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
房内似有若无的涌动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江栖月一向对香料比较敏感,落地后,一时也无暇顾及直直朝雪鸢倒底的方向跑了过去,她道:“怎么样了雪鸢?现在我帮你解绑是不是感觉要好点。”
被薛璟一击即中的贼人瘫倒在地,嘴角溢出汩汩的一缕血。
薛璟向前走了几步,踩着他脖颈,伸手就想将他脸上的□□给撕下来。不成想,那贼人依旧贼心不死,额角的砰砰跳动青筋,心里竟隐隐期待着他的到来。
噗!
一口老血喷薄。
薛璟还未靠近,只是简单的蹲下身便觉得眼前一暗,然后鼻尖便涌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江栖月被身后的动静吓一跳,刚一回头,就撞见对方被人喷了一脸血的情景:“噗嗤…”,她一个没忍住,捂嘴轻笑出声,再一抬眼便看见薛璟愤愤不平的朝自己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吃瘪。
她先将已经伤痕累累的雪鸢安顿好,然后快步走过来。
“别动,我给你看看”
饶是薛璟现在吃瘪的模样再有趣,她也没心思出声嘲笑。
江栖月知道那贼人爱使毒,怕是这红彤彤的血液也暗含毒素,之前白潋月就着过他的道,现在人赃并获也难免对方不会因为退无可退狗急跳墙,她弹了下指尖,里面剩余的荼靡花粉可以检测薛璟脸上血液的毒素。
“荼蘼花…”
那贼人背靠梁柱轻轻一笑。
“你倒是精通香料。”
江栖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朝面向自己一脸疑惑的男人解释道:“荼蘼花成粉可以检真知,验毒素,荼蘼花成末则可以起到蛊惑人心的作用,让那些撒谎成性的人说实话。”
女人清艳无比的面容贴的薛璟极近,仿佛只要他想,两人缠绵的呼吸便可以顺势交缠在一起。
他喉头一滚,盯着江栖月咏动的嘴唇:“好了吗?”
江栖月一双秀气的青眉微皱着,等察觉出覆在男人脸上的粉末逐渐由紫变粉:“无毒,你放心吧”
对方集市的撤退不禁让面色有些微微发烫的薛璟猛地松了一口气,他接过江栖后知后觉的递过来的手帕,淡蓝色的丝巾上赫然纹了一只杜鹃鸟,想到身前男人居然敢往自己脸上吐血,他薄薄的嘴唇陡然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找死!”
说罢,插入对方手臂的弯刀猛地被抽出,然后干净利落的刺进贼人颤抖的大腿。
“啊—————!”
失控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寂静辽阔的城隍庙。
江栖月忙着给雪鸢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鞭伤,她周围没有药,现在首要的当务之急是用身上衣服的布条将对方全身乃至是胸脯和大腿还在流血的伤口紧急包扎起来。
等到一切做完。
她目光冷冽的投向庙内血液斑驳的一角。
“看来你很善于伪装嘛。”
话音儿刚落,她便陡然推了用来祭拜用的烛火,任由熊熊大火在周围燃烧,她顺手端了盏蜡烛,手腕微斜,任由烧的滚烫通红的蜡油流淌,薛璟很有颜色的将墙角的雪鸢三下五除二的扛出去。
临到门口,他顿了顿:“嫂嫂还是不要玩儿的太过火了,为好。”
江栖月也没计较她嘴上对自己的称呼。
轻飘飘的回了句:“嗯”
直至房门掩上,她才道:被蜡油灼烧的滋味想必是不太好吧。”
刚才还对自己嬉皮笑脸的贼人此刻已经面色发白躺在地上,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淌落,他急切喘息着周围新鲜的空气,复而答道:“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哈,早就听闻国公府内新来了一位貌若天下的表小姐,如今看来还真不假。”
江栖月反手一甩,烧的炙热的烛油瞬间烫破了男人在脸上精心制作的一层皮。
“呃嗯…”
隐忍的闷哼冷不丁从男人的胸膛发出。
江栖月淡笑:“在我正式向你发问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她走到正堂生生拆了一条笔直坚硬的桌腿,江栖月连踢带踹才勉强将木条折断,她手持带着些许毛刺的木棒走到男人面前。
“你是用哪只手碰雪鸢的?”
那贼人听后就笑,身体一摊:“瞧你说的,要不是我,那小丫头估计还在定远候府受难呢。”
噗呲一声。
江栖月闻言面无表情的将手上步摇刺进木条里,故作打磨的样子,在对方面前缓缓蹲下身,她抬眸,朝那贼人淡定一笑:“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
男人身体一僵,并未搭话。
“我和雪鸢年少相识,那么多年走过来也算是情同手足,你太低估我对她的了解”说罢,她将手中紧攥的步摇,顺着指缝手腕一翻,眨眼之间就在掌心把玩一圈:“那日清晨,你假扮她的模样给我送已经下了毒的梅花羹,你真当我不知吗?”
江栖月的声音微微一扬,话音儿刚落,便砰的一下,双手微合举于头顶。
二话不说便向男人已经受了伤的胳膊砸去。
“呃…”
江栖月打完人,被巨大的惯性晃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几缕碎发从她耳侧散落下来,不过没关系,她都这副模样了还在乎什么形象:“这一棒,是打你不分是非,行事娇纵,居然胆大到将手伸到我的头上”
男人咬牙:“泼妇!”
“哦?如何?”她歇着气,嗤笑两声,随后又一棒,力气十成十的落在男人小兄弟脑袋上,要说刚才对方还在故作坚强隐忍未发,这回可是实打实的痛了。
江栖月捅了捅耳朵,努力忽略掉男人杀猪般的尖叫。
“这一棒,是替雪鸢打的,要不是你她怎会遭受如此劫难!”
这些道理是江栖月在来的路上突然想通的,她知道雪鸢虽然酷爱耍小性子,却从来未对无辜的下人多加苛责,况且定远侯府内,人人都敬重她江家小姐的身份三分,自然彼此相待有礼。
再者说,她自己本身也不是爱挑三拣四的性格,平日都吃的惯府内的饭菜,为何会突然有一天吃不惯。
太无理,太赶巧。
她不得不起了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