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弟入青楼不会是同流合污吧
开光听李尔说话时，见他抱了一包书呀什么的，知是恩兄没白跑，有眉目了。故叮嘱他：
“你要小心点，别让人看出破绽来！”虽说还是半拉大小伙，可一路行来，也略晓江湖水深，这话恩兄爱听。
“嗯-----”一声答应后，李尔解开包袱，拿出一封信来，告开光：
“对了，这个你先给我保管，我还得去找其它证据！”
“这信是？”
“哦，对头，不是普通信，你可以看看，也好长点见识。”
“好吧。”
李尔刚走，开光就迫不及待，拆信来看。
哇塞！字体清瘦，密密麻麻，之乎者也不迭，文屁冲天。李开光进过两年私塾，上了三年新式学堂，有点古文底子，也识得新潮字眼，读起来没多大障碍。
“皇上，微臣冤枉啊……”
这封申诉信，开宗明义，卖惨直达天听，还真让小开光开了眼界。
再往下看，不仅有李天武不在科场的证据，还详列了监考官员身份资料。不难看出，哪年哪甲入选、及第或秀才、贡生的，大多系恭副主事的门生、故旧……
信末，附有李天武病休的证明，盖有医馆的图章，还有恭副主事眉批的“阅准”两字，老狐狸！没有签名------
“好耶！”看过这信，开光桌上一拍，“啪！”的一家伙，直呼靠谱！并由此而知，找到恭老爷，迫使其就范，事关此番成败。
可他转念一想：贡院，戒备森严，别说迫使，就跟恭爷打个照面都难，心里难免忐忑。
在客栈留守的开光如此，出门办事的李尔，也不轻松。
李尔找到城西，李福禄所说的怡香楼。
怡香楼，静谧地藏在一个山坳中，四周有零星庄户人家。因科举考试事完了，城西一带又不逢场，所以很冷清。
怡香楼门口，有个老者在扫落叶，李尔上前打个问讯：
“这位大叔，认识贡院的恭老爷吗？”
“认识呀，是这儿的常客了，狎妓，喝花酒、玩双飞，哪个官员不喜呀？每次来，都是便服，也无跟班，次数多了，都熟悉了。”
另一位短打装束，看样子像是护院的人，接嘴说：
“钱来得泡和啊，一高兴，像是和钱有仇，乱撒，姑娘们哪个不是锦上添花？多多益善。”
何以至此？
却原来，院试开考前，各地秀才、童生们，早早定了客栈，少不得烟花巷里浪里个浪，其中，有的富家公子，文笔不咋样，行贿倒是老手，到怡香楼来玩，总给微服同行的官员买单，出手大方，买笑也讲质量，总是挑这里的头牌……
打听到这些情况，李尔心头有底了。他整整衣衫，气宇轩昂，信步踏上石阶。
怡香楼门垂粉红纱帘，李尔温文尔雅，轻轻掀开，一股呛鼻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紧跟来的，就是徐娘半老的妈咪了。
这妈咪，见公子一表人才，衣着华服，比那些叽叽歪歪，年龄、长相都参差不齐的迂夫子，光鲜亮丽多了。不禁喜孜孜迎上前来，笑问：
“公子，要哪位姑娘呀？”
妈咪就是老鸨，不玩虚的，开局就把这营生的致暗，合盘托出。
李尔打个响指，道声：
“爽快！我要见能陪贡院主事的姑娘。”
“那可得这个数哟。”
妈咪伸出了三根指姆。李尔浅笑说：
“再伸一个指头也无妨。”
妈咪料是遇到财神，乐坏了，屁颠屁颠引李尔朝楼上走去。
李尔跟进门，一眼就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优雅品茗的年轻女子。她身着薄衫，露出一半香肩，和一截雪白的臂膀。一脸淡装薄抹，乳沟白晰。李尔心想，难怪令老东西痴迷，岂止嫩草这么简单。看其风尘厚重，必是贪财轻义之人。所谓风月场中无真情，李尔深以为然。
他对女子颔首笑笑：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姑娘莫怪。”
“呵呵，公子客气了，我叫苏倩倩。”听了这么介绍，李尔心里更加疑惑，这人咋个这样面善，似曾相识一般，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苏倩倩见公子盯着自己瞧，不由红了脸颊，心道：这人好好色呀，自己这般模样，够露了吧，竟然一直不眨眼。李尔见苏倩倩害羞，急忙移开视线，像是在打量房间陈设，不紧不慢的说：
“倩倩姑娘，在下名讳李尔，来此是有事与姑娘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一听此言，妈咪何等精怪，立马告退，
“姑娘陪公子把话说好，老身忙去了。”去时带上了门。
&34;找我何事？说来听听。&34;苏倩倩低垂着头问。
&34;其实，事也不大……”李尔近前，降低声调说道：
”就是想与你做笔交易，你帮我打听一个人，我给你足够的报酬。&34;
&34;报酬？“倩倩眉眼一动，又问：
”多少？&34;
&34;三万银票？&34;听到这个数目，苏倩倩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逗我玩吧？她平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呀，这开价，绝非风月场里卖春所能奢望，必是另有深意，不简单------她想，便斗胆问道：
“想为奴家赎身吗？公子。”
“也可以这样说吧，你帮我办了这事，就拿这钱远走高飞，寻个好人家，去过正常人的日子吧，趁还未人老色衰。”
这一席话，触动倩倩厌倦青搂的心思，她嗓音有些发颤：
“请公子讲来。奴家尽力而为。”
话到此处，李尔估摸成了，对她附耳说道：“你只须……”
谁知，李尔刚一提到贡院恭大人名讳，她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离座而言：
“公子，恕奴家反悔，恭大人待我不薄，且已许愿于我，待他休去老家黄脸婆之日，就是迎娶奴家进恭府之时。不可，不可，我不能答应你。”
听闻恭大人许下这等宏愿，李尔暗惊，这个老狐狸，果然精于世故，吊人胃口，把小妹妹哄的团团转。
“既如此。权当我没来过，三万银票另寻良人，在下告辞。”李尔欲擒故纵，说话时，假意起身要走。
“哎，公子，别急嘛。”苏倩倩一见煮熟的鸭子要飞，心有不舍，愣神想了想，说道：
“如蒙公子答应三个条件，奴家应承你就是。”
“愿闻其详，姑娘请讲。”见事有转圜，李尔说罢，果真止步。
“一、不要伤到恭大人；二、不可断了妈妈的财路；三、不能让倩倩我清誉有损，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
“哦……”好个一二三，直击李尔三观，心灵震撼，自责不该错看了她。遂有些歉疚的讪笑道：
“姑娘尽管放心，在下照做就是。”
二人随后坐下，再计议了一番，直到妈咪提盏换茶时，李尔对倩倩抱拳，道声“尊重！”，塞给妈妈一张银票，这才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