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心慌
没有良心的那个人刚把一个“垃圾中的战斗机”气跑。
是熟客了，渣男忍气吞声，临走前一步三回头，徐曼瞧他那样似乎是还想追回部分钱，毕竟他被秦笙敲了好几次了，就是不长记性。
“笙姐，你说他下次会不会不来了？”徐曼很好奇。
“不会。”
“为啥？”
秦笙开完发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穷。”
徐曼：“……”
她其实不太懂。
不过这男的每次来都只开钟点房，而且还总拖时，多收点钱也不为过。
秦笙交代她：“三楼，四楼打扫完全天空出来，下午铁路的人要过来，这回大概有六十人。”
徐曼抓起笔记小本本：“这么多人啊！他们要呆多久？”
“两个月。”
“哦哦哦。”徐曼把便利贴贴在了电脑旁，瞥见秦笙的手机信息不停，小声提醒道，“笙姐，谁的信息啊？都不带停的。”
还能有谁？
除了沈丹怡还有谁这么闲搞信息轰炸。
就算秦笙一直不回复，沈丹怡也能自娱自乐。
只是这天发着发着，沈丹怡忽然不太开心。
其实不止秦笙，从那天生日后，大家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两位当事人尤其明显。
沈丹怡不知道那晚苏启有没有去找秦笙，找到后又说了什么，有没有吵架她一概不知，问了，可是没人理她。
像是无事发生，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很严重。
秦笙就算了，只要不暴怒，她的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可苏启就太明显了，最近话极少，浑身散发着一股“敢惹我你就死掉了”的气息，聒噪如李石也察出不对没敢过来招惹。
沈丹怡内心忍不住感叹，原来帅哥一旦冷脸只会越加恐怖。
其恐怖程度跟她家宝贝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怕了怕了。
沈丹怡按住语音键放到了嘴边，小嘴开始叭叭个不停：“今天我们早放学，我五点去等你行吗？还是你来学校等我啊？还是咱直接去小店里会合啊？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天气预报说要连下三天大雨耶，真下起来一会回不去怎么办啊？”
宝贝笙笙：随便。
秦笙的回复太笼统，沈丹怡又开始叭叭，啰嗦得像八十几岁的老人，同桌郑雪佳烦得拿书盖住脑袋。
就连低头算题的苏启都忍不住皱眉。
“嗯，知道了，那快递我就自己拿了吧，反正顺路。”沈丹怡松开语音键，又重新按下发了条新的过去，“你今天一天都在酒店里吗？不用出去？”
“酒店”二字让苏启的笔尖停顿了下。
“现在要回家啊？干嘛去？”沈丹怡又问。
苏启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就见沈丹怡变得激动起来：“弟弟怎么了？严不严重？好端端地怎么会掉沟里去了？是不是学校那边又有人欺负他了？你得问仔细点，弟弟嘴巴严得很，别是怕得不敢说……”
苏启：“……”
沈丹怡你能不能话少点！
“没什么大问题。”
笔尖一颤，苏启手抖了下。
是熟悉的冷调嗓音，几天没听到，骤然响起让苏启恍了下神，他屏住了呼吸，身体弧度极小地往前靠近了一点点，想再听得清楚一些。
“去换药而已，很快。”
“哦哦，远不远？”
“不远，来得及。”秦笙说，“直接过来酒店就行。”
“哦哦哦，收到！”
苏启这会不嫌沈丹怡啰嗦了，反而希望她可以再叭多一会，她倒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改为打字，慢吞吞的，一点热情劲都没有。
那边那人也没再发语音过来。
苏启难免失望，剩下的题也做得漫不经心，整个心思都跟着那两句语音跑远了。
他也想跟秦笙聊天。
只是文字也行。
能听听声音更好，挨骂也可以接受。
他往沈丹怡的手机屏幕扫了眼——
唉，啥也看不清。
就在沈丹怡放下手机时，苏启终于憋不住了：“沈丹怡。”
“嗯？”沈丹怡小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苏启会主动找她说话，接连眨了好几下眼，“怎么了？是题目太难了做不出来？”
苏启重新提笔，随口一问：“下课了去哪玩？”
“吃汉堡炸鸡，你也想吃啊？”
“……”
他不想。
又问：“和谁去？”
沈丹怡反应过来，嘴角噙起一抹坏笑，故意道：“朋友。”
苏启懒散地回了个“哦”便不再问。
沈丹怡笑得不怀好意：“别装，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面对调侃，苏启不肯接。
“想知道就直说啊，你问了我不就告诉你了。”沈丹怡调转身体趴在了苏启的课桌上，嘻笑着跟他说悄悄话，“晚点我要跟笙笙去吃东西，你要不要去？要去的话我不告诉她，你跟我们来个偶遇啊？”
苏启一脸冷酷：“不去。”
“当真？”
“嗯。”
沈丹怡不劝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放学前回复我。”
沈丹怡笃定苏启会跟着去，就算没有正面，也定会随尾。
只是，计划再一次赶不上变化。
酒店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情。
修铁路的那些人提前过来了，有徐曼跟素凌在，开房登记之类的日常操作一般是没问题的，而且定好的房间也已经预备好，所以秦笙才没继续在酒店留守。
