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母亲，未来神，现世神
“哦，母亲……”
“我，亲爱的母亲……”
“您……就快苏醒了……我期待您这次能彻底苏醒……能降临人间……能洗涤这所有人类的罪恶！！”
“为了……为了人类的明天！”
一道烛光亮起在漆黑的大堂内，照亮了这祈祷者的脸庞，他长相普通，大约40岁年龄的模样，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深邃的眼，也是一双忏悔的眼。
这微光，也照亮了他身前巨大无比的塑像。
那是一个连体神明，一边是头戴桂冠赤果上半身，深情向人类伸出手的奥林匹斯男神，另一个身体是衣衫华丽，宝相庄严却又慈眉善目捏造人泥的女娲神灵。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祈祷，男人皱起眉，扶着膝盖从蒲团上站起身，然后坐在雕塑旁的两张椅子中的一个，低沉地说：
“进来。”
“谢谢未来神！”
门外的人，这样称呼他。
随后，门被轻轻地推开，走进来一位八只手的男人，他恭敬地跪了下来，请示：“敬爱的……敬爱的未来神，降临的日子就在今夜，人选是否确认？”
他口中的未来神抬起头，轻轻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八只手，手一伸，手上就突兀地出现一圈诡异的代码，随后一杯香气萦绕的咖啡便在手上。
他喝了一大口，似乎感觉不到烫，反而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新来的？”
“是的，大人。我是，我是，2300年来的，经过神赐和新生后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躯体。”
“嗯。”未来神笑了笑，似乎没听到他的回答，“虽然契合度不高，但也不错了。你去把七位使者叫来吧。”
“是时候决定，谁降临人间了。”
“是！！！属下这就去！！！”
那八只手的男人浑身一颤，脸上又兴奋又是激动。
他又虔诚地磕了头，随后缓缓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一关，未来神手轻轻一指，空中浮现出另一个精致的杯子，他淡淡开口：
“茶？”
从母亲雕塑后，缓缓走出个人。
或者说，出来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白发，小眼塌鼻，满脸褶皱，脸的左边是一道被灼伤的疤痕，但好像经过雕琢，变成一只展翅的凤凰。他尽管坐在轮椅上，但也能看出是个矮小的男人。
轮椅竟然自己缓缓走动，到了杯子前。轮椅上的老人伸出干枯的手臂，微微点头致意取了下来，然后双手一握，杯子里自动流出汩汩的绿茶。
茶香四溢。
他摇晃着杯子，这杯子变成了雪白的陶瓷碗，碗里的茶更绿更香了。
几片绿叶在里边浮浮沉沉，舒展身姿。
“看啊，林巍桑，这几片叶子，就像我们仨一样，被席卷在人类的浪潮里，却又不断挣扎着。”
林巍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答话。看得出来，他和这位老人不对付。
“嘿，不懂礼貌的小子，我知道你刚刚翻了个白眼，这对老人很不礼貌。”
老人一口喝下茶水，然后把几片茶叶一片片吐出，继续说，
“可惜，人类的浪潮终将被神明吞噬，而留下的，都是精华的我们。”
林巍终于开口：“你们清洗派的，都是顽固，都是变态。”
“尤其是你，山下俊也。”
“呵呵，真不礼貌呢。接受现实吧，林巍，你们救赎派才是扯淡。呵呵，星舰时代的人都是这么天真。”
林巍皱眉，并不想再多浪费口水，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端坐起来，严肃地问：“这次派谁去？我们的现世神大人，你可是很久没出现了，你来决定一次吧。”
山下俊也摇晃着身子，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一拍腿：
“我来决定？那我来考考他们，三道题，你不介意吧，林巍桑？”
林巍不说话，算是默认。
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嘴巴。
山下俊也乐呵呵地笑着，握着手，佝偻在一起，静静地等着。
一时间空气凝固。
他们俩不尴尬。
但有个人很尴尬。
站在暗处的两位神明大人的贴身侍卫，被他人敬仰地称为护法的一男一女，两人在雕塑的后方疯狂使眼色。
一个是没想到他会过来，另一个也是没想到他会过来。
就怕这两个神明，突然打起架，那两个护法可就要被殃及池鱼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们两人是知道的。
这前面坐着的，可是真的神明。
是那种，已经超越人类，随心所欲掌控生死的神。
而不是像他们这样的，靠着实验制造出来的超人。
寂静。
静的可怕。
“林桑……我们好久……”
老人突然抬起白眉，笑了笑开口，打破了沉默。
坏了。
要打架了。
后边的两个护法，彻底惊了。
原来护法死亡率最高的传说是真的。
好后悔，为什么要成为护法……
林巍不回话，而是轻轻一指，那一指好像瞬间刺破眼前的所有，直到老人的眉心。
眉心一点红。
但林巍丝毫没有轻松的样子，那双眼不断环视四周。
“霍霍，林桑居然也会偷袭了。”
山下在不远处的墙壁上，如同壁虎一样趴在上面，笑呵呵地嘲讽，随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一下子整个大堂翻着血红的热浪，一下子好像置身于血海之中。
“啊啊啊啊！”
“救……”
两个护法已经超过人类极限的肉身竟然在一瞬间被这股血浪吞噬，然后迅速变成虚无。
林巍脚往前一踏，瞬间四周一阵清明，伴随着铃铛唢呐的声响，血浪被彻底击散，如同碎玻璃一样支离破碎。
二人还坐在那，老人笑着，林巍轻哼。
后边的两个侍卫发现自己还活着，满头的汗，精神垮了后，沿着墙壁滑着瘫了下来。
好险，原来……
是幻境啊……
“没用的东西。”
山下笑着回头，眼睛微张，又回头。
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瞬间被碎成一团血红。
像极了烂漫山花绽开的一瞬间。
然后被燃烧殆尽。
不留一点痕迹。
好像没来过这世上一样。
林巍再次皱眉：“你敢碰我的侍卫？”
老人嘿嘿一笑，不做回答，再次闭上眼。
似乎知道老人的性子，他手一挥，原本消失的女侍卫又从一串串看不懂的字符里重新汇聚。
她的脸色苍白，颤着身体，再不敢倒下去。
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