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赊 赊香少一人
虚无界域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如天香山这般高大的山峰。而且天香山从山顶到山脚，每一处都是晶莹透亮的玉石。
山奴站在天香山顶，听着天香册里妱儿传来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
“是不是觉得眼前景象很熟悉……你所见所闻，皆是由圣主留在天香册内的香气所形成！即使它们看上去极为真实，也不过是被圣主收入天香册的缩影罢了。”
“山伯伯您能听见我说话啊！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缩影，难怪这天香山都那么真！”
“老奴可没说‘一切’都是缩影！至少在天香册里，还有一个人是你认识的……”
“我认识？”
“嗯，你师兄落梧桐也被我一并收入天香册了……如果再耽搁下去，只怕他会被自身香气完全吞噬，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山伯伯！你刚才说，我师兄？可是妱儿记忆里从来只有师傅，没有什么师兄啊！”
“唉……尽管老奴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见你先前只有一缕意识，也能猜出一二。其他事情暂且不提，你只要按老奴说的做，很多事情日后自会明白！”
“哦～好！妱儿听山伯伯的。”
此时此刻。
妱儿置身天香册内，头顶是一片星空，脚下是天香山。周围的一切都跟香门一模一样，唯独那位天女依然在星空中采撷星光。
若非妱儿能听见山奴的声音，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被山奴送回了香门。
现在想来，妱儿才恍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眼前是真的“香门”，那叶子和上官青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迎接自己。
“原来，这里是在天香册之内……难道，我真的还有一个师兄？”
妱儿仰头望着星空中的天女，对天香册的认识进一步加深。
只是山奴口中的“师兄”，让妱儿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怎么会记得，那一份和落梧桐有关的记忆，全都跟幻境一起埋葬了。
“山伯伯！接下来要怎么做？妱儿虽然已经是天香册的主人，可是对于这香门圣物几乎没什么了解……”
妱儿说完这句话，静静地等待着山奴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她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山奴的回应。
殊不知，山奴此刻正御山而行，带着自己的本体天香山横跨虚无界域，直抵无香界。
天香册静静地悬在那里，如一轮耀眼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一些没有来得及逃离无香界的域主，此时都面朝天香册匍匐在地，没有一条蜈蚣敢抬头挑衅“天威”。
尤其是当占据大半个虚无界域的天香山靠近时，无香界所有生灵只觉得天塌一般。更有甚者，体内灵力不受控制，直接爆体而亡。
如今的山奴看上去身法矫健，一步迈出已经站在天香册对面。
他没有直接伸手触碰，而是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有条不紊地行礼。
他能听见妱儿在呼唤自己，但眼下他还顾不上身在天香册里的妱儿。
“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见过天香册出现如此景象了……虽然老奴一直不愿承认，但圣主您的确不在这世间了。”
“赊香人的香气越纯，天香册的光芒也就越亮。没想到落梧桐这小子，到也是个好苗子！只不过，可惜了……”
“唉～怪只怪，香门的宿命都落在妱儿这丫头身上，一个女赊香人，或许应该叫赊香美人吧。”
山奴发自内心没觉得妱儿丑，反而眼底的精芒愈发出彩，就像看到了香门的未来。
恰在这个时候。
黑蛇从远处的深坑里探出头，仅仅偷瞄了一眼立刻像乌龟一样把头缩了回去。
“乖乖……它它它它它它怎怎么会在这里……这下子本圣主想要溜走岂不是……哎……”
黑蛇张口有些结巴，话都没有说完，已经萎靡的像个蔫茄子。
它曾经“有幸”遇到过山奴，而那时山奴只有一个身份——玉山。
忽然，一个足以令黑蛇心胆剧震的声音回荡在它周围。
“你，认识我？”
黑蛇不敢说认识，也不敢说不认识，恨不得这个坑再深些，自己永远躲在地下。
“不不不……不认识……”
“无妨。此界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你的神力，想必之前对付那几个小家伙，你也出力不少。
这样吧……帮我从虚无界域收集一千颗鲜活的心脏，便不为难你。”
“……”
黑蛇心中纵然千万个不愿意，此刻也不敢表现丁点不乐意。莫说一千颗，就算把学虚无界域都抹平，它也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就听“嗖”的一声，黑蛇那庞然大物般的蛇身从深坑底下钻了出来，吐着蛇信锁定自己的“猎物”。
就算黑蛇想知道“妱儿”的下落，想要弄清楚这一千颗心脏用来做什么，它也没有胆量直面跪在天香册前的山奴。
黑蛇毕竟是圣主分身，猜也能猜得出，这时的玉山就是一位主持某种仪式的“祭祀”，自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山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黑蛇在虚无界域“扫荡”，很快便集齐了一千颗心脏。
直到这时，山奴才起身，左手手掌正对天香册。
“妱儿。”
“山伯伯，您怎么这么久才回话！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有人伤到我？在这苍天底下，还没有人敢对我动手。
好啦，言归正传。你有没有在天香册内发现你师兄？”
“嗯？没有啊，我一直站在天香山顶，没看到这里有什么人啊。”
“老奴没进过天香册，却也知道天香册内空间有限……尽快找到你师兄，切忌不要贸然靠近他。”
“山伯伯。要找到他，而不靠近他，那还找他做什么？”
“赊香人一旦动情，就会变成收割气运的机器，不但修为境界一日千里，更会肆意杀戮，到处破坏……”
“明白了！妱儿身为香门门主，有义务和责任制止他对不对！”
“非也。你作为主人衣钵的继承者，必须将他从天香册中除名！剥夺他赊香人的身份。”
“……”
身在天香册内的妱儿，听到山奴这句话时愣在原地。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再一次身处天香册，竟然是要将一个赊香人除名。
而这个赊香人，还是她怎么都记不起来的“师兄”。
妱儿也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就觉得人丁凋零的香门，又要失去一位赊香人。
“山伯伯……那个，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赊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逆天……若非主人当年立下规矩，苍天又岂能容得下香门。”
“香门已经败落，还要赶尽杀绝？”
“有些事，你会知道。还是尽快找到你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