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何方刺客欲把兄弟二人打残
苏倩倩瞧李尔远去,飘然循入树荫,心里乱得像那一地落叶,糟糕透了……
她不知为何要答应他?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想失去这笔钱,故也没多想。
离开怡香楼,李尔一路上脑袋不消停,尽想着倩倩瞻前顾后的话,女人,就那点小心思。不过呢?细想后,尚有一项遗漏,要得完善人设,需开光来充打手,出谋划策的是自己,苏倩倩,只能打远程配合。
且因答应过倩倩条件,那就只能委屈老弟了,既要迫使恭老爷就范,又不能过分暴力血腥,铸成大错,失信于倩倩。
至于感觉倩倩似曾相识,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人原是他一个院里的邻居,穿衩衩裤就在一起的玩伴,妥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存在。
昔年两家相处融洽,便有意订了娃娃亲。
看着邻家姑娘长大,这让李尔充满憧憬。
那时,未出阁的女子,只能呆在闺房里,或研习女红,或看书临帖,佫守足不出户的古训。
李尔只能在夜里,双方父母就寝后,偷偷溜到她闺房窗下,趁着月色,与她隔窗相望。闺房内的灯盏,常常被她挑亮,为的是让未来的他,瞧得更清楚。
那最后一次,因多点了三根灯草,闺房光亮如昼,惊动了她老妈,半夜发飚:
”恁个死女娃子,点这么多灯草干啥?不要钱买迈?”
老妈闯进房来,连吹几次,灯灭了,让李尔眼前和心里,顿陷至暗时刻。
那以后,老妈与闺女睡一屋,从此,断了李尔的念想。那最后一次隔窗所见,印象深刻,甫一见倩倩,感觉是她的盗版。
更闹心的是,后因李尔父母染上肺痨,因病致贫,那邻人便悔了婚约,携那姑娘搬离了四合院。这扎心的痛楚,让李尔多年后,都不能释怀。
父母健在时,曾给他说过,孩子,要自己有出息了,人家才看的上,李尔记住了。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省城最繁华的路段,到处金光灿烂,一派祥和。
古运河波光粼粼,穿城而过,几艘画舫般的游船,随夜幕降临,点亮了高处的灯笼,和低处的灯盏。
河面,涟漪迎风而起,灯盏倒影星落棋布,恰似撒了一河的红豆,煞是有趣。
一阵笙歌浪曲声中,隔船仓纱窗可见:为官者晃动着顶带花翎,为伶者身影婀娜多姿,双方配合默契,互动相得益彰。
这偏安之夜的纸醉金迷,夜船荡舟的晚景,李尔无暇赏玩。
他在街边店买了只卤鹅。急匆匆给开光带去,想必这小子饿坏了,明天有任务要做,还得仰仗他哩。
他在河坊街叫上一辆人力车,极速赶回客栈。
客栈内,李开光合衣而眠,约莫一更时辰,房间里响起他清脆而有节奏的鼾声。
李尔出门时交待过,开光不敢随意乱走,傍晚时分,他将上午剩下的饭菜,叫小二帮忙热热,将就吃下。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吃得饱睡得着的年纪,见恩兄迟迟未回,也懒得久等,自个早早睡了。
李尔淡然一笑,轻轻关上房门,也脱掉鞋袜,躺在床上,并不入睡,构思着明日的剧情……
想着,想着,不料一阵困意涌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亦沉入梦乡……
……恍恍惚惚间,像是见到了大伯,大伯一脸愁容,嗓音微弱,问道,收到他的信件没有?还嘱见到恭大人,切不要动粗,只要他据实说来,还他清白就好,切记切记。大伯说完,便像影子一样,消失在黑暗里,李尔大叫,伯父等我一等,并无人理会,他失望得像掉下冰窖,打了个寒颤,惊醒了。
噫一一南柯一梦!
李尔伸个懒腰,看看四周,并无异样。他拍拍脑袋,想起这里就是客栈,身边的开光仍在沉睡。这臭小子咋啷大的瞌睡?可见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翻身坐起,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惊呼“不好,有贼呀!”,随后脚步声踹急,凌乱,惊呼声嘎然而止。
李尔连忙从床上爬起,一边穿衣服,一边朝门口走去。
他刚一出房门,便看到一群黑衣刺客闯来,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月夜里闪着寒光。李尔见此,返身“砰”的一声,关闭了房门。
他从门缝看到,那群人明显被”砰”声吸引,模糊身影移向客房,不由一怔,出了啥情况?
在他愣怔的瞬间,一黑衣人抢先摸近窗口。李尔见状,飞身一跃,躲在窗下,亮出剑刃,黑衣人退去-----
室内、室外,似乎都在掩饰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李尔知道,这些黑道混混,算不上武林高手,单挑,绝对不是自个对手。但若对方群攻,他也只能避其锋芒,暂避三舍了。
就因开光还在沉睡。怎办?
经过短暂烧脑,他想,首先要搞清来者何人?目的何在?针对自己好说,充其量以死相拼-----
可转念又想呢,若不能阻止对方进攻,危及开光性命,必然不会原谅自己,因有悖于对大伯的承诺。
黑衣人不敢冒进,而是围成一圈,一副准备包饺子的样子。
李尔不由皱起眉头,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黑暗里,他紧握长剑,一副防守的姿态。心中想到,我不动他们,他们也不动我,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到此处,他对着窗口,大喊:&34;你们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想干什么?”喊罢,双眸圆瞪,紧盯窗外黑咕哝咚那团人影,希望听到回应。
一人哈哈哈大笑:
“什么狗记心,一个半月不到,就记不得了?那日镇上办龙会,你二人在滨江茶楼做的好事。我等受雇主所托,取你每人一只手臂回去领赏。”
听闻此言,李尔大惊,抓起肥鹅,从窗口扔向黑糊糊人影,关上窗门,吹灭灯盏。
刺客全然暴露在月光下,只见被油腻腻的肥鹅,撞个满天星的刺客头,懵逼似的晃了晃身子,吞了泡口水,站稳了身子。
他见房门、窗门紧闭`,房内黑灯瞎火,恐怕有诈,抬手向四下里一招,退出三尺远,数人分散躲进房外的暗影里。
趁双方对恃,李尔摇醒开光,小家伙似醒非醒,吱吱唔唔:
“大哥,咋就不点灯呢?”李尔道:
“门外有刺客,欲砍我二人手臂,快,随我翻上后窗,脱身再说。”
借窗洞泄进的月光,李尔蹑手蹑脚加固了门杠,把匕首交给开光,他执长剑,悄悄退至屋角后窗之下,趴伏在窗台之上,透过窗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外面,刺客堆里,一人悄声问身边同伙:&34;咱是不是该去瞧瞧呀?&34;
同伙摇头,低声说:
“我们还没摸清底细,这二人都有功夫,不可小歔。这样吧,你先到窗子那儿,细看里面是么子状况。”
那人梭出暗影,沿门外墙壁一纵一跳,便窜拢窗子,用指姆锉开一个纸孔,室内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这人回报头儿后,有人提议抓店小二来,挟持他去开门,这么拖延下去,天亮惊动官府,弄个强抢民宅的罪名,不是杀头就是坐牢,这卖买可亏大了……
正在刺客拿不定主意期间,李尔和开光一前一后,悄悄攀上后窗,身轻如猫,在月光下诡异一闪,跃上了另一幢房的房顶。
虽然他们逃离了客栈,但并未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