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正道的光
张帅帅的决定让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里卡多大半夜的又跑进班房劝了一次，倒是库克没说什么，只安排人上下活动，让人关照他在里头别遭罪。
而张帅帅为了几个尘民和公司动手，还花钱给锅炉工治伤，现在被关在牢房里等着审判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大部分尘民不相信这种事儿是真的，但事情当天亲历者不在少数，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让不少人开始将信将疑起来。
蹲牢房的张帅帅经常睡觉被“叮叮叮”的声音吵醒，提醒他获得了多少言灵值，算上大废墟归来剩下的，他的言灵值已经达到了大几百点之多。
“被人关在这儿也能获得言灵值？”
张帅帅回忆了一下那个系统的名字——正道之光照在这废土大地上之以理服人打抱不平系统，嗯~正道的光，打抱不平。
审判的地点在城内的古斗兽场，张帅帅在大废墟见过类似的建筑，审判这种大场面难得一见，观众席上人山人海。
钟摆城只有非常粗糙的法律条文，但饶是如此也是附近人类聚居地中非常进步的了，审判前张帅帅仔细学习了一番。
让他惊喜的是，这里的律法与程序处处渗透着朴素的是非观，甚至很多地方还对弱势群体进行了有诚意的倾斜，这一点同样体现在判决里，并非一部压榨人的恶毒法典。
像普通人犯抢夺、偷窃、纵火、诈骗、强x等重罪，被当场抓包且证据确凿时，可以不被审判直接由事主处以无上限的私刑，因为这是公众评判标准中的“有罪”。
轻一些的则不行，比如照顾牲口的尘民因为过失养死了农场主的马，农场主虽然同样有处以私刑的权力，但手段受到约束，具体来说是不能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如打瞎眼睛，打断腿。
虽然现实中奴工主们时常越线，但总归有了顾忌。
参照律令中还算丰富的案例，能看出律令的颁布者是真心有为尘民考虑，律条的结尾，张帅帅看到了颁布者的名字——猛禽·博尔德。
审判席上。
田妙：“东西是张大人给我的，我送回去的时候和妈妈说了，我们自始至终也没承认偷过别人东西，他们就直接打人。”
胖头鱼：“谁会相信有人把整整几斤的肉干儿，果子送给一个做清洁的小柴火妞？”
看台上一阵嗡嗡嗡的骚动，尤其是尘民的看台，因为张帅帅“为尘民出头”的事儿已经在下层圈子里彻底传开了。
“这事儿居然是真的？”
“天呢，几斤肉干，我这几年加一起也没吃过几斤肉干儿。”
“据说还有果子和冰淇淋，那位大人说不定看上那个小妞儿了，和为咱们尘民出头没关系。”
“看上她？睡了就睡了，又不是把她买下来，什么样的尘民一晚上值几斤肉干儿？”
“咣咣咣~”维持秩序的卫兵猛敲铜钟，“安静！”
胖头鱼：“那女人是我们公司的私产，有道理的怀疑她偷，怎么处理是我们的事儿，不过是抽了她几鞭子，不是没死么？”
如此冷血的话从胖头鱼嘴里说出来，甚至大部分尘民也没有什么反应，谁没挨过鞭子？甚至不少人觉得，挨上几鞭子赚些肉干已经很值了。
胖头鱼：“那个锅炉工胆敢跟我们经理动手，没打死算便宜他的。”
“为了一个女人，敢和经理动手，我看他是疯了。”
“这官司打不赢，从来只有老爷抽咱们，哪儿有尘民还手的分儿。”
“活该”
麻木，满目的麻木，一群跪久了的人，忘了怎么站起来。
张帅帅并不意外，他本身就没想着做大英雄，但他生平不愿意让旁人因为他受苦。
“那你们二十几个人，殴打我一个怎么算？”
“我们根本没先动手，我们是正当防卫。”胖头鱼得意洋洋，“而且法官大人，这里我要引入‘不对等防卫条款’。”
钟摆城曾经发生过非常恶劣的案件，一个能力者因为尘民将酒撒到了身上，宿醉加盛怒之下，拔枪屠戮了酒馆儿中十几个尘民侍应生，整个酒馆儿成了修罗场。
这件事儿在城内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律条中特此增加了“不对等防卫条款”，普通人在受到能力者无理的伤害时有权自卫，且由此引发的后果不受到制裁。
这样一个保护尘民的条令，这时候被无耻的拎了出来，张帅帅将拳头握的死死的。
“当时我的证件没带在身上，你们认定我是一个普通人，你自己还说过‘唬到我头上来了，给我打’。”
“假的，你都说过自己是大人了，我们谁敢质疑，你说的有谁看见了，听见了？”
田妙：“当时张大人的证件在我那儿，我去请的里卡多大人。”
里卡多：“我看见了，我一进门就看见胖头鱼在打张帅帅！”
“法官大人，他们是那人的朋友，证据不能采信。”
里卡多一拍桌子：“你说不能就不能啊！”
“安静安静。”法官敲敲木锤，“里卡多的证词不能作为证据，现场情况是公司一方吃了亏，他们现在还有伤者躺在病房休息。你说是对方先起衅，动手群殴你，张先生，你有其他证人么？”
在场的人不少，但那是胖头鱼的管区。
法官又问了一次：“张先生，你还能提供新证人的证据么？”
“不”张帅帅的喉咙好像哽住了，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如果没有新的证人，自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宣布败诉，他其实“不在乎”败诉，不在乎赔钱，更不在乎丢脸，他在蓝星上也不是什么显贵，不是一点儿委屈受不得的主儿。
大不了和田妙一家切割，赔钱他赔得起，几个一面之缘的尘民罢了，他仁至义尽，除了傻，没人能说他什么，无非是当了一次笑话
法官：“最后问一次，张先生，你还有其他证人或者证据么？”
“我证明！”旁听席上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工装的大个子，“是公司打手们先动的手，那位大人说的没错，他们二十几个人围殴他一个。”
胖头鱼从审判席上跳起来：“妈了个反了，反了！”
“安静！”法官重重的敲了敲木锤，问站起来的尘民，“你是谁，与当事人什么关系。”
“c区管道工，克鲁德，法官大人，我不认识那位大人，我凭良心说话，我对我说过的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