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赊 遥知是同门
“看什么看！我茗悦楼不再参加美人庄择婿，至于这提香……”
老妪自始至终没有察觉到异样，除了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若不是对远处的凤栖有所忌惮，此刻她早就仗着自己的修为完全爆发。
可是正当她打算带着“提香”离开的时候，竟猛然发现方才还牢牢攥在手里的那一缕头发，不见了……
她有些慌神，小心翼翼地将掌心摊在面前。此时老妪那有些枯槁的手上，除了零星的青色光点外，空无一物。
“是谁！究竟是谁？敢在我茗悦楼手里抢食！”
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就连尚未捂热的“遗物”都被人从自己手里抢走，老妪急火上涌。
她第一个看向酒仙，似乎在场的人里，也只有酒仙跟她有仇。
“拿来！今日便再饶你一回……”老妪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剩下的全是怒意。
“……”
酒仙眉头一挑，两手一摊，全然一副“我没有你打我”的架势，更让老妪怒火中烧，理智全无。
“主母！”
公子阆飞身挡在老妪和酒仙之间，抬手指了指老妪上方。
就在她顺着公子阆所指方向抬头的那一刻，一股夹杂在寒潮中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令老妪体内灵力暴动，修为直逼十二劫巅峰。
“这……这……这……”
老妪激动的无以复加，根本没有看清这股香气，并非来自上空那一缕赊香人的头发。而是汇聚在发丝上的那一滴青色液滴。
青色液滴如清晨叶片上的露珠，也像冷冷寒冬里唯一不曾结冰的水滴。九色流光环绕在它周围，不断释放出独一无二的香气。
香气清列，如雪中寒梅。
在场之人像丢了魂，只有少数没有失神，妱儿正是其中最为惊喜的那一个。
此刻妱儿的脸上，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掩饰，由内而外流露着欣喜。
因为在青色液滴上，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熟悉。
这份熟悉只能来自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几年未见的师兄。
置身在远处高台上的凤栖同样激动，低声念叨着“公子”。刹那间，她眼中万般柔情……
月凌儿全神贯注地盯着远处的青色光点，完全没听清凤栖说的什么。
上官蓝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酒仙眼中却是一座山，一座他需要用毕生仰望的山。
唯独香如玉眼里，那就是一滴平凡的水滴。
“那是何物？为何我感觉不出它的神奇？”香如玉脱口而出。
这一次。
妱儿非但没有嫌弃香如玉，反而耐心地说道。
“那青色液滴名为‘香液’……尽管它形似水滴，散发着属于赊香人的香气，可它却是赊香人以自身香气凝聚而成。
寻常赊香人凝香成液最多三滴，也有极少数能凝出四滴五滴……赊香人赊香于人，几乎没有谁会将香液示于人前！因为极少有什么人的香缘能配的上它！”
与青色的香液相比，一缕赊香人的头发自然失色不少。
此时此刻，不论是凤栖和月凌儿，还是妱儿和上官蓝，目光都集中在青色液滴上。
而在其他人眼里，这一滴香液犹如近在咫尺的太阳一般耀眼。
反倒是彦童，像被人遗忘一般安静地站在原地，双臂垂落，耷拉着脑袋。
忽然。
彦童猛然抬起头，一双眸子不再是血红，而是变成了跟青色液滴完全相同的青色。
与此同时。
远在老妪上方的香液似在回应彦童一般，散发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脉。
距离最近的老妪沐浴其中，完全沉浸在修为暴涨的喜悦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双眼睛，近乎疯狂。
“嗖～”的一声。
彦童的身影快到出奇，等众人回过神的时候，青色液滴已被他以狼吞之姿吸入腹中。
包括妱儿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唉！可惜了……如果本王能拿到这一滴，哦不，哪怕半滴香液，母后也不至于至今未醒。”香如玉声音不大，但这番话确是有意说给妱儿听的。
上官蓝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松了口气。她身为美人庄一庄之主，从来不知道提香之上附着一滴香液。
若按妱儿刚才所言，那五位已经离开的前辈高人拿走的东西，远不及这一滴香液万分之一。
酒仙不知从哪摸来一坛酒，一边喝，一边安静地注视着妱儿。别人不知道他是妱儿徒弟，可是他自己却很想看看，自己这位师傅接下来会怎么做。
“师兄！你这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妱儿小声嘀咕着，不由自主地彦童走去。
酒仙见状，忙不迭扔掉手里的酒坛子，像护法一样跟在妱儿身后。
香如玉摇着头，也纵身在空中连跳几次跟了上去。
唯独上官蓝轻轻一笑，转身落回美人庄的台阶。
飞雪问情见庄主归来，原本有一大堆疑惑就要倾吐，却被上官蓝伸手制止。
“你我姐妹这么多年，明面上都是你主持庄内外事物……难道今日你就这么糊涂，看不出点什么？”
“……”
飞雪问情再度将视线投向空中，就看到妱儿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立于彦童对面，酒仙和香如玉分立两侧。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又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冲散。
只见老妪从香喜中醒来，仰天长啸，浑身上下爆发出的波动随时都可突破十二劫一般。
“药圣山的小娃娃！我悦成心的东西你也敢拿？就算是几位药圣来了，今天你也必须给我吐出来！”
说着，老妪的头发直接变成茶绿色，枯槁的右手窜出数十根枝条，瞬间就把彦童困了个严实。
“交出来！留你全尸！”
老妪的声音不容置疑，一股股精纯的灵力通过那些枝条，将彦童越困越紧。
奇怪的是，自始至终彦童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过一丝挣扎。
妱儿眉头一皱，她本来想从彦童身上找出师兄的下落，眼下却也犯了难。
“前辈！可否容我问他几个问题，之后的一切我都不插手，您看……”妱儿尽量让自己表现地谦卑些。
可是老妪接连失去两样“遗物”，岂肯在这里浪费时间，隔空就是一掌，掀起数道气刃轰向妱儿。
“滚！你是个什么东西……”
“老不死的你敢！”
酒仙首当其冲，用闪烁着灵光的一拳，堪堪挡住了老妪的一掌。
碰撞的灵力在空中爆裂，化作无数光点飞散。
片刻功夫，老妪的修为已经超出酒仙太多。酒仙心中思忖，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正当酒仙准备再次出手时，妱儿猛然伸手拦下了他。
“赊……”
一个令妱儿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从彦童的嘴里传了出来。
顿时。
那些捆在彦童身上的枝条，在一股肆虐妖气中断成无数截。
紧接着，在老妪惊恐的神色中，彦童彻底变成了一匹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