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招牌不保

    年少说的一点都没错，大叔只有一个女儿，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两年多以前，女儿去山上春游，回来后就不说话了，也不出门，时常发呆睡觉，问什么都不说。半夜经常自己起来，神经兮兮的，有时做广播体操，有时做饭，做好了又不吃，就摆在那里，然后回去睡觉。

    反正就是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了，原来明明好好的一个人，看了许多医生就是看不好，还请了不少术士，最后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听天由命。突然听年少这么说，眼前不禁一亮，真是人不可貌相，老天爷还是很照顾他的。他来附近办事，本来不应该走这边的，那边临时塞车，平时他都会等，这次没有等，拐道从这边走，这就是天意。

    大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激动说：“我能请你们去家里吃饭吗？我车就在那边。”

    瞎子说：“别，他是他，我是我，你请他去就可以了，不用请我。”

    年少说：“你为什么不去，一起啊。”

    瞎子说：“这是你的活，你的饭不在这里，我是定点吃饭的，而且已经有人包了，一会就到，你自己去就可以了。”

    “行吧，回头咱们再聊，你不能躲着我吧。”

    瞎子说：“放心，咱们大把机会，这辈子注定要纠缠不清，还能躲去哪。”

    年少说：“好一个纠缠不清，好得很，以后我的世界里就有了一个瞎子，非常荣幸，等我，咱们好好喝一个。”

    大叔说：“要不还是一起吧。”

    年少说：“你也听到了，他是不能上门的。大叔，我们先说好了，我不敢跟你保证什么，一切等看过再说，万一——你懂我意思吧。”

    大叔说：“我明白，不为别的，您能去家里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我已经很荣幸。”

    年少说：“可见你是个有福之人，此去应该问题不大，反正我尽力而为。”

    大叔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婆打来的，他抱歉走到旁边接听了电话。

    老婆慌慌张张说：“你办完事没有，赶紧回来吧，我害怕。小冉突然说话了，还描眉打扮，挑衣服穿，这两年她什么时候打扮过了，说也不听。还说有人要来，这多久都没有人来过家里里，大白天怪吓人的，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你赶紧回来。”

    大叔听着不淡定了，内心狂喜不已，看了年少一眼，深吸了几口气才说：“老婆，你听我说，别着急，小冉应该是要好了，她说的没错，马上就会有贵客上门，你多弄几个菜，咱们不能怠慢了客人。”

    老婆说：“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要吓我，小冉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咱不强求了，你想开点——咱们家到底是怎么了，你先回来好不好。”

    那边竟然哭了。女儿失常这么久，说有人来就有人来，这不是疯了。大叔这两年为了女儿的事没少操劳，虽然他嘴上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知道他心里的苦，她以为大叔一时想进了死胡同，把自己逼疯了。

    大叔啼笑皆非，大声吼了她几句，她才止住了哭声。

    大叔说：“我没事，我好好的，清醒着呢。你看看小冉的精神状态是不是跟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清醒了许多。”

    “你一说还真是，好像是没生病前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回光返照了？”

    “什么话，别胡说八道。这就对了，一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听我的，不用管小冉，你赶紧做饭，我一会带人上家里来，我们一会再说。”

    大叔回来了，说：“还不知道两位大师怎么称呼？”

    年少说：“这里没有大师，他是瞎子，我是傻子，你要是觉得难听，叫我小年好了。”

    “小年大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年少说：“小年后面没有大师，我们都不可以走，但是可以出发。”

    大叔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出发，出发。”

    瞎子说：“小年后面怎么没有大师，有的，不然今晚祖师爷来找你了。”

    年少愣了一下，说：“行，瞎子说了算，都是被大叔带偏了。”

    大叔很会做人，瞎子不去，他要给瞎子塞钱，瞎子不要他的，两人较上劲了。年少担心瞎子会因为他在场有所顾忌，自己先走过去了。

    等年少走远，瞎子一把摁住大叔的手说：“这钱我真不能花，我要是能花，我自己拿，不用你塞。咱们本来无缘，因为我兄弟，咱们就有了缘分。你把钱收回去，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好好记着——你现在不用信，时间会证明给你看，到时你就注意着点，别自毁门庭。我实话告诉你，你家的兴衰全在我兄弟，我兄弟不是寻常人，凡是你多兜着点，你要是没把握好，将来也别来找我，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这些话千万不要跟谁说，你自己慢慢体会。”

    大叔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了，心下一惊，赶紧作揖说：“非常感谢，我都记住了。这次不算，下次专门拜访，希望下次能给个机会。”

    “会有机会的，赶紧把他带回家，路上千万别兜去干什么，直接回家。”

    “好的。”大叔有些紧张了，这边刚答应，女儿那边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人，能不紧张吗，这可是家门兴衰的大事。

    大叔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心里就一个念头，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他直接回家，哪怕公司现在就倒闭了，他也要先回家。车上两人简单地聊了一些，大叔叫林凡——对于小冉已经长大他要上门，年少却皱起了眉头，这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还好他没有大包大揽。

    林家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住的独门独院别墅，不远处有一对门，门上挂着一个先天八卦镜。年少笑了，不过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一个破镜子也不足以这么神奇，肯定还有其他别的。

    因为职业病，进门年少就看起了林家的布局，外面总的来说中规中矩，还算不错。母女俩迎出来了，阿姨明显有些诧异，怎么是个小孩，他能干嘛，眼睛还往后面找人，以为后面还有谁。可惜就年少，没有她想找的其他人，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来的什么高人。

    小冉喊了一声爸。林凡已经小三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激动得泪眼婆娑，一把抱住了女儿。

    小冉也抱了抱他，帮他抹掉了眼泪说：“爸，你干嘛呢，让客人笑话。”

    林凡也觉得失态，放开了她，给她们引见了年少。年少简单地跟她们打了招呼，小冉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他都有些怀疑林凡刚才在车上跟他说的都是编的，如果不是，这回可能要砸招牌了，出师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