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赊 唯有赊香人
“哈哈哈！知道你是建木情花所化，那又如何？有十方封印压制，而且你现在就连化形都很难办到，还想要‘放大招’？我就不信，你还能像传言中那样，把神界的香气全部收走！”
人屠天神虽然不喜欢废话连篇，但今日面对妱儿明显话多了些。
没等妱儿反应过来，人屠天神手中的神剑已经顺势挥出，大开大合。
人屠没有选择针对凤翼正中间，而是要稍微偏离一些。他可不想又因为建木情花的消失，思索如何面对圣主。
只见一剑出，仙岛所在的世界顿时色变。
以人屠天神和妱儿连成一线，两边的世界被一道剑幕从中间硬生生劈开。
虽然人屠天神并非剑修天神，但在剑术上的造诣也绝对惊为天人。
玉虚仙翁站在剑幕一侧，叹为观止的同时，目光全部停留在凤翼模样的妱儿身上。
“人屠，还说我出手没有轻重，你这难道不是下死手？”
“任何鸟儿折断翅膀都可以活，我人屠手底下自有分寸，怎么会因此要了她性命？再者说，她之前从你我眼皮子抵底下消失又出现，你不觉得奇怪？”
“你的意思是说……”
“或许，这也正是几位圣主对建木情花如此看重的原因所在。”
“话虽如此，可一旦被圣主发现你我藏有私心，恐怕今后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圣主那般存在都有私心，你我有私心有何不妥。”
“……”
这时，作为凤翼的妱儿虽然被一分为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人屠天神那一剑的确威力惊人，但也要看针对谁。换作其他人，只怕早都身死道消了。
可如今的妱儿明显跟之前不同，具体哪里不同，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凤翼的确被一剑劈开，但只要妱儿愿意，它们随时都能恢复如初。
“那个……仙翁姥爷天神大叔，你们在窃窃私语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很容易让我听见太多秘密，对你们不好！”
妱儿总是能以最卑微的语气，说出最令人记恨的话语。
玉虚仙翁和人屠天神相视一眼，内心都掀起不小的波澜。
难道这建木情花，当真是不死之身？
情况变得越来越棘手，只怕我们二人合力也很难将其拿下。如此一来，要如何将建木情花带回去见圣主？
玉虚仙翁和人屠天神虽然有些犯难，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就看到人屠天神向玉虚仙翁点点头，又一次神剑指天。
“剑意，画地为牢！”
随着声音落下，人屠天神手里的神剑一动没有动，千万道剑芒从神剑上飞射而出，将妱儿周围的空间完全剥离出来，形成了一个由无数剑芒构筑的光牢。
妱儿只感觉凤翼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想要扇动一下也很难。
与此同时。
玉虚仙翁双掌放在胸前上下相对，然后隔空向剑牢一抓。
“天之相，掌握。”
玉虚仙翁的手并没有直接抓在剑牢上，反而是他身后的天仙法相，如探囊取物一般将剑牢紧握在手。
这一下，妱儿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如果此刻她仍是血肉之躯，只怕早都因为无法承受而压成一团肉泥。
人屠天神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将手中神剑扛在肩上，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
玉虚仙翁也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让天仙法相施展这样的招式消耗很大。
“这样一来，就算你插上翅膀又能如何？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见圣主，我也有些乏了，好多年没这么活动活动了。”
人屠天神闻言轻轻摇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玉虚仙翁装模作样时的样子。
可还没等玉虚仙翁准备好离开，妱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你们一个拿本姑娘试剑，一个用本姑娘练手，真当我是关在笼子里的麻雀，任凭拿捏？看好了，我也是有大招的！”
剑牢里，凤翼无法动弹，只有妱儿“呼呼哈哈”一同比划的声音。
玉虚仙翁和人屠天神看不见妱儿在做什么，听声音总觉得就像凡人花拳绣腿，摆弄着花架子。
最关键的是，妱儿最后也长长呼出一口气，听上去学的有鼻子有眼。
“呼～好啦。我的大招也放完啦……”
玉虚仙翁起初面无表情，片刻之后右眼直跳，如同被妱儿当面羞辱了一番。
唯独人屠天神不以为意，开口笑道：“你倒是不死心！放弃吧，我跟玉虚联手布下的禁制，天底下也只有圣主才能破。如果都像你一样动动嘴皮子，天下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人屠天神话刚说完，就感觉到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不禁心想：难道真的像玉虚所言，许久没有如此活动活动筋骨，有些不适应了？
心里如此想着，人屠天神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将扛在肩上的神剑收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空前绝后的虚脱感瞬间袭遍他全身。从脚到头，从内到外，那一把扛在剑上的神剑瞬间如一座压在人屠天神身上的大山，让他直接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人屠？你这是……”
玉虚仙翁显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赶到人屠身边查看，却因为要维持天仙法相，只能缓缓落向下方。
突然。
玉虚仙翁两眼一黑，体内神力被瞬间吸走大半。天仙法相再也无法维持，轰然倒下，重新变成了蓬莱仙岛的一部分。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玉虚仙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气无力地询问妱儿。
仅仅一个瞬间，玉虚仙翁就变得清瘦太多，随时都有驾鹤西游的可能。
困住妱儿的剑牢“哗啦”散落，被劈成两半的凤翼迅速愈合。
妱儿试着拍打两下，直接出现在玉虚仙翁面前。
“很简单啊，我只是做了身为一个赊香人该做的，把前辈们曾经赊给你们的香缘，收回来了而已。
当然，本姑娘喜欢顺带收点利息……
要怪只能怪你们，有眼不识赊香人。本姑娘也是刚刚才发现，你们身上有赊香的痕迹！”
玉虚仙翁苦笑出声，千算万算，还是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