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什么?!你大声点说!
江栖月歪头气笑,双手叉着腰:“你莫不是有什么大病!我的马儿拴在树上好好的,又怎么会突然发了疯向我跑来,薛璟你不会是特意解了我牵马用的缰绳故意想借此坑害我!”
薛璟眼睛看天:“哎呀呀,你别说今儿个天气还真不错呢。”
“薛————璟!”
“好好好”薛璟风流的眸子流露出两分惋惜和无奈:“我怎知这匹小马会突然攻击她的主人。”
话音儿刚落,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忽而神色一变,江栖月略显心绪的摸了两下鼻子,当然,这一微小的举动自然逃不过面前人精儿似的男人的眼睛。
薛璟挑了两下眉,扇面拂脸:“不会这匹马…”
“我没偷!”江栖月突然大叫出声,她连忙挽了挽裤脚笨手笨脚的从河里爬出来,脱下自己已经濡湿灌水的绣花鞋,江栖月大大咧咧的往地上倒腾两下,这才呵斥出声:“这匹马本就是我国公府内的东西,我顶多算是借!借!你知道借是什么意思吗?”
薛璟瞧见她的发丝周围挂了几株狗都不吃的蜉蝣水藻,连忙有些嫌弃的退后几步:
“常言道,君子不问就拿,便是偷,薛某还真是想不到堂堂国公府嫡表姐脸皮居然这么厚。”
江栖月闻言气急败坏,手里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联想起往日燕淮在小教场欺负她时,这个薛璟惯会在旁边说风凉话,她咬紧牙槽,忍了半晌,等到对方还想在说什么。
她便想也不想,挥拳就向他脸上砸过去。
薛璟被眼前迎面而来的拳头砸懵了,终究是少不经事,很快两人便怒从心头起,齐齐殴打起来。
江栖月力气小,便用头抵着男人的胸膛狠狠的撞过去,薛璟力气大,见面前的女人不依不饶,掰正她的肩膀就给江栖月平地在空中绕了一圈,等耳边充斥着对方惊恐的尖叫,他便一个过肩摔给人砸到地上。
“混蛋!混蛋!啊————啊!”
两人打架的响动很快就惊动了牵动马匹前来小憩一下的燕淮和苏静初。
只是此时的薛璟胸前衣襟大敞,一对白生生的胸膛比春江酒楼最漂亮的姑娘还要皎洁如玉,他瘫坐在草坪上,抹了抹自己被人揍破的嘴角随后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哒哒的马蹄。
“泼妇”此刻的薛璟无暇顾及其他。
全心全意沉浸在斗争中的江栖月自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死对头——燕淮正骑了一匹全身黝黑的汗血宝马分涌杳来,男人轮廓分明,五官硬朗,一身质地金贵的纯银铠甲被他穿的十分雄姿英发。
与燕淮一起的,自然是在不久之前想与他比试一二的苏静初。
此人头发高挽,一席锦绣云衣白袍被他穿的高大有型。苏静初瞳孔眼色很深,平静的如同寒潭深处,枯如木兮的深井。
两个男人从树林深处走出来,齐齐将视线落在眼前两道交缠的男女背影身上。
江栖月手肘搭在对方肩膀,头抵着头,肩撞着肩,跟蒙古汉子摔跤般厮斗起来,薛璟一边骂着对方泼妇,一边忙不迭的接招拆招,江栖月也不是好惹的眼见着打不过一口就咬在男人膀子上。
“去死!”
哗的一声
江栖月被人推拒的身体一时失了重心,直往湖里掉。
一旁观战的两人见状相互对视了眼,随即一个忙不迭去水里捞失足落水的江栖月,一个面无表情的抽绳反握一甩马鞭便径直掉头,挡在薛璟还要向前冲撞的身体面前。
“怎么回事?”苏静初声音淡淡的,与之不同的是此时的他眼神里带着与生俱来的睥睨和贵气。
另外一边燕淮巧用缰绳,向外一伸,将柔软的绳子缠在对方将落不落的腰肢上。
“救…救命…”
江栖月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她散乱不堪的发髻上不仅沾了水草,还多了片叶子,约莫是她在地上和薛璟决斗时无意识卷上的,她轻声道:“燕淮?你怎么来了?”
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任谁看过江栖月都会觉得啧啧好笑,偏偏她还让死对头遇上。
江栖月一副苦瓜脸,心想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燕淮神色懒散,脸上似有若无挂着的笑意透露出几分状若无物的冷漠和无情,他细细打量着身前女人自从见到自己后的每一帧表情,男人即刻翻身下马,修长的身体随即谢谢靠在最近的树杆上:“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是么?”
江栖月捂脸的动作一顿,然后迷茫无措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一丝怔愣:“我…你说啥…”
“罢了”
燕淮神色微戾,他微勾的嘴角无端的笑起来然后匆匆从江栖月身边走过。
“薛璟,你和这个蠢丫头还玩儿的好吗?”
“好玩儿个鬼”
薛璟面露嘲色先是规规矩矩的和苏静初做了个揖,随后等到对方应允以后,这才拍拍已经落了回的衣服从地上爬起来,他见怪不怪道:“我本是嫌天气热想来湖边解暑一番,不想这死丫头非但不和我打招呼,还动手打我!”
江栖月闻言,不顾一脸蓬头垢面,爬起来跑到薛璟身边就打横给了他一脚:“他说谎!是他先整我在先。”
“你!”
“好了,不必多言”
苏静初深深的看了身下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一眼:“你就是国公府里新来的那名女子!”
那时,已经来到京城很久的江栖月并未见过传闻之中皇上的真容,她一边顶着燕淮要命的目光细细打量,一边梗着脖子愣生生的看着苏静初的眼睛:“没错!你又是哪家的小公子?”
“嘶”
薛璟恨铁不成钢的抽气声冷不丁从江栖月身后徐徐传来。
燕淮眼神一暗,银灰色的铠甲将他衬得又酷又飒:“皇上。”他在一旁挑了下眉,小声提醒道。
偏偏江栖月刚才落入湖中,一时之间被里面的湖水惯坏了耳朵,只见她闻言神色一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沉寂许久,久到几人都以为他被苏静初的身份吓傻了时,忽然动作起来。
江栖月歪着头拼命用手指捣鼓着自己的耳蜗,然后用一种大到方圆百里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本人偏偏还意识不到的音量朝燕淮怒吼道:“什么?!你大声点说!搞那么小声是在和蚊子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