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传承有道
整个形式莫名其妙就结束了，菜多，两个人也吃不完。三爷爷让年少去喊二伯一起。本来还想叫其他人的，但今天是青门后继有人的大喜日子，他不想其他人掺和进来。
二伯昨晚去办事，刚回来洗了澡，正准备睡觉呢，看到年少就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印堂为什么会有黑气，虽然已经在慢慢消散，但对一般人是很不利的。
“你去哪了？”二伯没等他开口就先发问。
年少打哈哈说：“没去哪啊，一直在家，怎么了？”
“在家？怎么可能，三合村有我在呢，你老实说去哪了？”
“也没去哪，就进了趟山，去了县城买菜。”
“进山，哪座山？”
“就对面，本来想找点山货，结果什么都没有。”
“有才怪，不是跟你说了吗，上高下低能免则免，你是不是觉得我开玩笑呢。”
“这也算，我以为就是不能爬树。”
“在家待完这个月能怎么着，还爬树，哪都别去。那本书呢？”
“在家里。”
“你看了吗？”
“没有，我哪看得动，别一会翻烂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年少吓了一跳，暗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二伯也是奇怪，按理说不可能的，这是祖师爷选的人，不像他这种师父选的。难道时间还没到，还是机缘已经错过了，这如何是好。
二伯说：“记住，一定放在床头。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要睡觉了。”
“啊，我今天点香拜师，三爷爷让你过去喝酒。”
“难怪，你怎么不早说——回去告诉三爷爷，我一会就到。”
年少回去刚倒好酒，二伯就来了。
“三叔。”
“老二，快进来，怎么老半天，酒都酸了。这段时间我就不去了，也没能见到你说上句话。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让这小子去帮忙，反正他也闲着。”
二伯看了年少一眼说：“不忙，我这不着急，你先带他——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哪修来的福气，这就拜师了，也不敬酒，给师父磕头了没有？”
“啊，我不知道——”
“不用，咱都自己人，那一套就免了。”
“免不了，得教了，往后怎么办，下一代不磕头了？你不能这么纵容他，规矩不能坏了——赶紧给你师父磕头，门里的规矩，得磕九个，一个都不能少，我看着呢，亏待不了你。”
气氛突然变得很严肃，年少乖乖给三爷爷磕头。
二伯说：“一个头磕到地上，这辈子的师徒名分就定了，师父先行，出入要喊，有吃没吃先紧着师父——”
“诶——差不多得了，他还是个孩子，别把他吓着了。你二伯算是你师叔，也给他磕一个。”
年少抬头看了一眼二伯，他发现二伯的眼睛湿润了，好像是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还是转过方向去给他磕了头。
三爷爷拍拍二伯说：“干什么呢，别让孩子看笑话。”
二伯擦了擦眼睛，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概是昨晚没睡，眼睛有些干涩。你小子念书这么灵，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给师父敬酒，傻愣着干什么——两只手——你要压师父一头吗，碗放低点。”
三爷爷说：“得了，青出于蓝嘛，意思到就行，不用搞这么多事情。”
年少这回变聪明了，喝完立刻又敬了二伯。三爷爷给他夹了个鸡腿，二伯又要给他一块鸡胸肉，年少连忙躲避，说自己来。
二伯说：“躲什么，把碗挪过来。长者赐，不能辞，这是规矩，就算筷子有口水，这个鸡腿连一块肉你也得吃了。别以为什么时候都有这好事，下次你想让我夹，我还不夹呢。你以后也是要收徒的，连这点东西都没有，你以后怎么收徒，都记住了。你师父心疼你，按理说我们要正规走完整个程序，不然你以后懂得怎么办，不过现在算了，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年少连连点头答应。
三爷爷说：“行了，行了，繁文缛节到此为止，敞开了吃，不要拘束，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影响食欲。”
二伯说：“不说他怎么能懂，出去让人笑话我们没有规矩，再过两代，连先师都不用敬了，那还了得。你是师兄，长兄如父，感谢师兄这么多年的提点照顾，我也敬你一个。”
“还没完了你，我害你差不多，还照顾你。不用在意这些，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时候到了他自然就懂。”
二伯敬了三爷爷，敬完却不喝，突然大哭起来。年少吓了一跳，他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不是激动，也不是感动，更像是伤心。
三爷爷说：“不用管你二伯，你吃你的，他看到门派后继有人，激动了——你怎么回事，这日出日落本来就正常，一代新人换旧人不就这样吗，不然我们是怎么来的。你克制点，刚才装得这么好，现在在小辈面前失态。让你来喝酒，你丢脸来了，还是没喝就想装醉？”
二伯努力控制了好几回才说：“不是，我只是感慨，好像自己昨天才拜的师，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时间好快，我怎么办，我有不舍，怪我，什么都不说了，喝酒，好久没醉过了，叔侄也好，师兄弟也罢，今天咱们大醉一场。”
“还是别了，一会耽误你事情，到主家那满嘴跑火车，胡念一通，家里有几个钱说出来了都不知道，我不能害人害己。”
“不会，一定不会，都几十年的业务了，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二伯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无非就是怕他喝醉了说漏嘴，泄露了天机，让年少提前知道了事情。
年少知道他们在打哑谜，总感觉有什么事，但就是猜想不到。当然也不能问，只能装聋作哑吃自己的。
那天三爷爷和二伯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后两人都糊涂了，也聊了很多，稍微跟年少沾边的就带他聊上几句。年少一直在伺候着，倒酒煮茶，最后把他们都扶到了床上。
年少不胜酒力，也被连累喝得晕乎乎的，想到晚上还要去红椎坳，赶紧也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