神匠，那就不能原谅了。神匠两儿子也不理年少了，赶紧进去瞧瞧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