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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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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燕淮查清面前这个采花大盗究竟底细如何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从一开始在医馆打听,再到之后返回官府核对,还真让发现近几年契丹与北箴商户往来之间存在着一些端倪。

    燕淮一刻也不敢停,审讯刚一结束就把后面的烂摊子统统扔给林寻。

    秋水苑内房门紧闭,从昨日下人护送浑身血淋淋的雪鸢回来,整个定远侯府便不得安宁。也好在对方福大命大,虽然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但筋骨穴位只伤及皮毛并未动其根骨。

    “她呢?”

    一番来回,燕淮已然累极。

    “回小侯爷,姑娘和夫人还在休息您…”

    只是并未等他说完,男人便如风一样裹挟着一股寒气向着府内匆匆离去。

    江栖月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的,昨日她为了更好照顾雪鸢连夜留宿在南边的屋子里,现如今听见门外有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匆匆赶来,令她心里当即就起了警觉。

    “什么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只见刚才还匍匐在雪鸢床头的江栖月顺手抓过椅背的狐裘,便紧贴在厢房的大门上。

    “是我”

    直到门外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她才猛地松了口气。

    “你先别进来,等着,等我一会儿再来寻你。”

    话音儿刚落,只见江栖月动作熟稔的给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套了层材质厚实的棉衣,她一件一件的帮雪鸢穿上,直到确保对方不会因此受寒才身姿绰绰的起来。

    燕淮在南边厢房等了蛮久,这里不似秋水苑和北华苑那般装饰华丽,毕竟只是给下人住的庭院,自然也没有冬日专门用来暖房用的炭火和地龙,他才从外面回来,现在周遭又一身寒气,平日桀骜不驯的脸上现在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是审出什么了吗?”

    江栖月顺着门沿儿从房内匆匆走出。

    昨日她在城隍庙里是何装扮今日面对燕淮的来访,自然也是同样的装扮。

    一身湖蓝色的襦裙还染着淡淡的血迹,分不清是那贼人的还是她的,亦或者是房内昏迷不醒的雪鸢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唯有身上披的毛毡还算干净,兜帽一圈扎着耗费数百只雪兔才勉强获得的兔子毛,配上纯真丝做的披风搭在江栖月的身上,在日光的照耀下,越发衬得对方一张白生生的脸,纤细瘦削。

    燕淮不动神色的将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然后低声道:“有结果了。”

    原来几日之前,那个在京城四处猖獗,为非作歹的采花大盗竟和江栖月那日在路边顺手救下的,身患时疫的流浪汉是同一个人。

    而同样对方那么做也并非是为了满足自身的虚荣心,造成一帮民众混乱,从而一时兴起。实则是因为那人一副外来长相,要是就凭他本身的骨相混在一群北箴人中实在是过于突兀亮眼,这才不得不反复通过抢夺别人脸面来隐藏自己的身份。

    “契丹人?”闻言,江栖月本就苍白如雪的脸色忽然在他的面前陷入怔愣。

    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眼眸,不知为何,燕淮胸口忽然心头一痛,他强忍住自己心口的不适,抿了抿唇附而说道:“先前我同林寻跑了一趟你之前所说的,与那流浪汉初遇时见到的小医馆,从那学徒小二的口中我们得知,那感染时疫的流浪汉长了副与北箴男人截然不同的五官相貌。”

    “所以从那个时候你心里便起了疑心?”

    “没错”

    “那他为何总是处处针对我?既是混入京城的契丹人,安心隐藏身份才是要紧事,又为何会堂而皇之的为非作歹还将手伸到了定远侯府。”

    燕淮将一枚玉佩从怀中取出系在了她的腰间:“这枚玉佩你可还认得?”

    江栖月见状眉心一蹙:“这是…”

    过往的回忆纷涌而至,就在她搜罗脑内记忆,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记得这枚玉佩的来历踪迹的时候,燕淮手中至着的马鞭忽然唤起了她记忆深处,那段渐渐模糊的零星记忆。

    “契丹?胡人!”

    她猛地把腰间系上的玉佩拿起来,放在手心。

    只见这通体发亮的暖色白玉中间雕刻的图案不似平日世面上流行的,也不似寻常宫里宫外达官贵人爱戴的镂空凌霄花青玉佩,而是在契丹一族流行的胡人醒狮纹玉图。

    “这确实是我的东西”

    思索良久,她还是决定如实答道。

    “所以,你仅凭此枚玉佩便怀疑我和那胡人相互串联勾结,私下有联系?”