只是这回这些人的工作比较急，行李都还没来得及安置好，那边过来接他们的大巴车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几十个人屁股还没捂热就被火急火燎地赶上了车。
结果车开过半途，要完，一只工具箱被落下了。
为不耽误工作，酒店得赶紧叫人给他们送过去。
秦笙这边刚回家接上弟弟，徐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酒店值班人员本就少，除了“自由人”秦笙，也没别人了。
她给沈丹怡发了条语音，骑着小电驴带着秦沐去追大巴车。
这边苏启刚收拾好课桌，前面沈丹怡就嘤嘤嘤地开始抱怨秦笙的不是。
言语间无比激烈愤昂，却没见秦笙回一句。
苏启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秦笙爽约了！她又放我鸽子！”
连名带姓地喊，可见沈丹怡这回是真的很生气。
苏启接受得倒挺快，毕竟秦笙一向如此，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
本想着一会可以见着人，运气好“偶遇”成功的话指不定还可以坐一桌聊会天说会话，可这才过了多久？那人已经变卦。
反反复复的，情绪跟着起落不定，又烦又燥，闷得跟这黑云压城的破天气一样。
要下暴雨了。
“要下雨了，这……”沈丹怡从窗口望去，忧心很快代替了愤怒。
苏启跟着扫了一眼，沉默。
既然“偶遇”已取消，那他也没必要继续磨蹭，脚程快的话他可以赶在大雨落下前回到苏家。
“这雨肯定很大，笙儿怕是会被漂走吧……”
听见沈丹怡的嘀咕，苏启刚迈出的脚刹时收了回来，他问她：“什么意思？她在外面？去哪了？”
沈丹怡：“她去送东西，半个小时前就去了。”
“很远？”
沈丹怡报了个地址，叹气：“来回最少要一个多小时，肯定要淋雨。”
这么大的雨就是有伞也起不到作用。
“笙儿说回来了给我发信息，我先不回去了。”沈丹怡说着拉开书包的拉链，她刚把作业拿出来，余光瞥见苏启也跟着坐了回去，她扭头过来，“你……”
“我没带伞。”苏启嗓音淡淡的。
没多久，窗外“轰隆”声响，半分钟不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沈丹怡去关窗户，被扑了一脸的冰雨。
太冷了。
穿着厚棉服都冷得发颤，那室外的人呢？
要是不小心被这雨淋个正着，感冒还是轻的。
苏启心不在焉的，目光无数次在窗口与沈丹怡放在课桌上的手机上来回穿梭，他从没觉得一个小时竟会如此漫长。
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那人的信息。
苏启在想，要不要直接给她打电话。
像在有所感应般，沈丹怡的手机适时地亮了起来——
“是笙儿发来的！”沈丹怡丢下笔，细细的手指点开秦笙发来的一张照片怼向苏启，“她在避雨。”
照片里，粉色小电驴停在一家美宜佳外面，车前蹲着舔雪糕的秦沐，小孩眼睛往上瞄，应该是在看着拍照的人。
秦笙站在小电驴前面，只在车把上露了半边手，一角的黑色布料像是卫衣，她的身影隐约在玻璃门上浮现。
有点模糊，看不真切。
苏启怒，她又没穿外套！
这个天气，再抗冻的人也不该这么任性！
“我知道这里，离酒店不远了，路况好的话再开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沈丹怡松了口气，“雨好像小了点。”
雨势确实小了些，来得急，去得也急。
沈丹怡安了心，作业写得挺溜，她已经算好了时间，等秦笙回来左右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她跟秦笙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约。
她开心了，扭头去看佯装淡定的后桌：“我带了伞，要不借你？”
“……”
沈丹怡太过得意，很快得到了“小惩”。
半个小时已过，本该给她发信息的人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天色已黑，留在教室里的学生寥寥无几。
沈丹怡耐性差，手指戳着按键狂打字。
苏启：“直接打电话。”
“……哦哦。”
打了，可是没用，秦笙不接。
沈丹怡由此推断：“肯定是在路上了，不方便。”
苏启坐立难安，催促：“再打一个试试？”
“你不会自己打？”
嘴上这么怼，沈丹怡还是听话地再次拨打，偏偏这一次，那边提示对方已关机。
沈丹怡愣愣的：“……关机了。”
不知为何，苏启当下感到了心慌。
他想到了上回秦笙摔下山的那一次，一样的黑天，一样的大雨，一样的关机。
操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要不？咱去酒店看看？”沈丹怡说，“或许，只是手机没电——”
话音未落，苏启兜里的手机响了下。
掏出来一看，是“兄弟群”的信息。
扰人！
苏启刚要放回裤兜，群里那些闲人忽然开始刷屏，微信的提示音响个不停，乱糟糟的，跟苏启此时的心情不分上下。
沈丹怡这边已经开始收拾课面，苏启那边正打算退群。
瞥见李石给他发来了一张图片，他顺手点开来看。
李石的语音紧跟而来——
“卧槽！那粉色小电驴是不是秦笙的？就贴着哈喽kitty的那一只？我记得她那只跟这只一模一样！”李石大嗓门一吼，连沈丹怡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妈的小电驴被撞成那样那人还能活着吗？！”
什么？
手指迅速往上一拉，那张截图被紧急放大，苏启凑近那抹粉红一盯，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