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坦白
十万块钱，苏启愿意付，还不能让秦笙知道。
钱不够，只能问苏浔要，而且要钱的理由还得正规合理，不然就算他哥疼他，也不可能会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
可是一下子就开口要好几万是真的很难！
苏启很犯愁，他的零食钱、生活费，兼职所挣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只有一半不到，他寻思着，真凑不足十万的话就只能跟苏冰开口了。
这样一来他就得节省再节省，那生日聚会的事……估计得泡汤。
他想得太投入，全然没发现前桌的窥探。
沈丹怡的心思全不在课本上，秦笙不重视，她得替闺蜜多看着点！
她对上次那张暧昧过头的照片还耿耿于怀呢，虽然秦笙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但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谁知道是真是假。
让她发现端倪，她指定不会放过苏启。
沈丹怡用课本做掩护对着苏启三连拍，照片全部发给了秦笙。
兔兔仙女：瞧见没？很奇怪。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沈丹怡又把照片转发给了包俊。
兔兔仙女：瞧见没？你兄弟看起来很奇怪。
包俊几乎是秒回。
小兔兔：上课玩手机！
兔兔仙女：【无辜脸】我们下课了哦，哦~你上课玩手机！小心被抓住！
小兔兔：……
兔兔仙女：言归正转，你兄弟，看见没？
小兔兔：是我兄弟没错，干嘛啦？
兔兔仙女：他在发呆，你觉得正常吗？
小兔兔：他那叫思考，不是发呆，还有，你这么关注我兄弟干啥？
沈丹怡脑门一个大大的号问。
话说起来太长，也快上课了，沈丹怡不想被林老头抓，给包俊丢了个“拜拜”的表情包就撤了。
托季少东的福，秦笙隔天就知道了这件事。
季少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偷听到了苏启跟苏浔的通话内容，在得知苏启开口要钱时，季少东无疑是震惊的。
苏家有钱，比季家还要富裕，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季少东很肯定，苏启的钱包肯定比他要鼓。
按常理来讲，他不可能会缺钱。
就算是跟姓秦的在一起花销是多了点，但也没理由会这么费钱。
一要就是几万？这是准备私奔呐？
要命，这要让苏冰知道，季少东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说来的“冷着冷着就凉了”可怎么圆？
果然啊，人就不能撒谎。
然而，让季少东更惊愕的是苏浔居然答应了！
几万块耶，不是几百几千，怎么可以答应得那么爽快？
都不问问他要这么多钱是想干嘛吗？怎么可以这么不谨慎？！
就连苏启都有些错愕。
“哥，真的啊？”他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苏浔说得风轻云淡：“这还能有假？给你转过去了，好好学习。”
“哦……”
这跟好好学习有关系？
挂断电话，苏启的心情依然沉重，凑钱这一大“难关”虽是过了，然后呢？
把钱给了秦正之后呢？万一他下次还来怎么办？
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十万”，可是不给的话……他会不会为难秦笙？
季少东一回到房间就把门给上锁了，他打开与秦笙的聊天框，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堆字过去，字里行间全是对秦笙义正词严的“批判”。
说她勾搭苏启影响学习是轻的，还斥她贪婪，见钱眼开，嗜钱如命，季少东的愤怒值蹭蹭蹭地往上升，哪些话难听就尽挑哪些话来发。
他这边洋洋洒洒几乎要把屏幕刷爆，那边秦笙忙得脚不沾地。
等她终于闲下来，一打开手机，眉心跟着一紧。
季少东是不是有病？
间隔两个钟，季少东还没骂够，想了想又甩了一条长的过来——
齐天大圣：你不要太得意了，姓苏的早晚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也就是他脑子有病才让你给迷花了眼，我劝你见好就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在做天在看，再这样下去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秦笙的拳头捏着“咔咔”响。
季少东是吃饱了没事撑得慌？
季少东这边绞尽脑汁，还想继续发泄，忽然——
姓秦的：找死？
“操了！”
季少东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差点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姓秦的：有病就去治。
妈的！
姓秦的太嚣张了。
看在录音的份上，他本想再劝劝的，谁知道她的态度竟然这么恶劣。
季少东这会不忍了，按着说话键嘴巴一张就跟破喇叭似的：“你才有病，你什么德性你自个清楚！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看上姓苏的钱了？你敢不敢把你从他那儿吞的钱全吐出来？”
姓秦的：最后一次警告，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去！”季少东目瞪口呆，“还敢威胁我？天呐，我他妈……”
季少东再次喇叭：“你除了警告还能不能说点别的？有种就别老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来威胁人，敢做不敢当啊？一开口就是好几万，你怎么不去抢？拿姓苏的那么多钱你晚上真的能睡着？不觉得愧疚吗？真是好意思！”
