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赊 一眼十万年
妱儿不经意间说道：“这玉皇城的湖底居然还有如此天工之物，灵犀你觉得，它究竟是什么？”
灵犀摇摇头：“小王爷刚才说此处‘封印’夺天地造化……我也看不透这其中玄机。如果小王爷的身体当真能够传承圣主记忆，应该跟他自己有关吧。”
妱儿想不通的事情太多，无法理解的问题同样不少。
“玉山归鸟，凤凰涅槃……这凤凰涅槃的故事倒是经常听闻，玉山归鸟却是闻所未闻。小王爷身体的记忆如果传承自那只归鸟，这其中和师兄有何渊源？”
灵犀只是听着，似乎在极力思索妱儿的问题。因为她同样想知道，香如玉这神秘的模样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妱儿的心境似乎能够感应她和灵犀此刻所想，呈现出的画面开始断断续续，但这些画面全部都是落梧桐和香如玉。
就看到心境里的落梧桐面对香如玉。
“因为玉山归鸟？因为凤凰涅槃？你说的这些八门中人都不曾见过，我实在无法将之与她联系在一起。”
落梧桐没有任何掩饰
显然落梧桐不愿看到妱儿被这么一个浪得虚名的登徒子“抢”了去。
香如玉扭头看了落梧桐一眼，踮起脚尖腾空而起，双手成掌彼此相对。
他掌心里突然出现一团青色火焰。
月无涯释放出月芒护在体外，对青色火焰十分警惕。
凤栖唤了落梧桐一声“公子”，挡在落梧桐身前。
“如玉！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让我们进玉皇城，我们离开便是，何必反目成仇？”
凤栖显然误会了。
唯独落梧桐静静地注视着半空中的香如玉，就连隔着心境注视一切的妱儿和灵犀都能觉察出，香如玉散发出的气息并无敌意。
何况香如玉要出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对于凤栖维护自己，落梧桐心生歉意，伸出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凤栖头上：“没事的……他应该是有话要说，怕我们不信。”
落梧桐虽然无意，但凤栖却有心。而透过心境看着这一幕的妱儿和灵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醋意”。
在妱儿和灵犀共同的记忆之中，落梧桐似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温柔过，包括他这位“师妹”。
凤栖上一刻还表现得十分凶悍，下一刻温顺的像绵羊。
“嗯。”
这时，空中的香如玉猛然张嘴，将那一团青蓝色的火焰吞入腹中。
然后他对着落梧桐淡淡说道：“此物是她之前救我时所用，尚未被我完全吸收……也正是此物，唤醒了这具身体中的圣血，成就了圣体。但是接下来，你可要看好了……”
香如玉说着，双臂平伸，痛苦地发出一声哀嚎，仰头张大嘴巴。
自香如玉口中激射出一束灵光，瞬间将他的身体撑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遍布全身。
“呼～”
随着一股狂暴的神圣气息席卷天地，香如玉彻底消失在三人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树。
一棵只有零星几片叶子，通体散发着青蓝色神光的梧桐树。
梧桐树的树干上，留着几道至今没有愈合的伤口，仅有的枝叶也是断的断，折的折。
月无涯盯着悬在空中的梧桐树，双眼只能勉强睁开，护身月芒不受控制地退回体内，任凭他怎么催动都没有回应。
“你……真的是圣主？！”
当香如玉强行显化真身的时候，体内属于香如玉的那部分意识就会完全陷入沉睡。
只有落梧桐这位赊香人，才能感受到梧桐树上的气息，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已经不再是香如玉。难道它之前所说，都是真的？
落梧桐在看到这颗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梧桐树时，那般亲切，那般熟悉。
甚至落梧桐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挂着泪，同样不由自己。
以至于落梧桐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像发生共鸣一样，居然青色的光晕流转，香气如袅袅青烟，向着梧桐树飘去。
“公子！你……”
凤栖最先发现落梧桐身上的异样，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落梧桐的手拍了拍凤栖肩膀，脚踏青烟借势而上，三两下就落在梧桐树前。
凤栖尽管无比担心落梧桐，但还是留在原地。
几乎同时，一个听上去格外年轻的声音，从梧桐树的树干上传出。
“只有这样，你我才能精神互通，产生共鸣……这下你总该明白，你我本就是一体，是一株凤凰涅槃之前，最后落脚的神界梧桐……”
此时心境之中。
妱儿和灵犀面面相觑，她们完全被香如玉前后矛盾的话弄糊涂了。
“灵犀，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
“香如玉之前亲口说，他传承自身体的记忆告诉他，他曾经是一只归鸟，而且是神界的圣主。怎么如今……”
“如今却变了一株梧桐！我实在不理解，香如玉自己会如此矛盾。”
“难道他身体里的记忆就是一只归鸟，可由于师兄的关系，他又看到了另一段记忆？”
“目前想来只能是如此……就是不知我们这位‘圣主’，为何会拥有完全不同的记忆。”
“看样子师兄他们也没有注意到香如玉的话前后矛盾。”
“他到底是归鸟还是梧桐，这的确让人费解。”
“也许，他跟师兄共有的那段记忆才是关键！”
妱儿和灵犀你一言她一语，仿佛自己心里的“独白”。
可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心境的气息瞬息万变，勾勒出一副妱儿从未见过的景象。
而妱儿和灵犀就好像置身昔日的神界一般，左边是连接天地的建木，右边是一株矮小的梧桐树。
……
妱儿和灵犀环顾心境所呈现的世界，哪里都没有找到师兄和香如玉的影子，就好像他们在穿过那片混沌之后彻底消失了。
只是妱儿和灵犀都明白，心境不会无故出现这样的景象，师兄和香如玉一定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
终于。
妱儿和灵犀搜寻片刻之后，目光齐齐落在那株梧桐树身上。
她们立刻明白，这里是属于师兄和香如玉共同的“记忆”。
梧桐树生长的地方距离建木很远，它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树，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带着好闻的味道。
神界灵气充盈，不光神族可以修行，神界的一切花草树木山水鱼虫皆可闻道。
梧桐树白天只能望着建木发发呆，夜晚对着漫天触手可得的星辰自己跟自己说话。
建木自始至终没有回答梧桐。
似乎从梧桐树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生孤独。
它就这么一天天慢慢长大，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话，看着万年如一的风景，无所事事。
妱儿和灵犀透过心境，就像远远注视着梧桐的“建木”一样，只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