    闻言,燕淮沉默,不再言语。

    “笑话!”江栖月拂袖,猛地将腰间系紧的醒狮玉佩扯了下来,摔在地上:“这是我的东西不假,可我事先根本不认识那个流浪汉,也自然不会为了你心里所谓的猜忌,背叛北箴与那外人相互勾结,私相授受”

    心里的冷意并不比外面天寒地冻的天气好上几分。

    江栖月扯唇冷笑,觉得自己在燕淮面前活的简直像个笑话。

    “我来告诉你燕淮,让我来告诉你究竟这枚玉佩到底是从何而来。”

    她向前两步,露出自己覆了层薄茧的指尖:“你既从小习武自然能看出我手里的茧子到底是因何而来,或许你之前心里就早有猜测,只是碍于我和你家族的脸面所以才未当即开口。”

    燕淮盯着对方脸上冷冽的笑意,他顿了顿,企图矢口否认:“我没有,从始至终我燕淮从未怀疑过你江栖月江家独女的身份。”

    “或许,但是与不是,在今天看来与我无关”

    “……”

    说着,她眼角泛出一股猩红的怒意:“我从小骑马,年幼的时候家里曾经来过一位胡人师傅,那师傅与我父亲年少从小交好,是有过过命交情的好兄弟,我这一身骑术也是从他身上习得。

    还有这枚玉佩,这枚让你不惜怀疑我与胡人私相授受的玉佩,也是那时他递予我让我今后如有不测可随手找他伸手相助的信物!可自从家父逝世以后,我便连同这段记忆一起遗忘到往日的时光里,所以呢?现在你满意了吗燕小侯爷?”

    燕淮薄凉的目光与江栖月有些愚弄的眼神定定相接,其中的百般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燕淮心底忽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竟不知自己到底是从何时对身前的女人另眼相待,往日酷爱粘在她后面的小尾巴,如今却为了一区区届丫鬟和自己闹到急头白脸,分离决裂。

    他不懂自己心里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

    或许是两人第一次在雪场见面,又或者是与她一次次的在其他地方单独相处。

    半晌,意识到自己此刻心绪复杂的燕淮第一次强硬了态度,一张桀骜的面孔此时眉心微蹙着:

    “这件事之后我会详细调查清楚,但一旦被我查出倘若与你相关。”

    “任凭处置”江栖月语气平淡,不带丝毫温度:“如何?”

    “好”

    回府的路程算不上遥远,燕淮差人给他们派了辆大马车,不比来时的仓促,身下这辆镶金银座雍容华贵尽显,一路从京城最繁华的街头走过,尽惹得长安街上,四周百姓纷纷低声猜测。

    有人说她其实是定远侯府潜藏的私生女,又有说她其实是与燕淮私下苟且并已经怀的一子,但好在被定远侯府大夫人看不过,使用些手段不仅害了她的孩子,现如今还沦落到流放出府的地步。

    反正绝大多数人还是偏向于后者,只有一小部分人觉得江栖月与定远侯府关系匪浅。

    江栖月在马车里听的额上冷汗直冒。

    心里大写了个无语的程度。

    听着耳边的闲言碎语,她叹了口气,转而斟了杯薄酒洒在身下小盆里的毛巾上。

    她弯腰将其拧干,随后把雪鸢昏迷不醒的头颅搁在自己膝头。

    直至里面的酒精完全蒸发才堪堪松了手。

    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嬉闹,等江栖月撩开厚重的帘子才发现原来是薛璟那家伙站在街头正调戏姑娘,他笑意盈盈的将手中碎银投入此刻正站在道路一旁,想要卖身救父的姑娘脚下。

    那姑娘全身裹了一席颜色灰白的素衣,就这样,也能被薛璟那混小子看上。

    江栖月不由得气的有些牙痒痒。

    与此同时,生长在街边古道,深入人家府邸的梅花枝干忽然飘来阵阵芬芳。

    她循味儿看去,只见窗外梅花簇簇,一朵又一朵的绯色花瓣儿随着风飘来的方向向江栖月现在所在的位置纷涌袭来,她心神一动,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略显惊讶的思绪,伸手去接。

    一朵梅花冷不丁的从空中坠落,轻飘飘的贴在她手心。

    与这古道相邻的是另一处雅间酒楼,马车走过,她也顺势往上看了眼,外面的阳光明媚刺眼,恰巧刺中了她的眼,在这巨大的雾光朦胧中江栖月恍然之间仿佛看见那酒楼二楼的厢房雅间,也有一人拂帘看来。

    苏静初万千青丝高束成一剂墨色的马尾,阳光几何,照的他眉眼朦胧。

    两人视线相撞,深深浅浅,浅浅深深。

    江栖月在看清来人相貌后,忽然心头一动,不知反应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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