这条语音发过去好几分钟，秦笙都没有再回复任何消息。
季少东心道，总算还有点羞耻心。
能给予姓秦的打击是很让人心情愉悦的一件事，季少东胸腔里堵着的郁气少了许多，连带着晚饭都多吃了半碗。
他不知道的是，秦笙根本就没有点开过语音，她知道季少东的尿性如何，他的嘴里永远吐不出好听的话。
深夜冲过澡休息，在跟沈丹怡例常聊天后，鬼使神差地，秦笙再次点开了季少东的头像……
接近凌晨，已进入甜美梦乡的季少东被突如其来的电话轰醒了！
偏偏他的手机铃声还是一段激昂万分的绕舌rap，生生把他从床上吓震到了床下。
季少东吼了一声，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拍在了催命般的手机屏幕上。
他呲牙咧嘴地睁着半只眼，口气极冲：“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活得不耐烦了——”
“季少东。”
“……”被打断的季少东瞬间哑语，因为对方的语气冷得让人牙酸，“干嘛？”
“钱。”秦笙语调缓慢，一字一句，“你说的拿钱，是怎么回事？”
季少东：“……”
问我？不该问你自己？
“你深夜扰眠就是为了问这事？”季少东是一副很不屑的嘴脸。
“我不介意现在跟你妈见一面。”秦笙说，“关于学校后山那个视频。”
季少东：“……”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姓秦的抓住了把柄！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季少东嘀咕了句，“装吧你。”
秦笙耐心渐失：“别废话。”
季少东：“……”
隔天，秦笙守在了校门一角。
下课铃刚过不久，那个熟悉的高瘦身影果不其然急冲冲地就跑了，尖利的牙齿一磨，秦笙嘴里咬着的那根青草就断成了两截。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他拐进了自动提款机处，秦笙没给苏启提现的机会，默不作声地跟着走了进去。
苏启这边拿出卡刚要插上，瞧见进来的女孩时那手蓦地一抖。
他一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秦笙：“我不能来？”
“不是……怎么？你也来取钱啊？”苏启把卡收回，心脏发颤，表情却极度克制，生怕被秦笙看出什么来。
秦笙：“取啊，你先。”
苏启往她身后退了一步：“我让你。”
“先来后到。”
苏启很坚持：“我不急，你是女生，我得让你。”
他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伸出来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秦笙攥住了。
她说：“聊聊钱的事。”
秦笙很平静，那张脸明明没有很明显的表情变化，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其实是很少有的严肃脸。
苏启的嘴角跟着下敛。
半个小时后，该说的不该说的苏启都一一交代了，这事他本想着要死守到底的，可是秦笙的眼神太可怕了，他从她眼里读出一个讯息——
若有半点隐瞒，他肯定会凉！
听完来龙去脉，秦笙沉默了很久。
苏启立在一旁偷瞄，思忖着到底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或者是哪个谁走漏了风声，仔细一想，也只有沈丹怡了。
也太多管闲事了……
苏启正想问问那只兔子，就听到秦笙说：“别给他钱，这事我自己解决。”
见她要走，苏启急忙去拉她：“你要怎么解决？他只是要钱而已，给他就是了，你别冲动。”
“不止是钱这么简单。”秦笙看他的目光很沉，“有一就有二，这钱无论如何不能给。”
“可是——”
“没有可是。”秦笙冷声打断。
别人不了解，秦笙还能不了解秦正？
那不仅仅是十万块，而是以后不计其数的每一个“十万”，秦正就是一个永不见底的无底洞，她不可能把苏启拉过去填埋。
“我不给，他是不是就找你要了？”
秦笙无所谓道：“也许吧。”
这回沉默的人换成了苏启。
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秦笙不禁起了疑心，难不成这人没有坦白从宽，而是有所保留？
秦笙直视苏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启脱口而出：“没了啊。”
目光闪烁，口不对心，他在撒慌。
苏启根本就不适合骗人，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不说是吧？”秦笙偏头看着远处，声音淡漠，不气也不恼，“那我自己问。”
苏启的心脏登时咯噔了一下。
那么难听的话怎么可以让她亲口问，亲耳听，就算对方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正常人在听到那么话时也是会很难受的。
见苏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秦笙也不作多停留。
“我说！”苏启喊住了她。
秦笙收住脚，安静地等着。
可话实在是难已启齿，苏启的嘴巴张了又张，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怕秦笙一个不耐烦掉头就走，酝酿良久，他还是硬着头皮挑挑捡捡了几个词。
苏启说得隐晦，却简明易懂。
秦笙“哦”了一声，点头表示她已了解，却禁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苏启的心慌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