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赊 遥远的危机
就在妱儿的意识深陷幻境之时，其他几人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
凤栖又回到了当年遇见落梧桐的时候，她被大仙所伤，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看着那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
这般场景，正是凤栖十几年来始终无法忘却的，也是她最为记忆犹新的。
因此，凤栖就算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她也不愿意去思考其他。
就听见落梧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香门门规，一缘只赊一次香。你们俩倒是说说，本公子该把这香赊给谁？”
这是凤栖遇见落梧桐时听到的第一句话，至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凤栖想借幻境一看究竟。
凤栖再次睁开眼，自己仍旧像当年那样衣衫不整地躺在一间竹屋内，身上找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凤栖已经不再如当年那么意外，心里只剩激动。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就躺在自己旁边，眼睛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如果说当年的凤栖没有珍惜机会，那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公子”离开。
“你……该不会……”
凤栖用同样地口吻，说着和当年一样的话。假装自己有一天也会在面对一个男人时手足无措，尤其这时的公子还是个少年。
“会啊！怎么不会？赊香人可是这世间最会救人的，我当然也会啦……”
落梧桐声音里的青涩，带着几分坏，像一把刷子挠着凤栖的心窝。
甚至凤栖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落梧桐故意斜着眼睛在凤栖身上乱瞟。
凤栖亦如当年一样毫无招架之力，脸红的一塌糊涂，呼吸也粗重很多：“这么说，是你救了我。那……”
“唉～误会了误会了。都说你们鬼族寿命极长，像你这般年纪的，那比我师傅都老，本公子吃不消吃不消！”
凤栖早就知道落梧桐是嫌自己太老，可她一点儿也不生气。为了能重温当年的画面，她故意眉毛一挑，不知哪来的怒气，抬手就给了落梧桐一巴掌。
出乎凤栖意料，本该躲开的落梧桐，居然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
清脆的声音让凤栖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愈发心跳加速，变得心里毛毛躁躁。
总有一个人，会让你喜欢到“做梦”都会笑醒。此时凤栖明明知道身在幻术中，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对落梧桐的喜欢。
或许，从当年醒来的第一眼，凤栖的心就属于这个有些口无遮拦的公子。
她像当年一样问：“你……叫什么名字？”
落梧桐如那时一样回：“干嘛？你要吃定我啊？赊香人的名讳也是你随便问的啊！”
她说着相似的：“哦。”
落梧桐也按部就班：“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叫什么？”
凤栖盯着一旁的坏小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当年的凤栖还在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而进行试炼，自然不叫“凤栖”。
可是当落梧桐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她自己心里却一直犹犹豫豫。
她喜欢落梧桐，喜欢以“凤栖”为名。甚至凤栖几次想要告诉幻境里的落梧桐，她叫凤栖。
既然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何不把握机会，随心所欲？
凤栖转过头，一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十几岁的落梧桐。
“我叫凤栖……凤凰的凤，栖息的栖。凤栖梧桐，百世欢喜，是公子救得凤栖，凤栖甘愿以身相许。”
用最真的心，说最想说的话，凤栖在自己的幻境里毫不遮掩心思。
似乎她就是想要看看，落梧桐听了这番话以后会作何反应。
“你……说真的？”
十几岁的落梧桐一本正经，令凤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她在期待着，落梧桐能够真的回应她的心。
然而。
没等落梧桐提到“师妹”，凤栖自己先想到了妱儿。那个相貌平平，脸上带着一道疤，总喜欢女扮男装的赊香人。
现实里，凤栖从来没想过要去和谁争落梧桐，但如今这是“一个梦”，一个属于自己的幻境，凤栖不想继续隐藏心底的情愫。
凤栖想要从任何人手里夺回落梧桐，包括妱儿。
“嗯！”
凤栖坚定地“嗯”了一声，随即把盖在身上的那些零碎衣物全都拂去，索性干干净净地躺在落梧桐面前。
落梧桐果然，像凤栖记忆里的一样，用手遮住自己眼睛。
“姑娘自重！若是让我师妹知道，必然会以此取笑我……”
凤栖早就知道，可如今这样的场景重现，她还是会问：“公，公子，还有师妹？可我听说香门赊香人，从来没有哪一个是女儿身……”
“哦，我离开香门的时候，她都没学习心法，目前还是个半吊子。”
“能被公子记住，倒也幸运的多。”
“你若有朝一日见到她，也很难轻易忘记。”
竹屋里分外安静。
凤栖这才忽然意识到，不知为何幻境里的一切又回到了“当年”的轨迹上。
如果接下来还是凤栖提及“鬼门试炼”的事情，那她想在这梦幻的境界里“随心所欲”就很困难了。
凤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扑进落梧桐怀里……
“凤栖不在乎公子是不是喜欢自己师妹，凤栖只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心里只有公子。”
“不管这里是梦还是幻觉，凤栖都希望能够陪在公子身边，哪怕这个梦就这么一直做下去，不会醒来也好……”
“我喜欢公子，并不全是因为你救过我，更不是因为公子是赊香人。”
“我……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公子明白……”
凤栖着急地有些语无伦次，这还是她头一回当着“落梧桐”的面，道出自己的心思。
更让凤栖没有想到的是，“落梧桐”不但没有拒绝她，反而轻轻拥她入怀，一吻烙在额头。
凤栖本就红透的脸颊，此刻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滚烫。
如此幻境比“做梦”更加真实，使得凤栖越陷越深，很快便分不清哪里是现实，何处又是幻境。
甚至，凤栖在幻境中和“落梧桐”成婚生子，如凡人一样相夫教子……
幻境之中几十年如一日，凤栖再也无法挣脱心牢，割舍不下假的“落梧桐”。
至于真正的落梧桐，却在另一个“幻境”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