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赊 公子归香门
见此间事了，山奴转身就往天香山走去，每走一步都像瞬息万里。
“剩下的就交给门主，山奴先行一步。”
“……”
等到妱儿从之前的话里回过神，哪里还能看到山奴的影子，就连天香山也消失的毫无声息。
环顾四周，妱儿眼前只剩下黯淡无光的天香册，以及静静漂浮在那里的玉壶。
即使妱儿不用眼睛看，仅凭气息也知道黑蛇就在玉壶里。
就看到她左手收起天香册，右手指间飞出一丝香气缠在玉壶上。
转身之时，玉壶已经被她当作装饰一样挂在脖子上。
“妱儿啊妱儿，你看看如今的无香界，应该叫‘天香界’了……”
嘴上说着，妱儿其实已经通过气息发现了无香界主和灵犀所在的位置。
只是无论她怎么搜寻香如玉生母的下落，都没有任何发现。
“嗯？该不会她真的……”
此次到虚无界域就是为了寻回香如玉的生母，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人弄丢了，妱儿实在不知该如何交代。
正在妱儿迟疑之际，她背后凤翼上的火焰突然熄灭。
“看来要尽快回到自己身体，没有山伯伯在场，以我现在的样子撑不了多久。”
凤翼一展，妱儿就像真正的凤凰一样俯冲而下，目标正是无香界主和灵犀坠落的那个深坑。
随着妱儿距离深坑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无香界主那万丈身躯之上，还留着伤口愈合的痕迹。
很显然，妱儿赊给无香界主的香气胜过灵丹妙药，时刻在修复着无香界主受伤的部位。
或许是因为之前摔的太重，无香界主此刻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妱儿飞身落在它身前，一眼便看见“自己”躺在那里。
“灵犀！灵犀……”
妱儿唤了两声灵犀，那副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反应。
心境里的心灯已被人屠天神和玉虚仙翁击碎，妱儿不敢冒然回到自己的身体。
待妱儿走近一些，伸出右手查探自己的情况后，脸上的紧张才稍稍缓和。
“看来灵犀也经历一场苦战，虚脱乏力……”
这时。
妱儿背后的凤翼再也无力维持现状，轰然之间化作一簇簇火苗散落。
或许是因为凤翼自行收起，妱儿的身形看上去比之前要虚幻不少。此时的妱儿本就是意识之体，就算完全变透明也不稀奇。
“灵犀，该回去了。”
妱儿自言自语，就像是在提醒灵犀她要即将回归自己的身体一样。
随着话音落下，妱儿的身影直接消散，意识通过心境重新回到身体。
还没有睁开眼，妱儿就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四肢传来的无力感，令她几次想要坐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身上没有残留的香气，看样子灵犀无法动用赊香人的能力，那她为何力量耗尽？”
怀着种种疑惑，妱儿引导体内香气流遍全身，那种无力感很快便从身上消失。
她睁眼起身，试着活动活动筋骨，又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疤。
不得不说，这种回到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
转身再看无香界主，妱儿的眼神明显变了许多。
几分洒脱，几分笃定。
“不知道现在的无香界你还住不住得习惯……等你这只臭蜈蚣醒了，可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哦！”
她伸手抚摸着无香界主身上巨大的鳞甲，几息之后化作一缕香气飞出深坑。
再三确定整个虚无界域都没有“妇人”的气息后，妱儿正准备聚气成门离开这里。
突然。
不远处的地面开裂，一个足有千丈的蜈蚣从地下钻了出来。
蜈蚣同样背生双翅，但却不是金色，而且单论体型要比无香界主小上太多。
想来，应该是这无香界里的一位域主吧。只是妱儿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域主敢在此处逗留。
“你是想趁机挑战臭蜈蚣成为新界主？还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拦路逞凶，可有点儿打错注意了。”
出乎妱儿意料的，千丈蜈蚣非但没有回应，反而在确认妱儿的身份后，径直向她飞扑而来。
妱儿眉头一皱，这才留意到蜈蚣身上那隐约可见的赊香痕迹。
“你……”
妱儿初到无香界的确“借”给一个域主些许香气，但跟眼前这只的外观大相径庭。
须臾之间，小蜈蚣已经冲到妱儿近前。
妱儿不闪不躲，她很想看看这只带着香缘的蜈蚣究竟有何目的。
只见小蜈蚣忽然仰起头，口器中发出奇怪的声音，随后做出呕吐的动作低下头。
紧接着一个妇人的身影，在一团灵光的包裹下被它吐了出来。
妇人还有呼吸，面色看上去也要红润不少，只是她依然昏迷不醒。
“……”
妱儿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跟香如玉的生母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小蜈蚣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
“之前我一直躲在远处，知道恩公十分看中此人，故而趁他人不注意将其藏了起来。”
听到“恩公”两字的时候，妱儿就已经知道，眼前的小蜈蚣正是她初入无香界时遇到的那只。
只不过相较之前，小蜈蚣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恩公谈不上。况且赊香人赊香，从来不以恩公自居！倒是我还要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不知，她是恩公什么人？”
“也算不上什么人，就是某人的母亲而已，也算我香门故人。”
“母亲么？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小蜈蚣说话间，默默地看向妱儿背后的深坑，似乎想要看一看无香界主。
若是换作以前，妱儿绝对看不出小蜈蚣眼中那一抹思念。但是现在她不光能看见，甚至能感觉到这份思念的另一头，还有什么。
难道，眼前这只小蜈蚣就是老婆婆和无香界主的……
世间之事，总是那般奇妙。
妱儿来时见到的域主，竟然在带着另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经意间，妱儿眼前又浮现出盈妱仙子和花有泪的身影。
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亲情还重要么？
妱儿心里没有答案。
唯一笑间聚气成门，抱起妇人迈入其中。
她要先回香门，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