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求婚
宋嘉年在圈子里向来有温和美人的称号，就是私底下和宋家有过节的人都不怎么冲着他生过气。
秦元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笑：“别想多了，安总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动不动就生气呢？”
一桌子人个个有权有势，唯独叶姜一个很少参加酒局的小演员。
她瞥了一眼安风的脸色，隐隐觉出气氛有些凝重，索性继续低头喝着自己的饮料。
安玥表面上正襟危坐，桌底下一只手的手指蹭着曹衡的手心，然后顺着他的手指摸索到他西装下的衬衫袖口里面。曹衡由着她乱动，一边喝茶一边和尚彬说着话。
从安玥的角度，能看到他说话时转过去的侧脸。她盯着他的侧脸的线条看，一直看到下巴，手腕，直到他转过脸来看她，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略带痴迷的眼眸。
曹衡不解，见安玥低头飞速在微信上打字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安玥发来的一个流口水表情包外加一行字。
“大美女，老婆，好漂亮。”
“……”曹衡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虽说具体不知道安玥每天在微博上看些什么东西，但从这句话的语气和内容分析，应该不是什么能轻易见人的东西。
安玥下午回家吃了不少点心，现在没觉得多饿，所以不怎么动筷子。她把刚才偷拍的照片发给辛迪，叮嘱她洗出来，然后发了一连串感叹的文字过去。
“我可能是曹衡第一个泥塑粉，万一以后曹衡在网上被曝光了，你记得提前给我占好id。”她又打下一行字，“我要做他的粉头。”
安风吃着自己的饭，和秦元聊着电影要补拍的镜头和后续的制作问题。因为叶姜一直没怎么抬头，只顾着和身边的宋嘉年说话。他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动了一下筷子：“秦导，难得聚聚，不开一瓶新的？”
安风因为手术以后禁酒的事情在座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但秦元和他私底下联系比较少所以并不知道。这话一出安玥眉头都皱了，刚要说什么就被曹衡按住了手。
秦元开了一瓶新酒，两个人都倒了满杯。叶姜的眼神自从安风的酒杯满了以后就没离开过，她几次要说什么都吞了回去，最后只得轻轻在宋嘉年身边说了一句：“……哥，安总现在不是不可以喝酒的吗？”
她后半句声音低，旁人只听到了她叫哥的声音。
安风本来就阴沉的脸色不知不觉又更难看了一点，叶姜还是挺行的，见他和见了老虎一样，和宋嘉年却能亲亲密密地叫哥哥。
“不用管他，再理性的人也会有间歇性发疯的时候。”宋嘉年温柔地笑了笑，给叶姜碗里夹了一只水煮虾，“你吃你的。”
叶姜应了一声，还是不太放心，向安风的酒杯看了一眼。
一桌子人都在看戏，安玥想说什么也全被曹衡拦住。她拧了身边的人一把，望向处在风暴中心的宋嘉年。
宋嘉年没说话，倒了一杯酒以后转过眼看他，压低了声音，唇边的笑容也消失了：“差不多得了安风，你是高中生吗，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吸引小姑娘的注意力吧？”
安风与他对视几秒，将酒杯移到一边，像无事发生一样低头夹菜。宋嘉年松了一口气，端起他的酒杯对着秦元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秦导，安风手术以后不太能喝酒，他自己都给忘了，我替他敬你一杯。”
安玥也舒了一口气，她用指甲戳了戳曹衡的手心，悄悄凑近他说话：“我想去洗手间。”
曹衡和尚彬说了两句什么，随即拉着安玥的手起身。
安风的目光追着他们的身影一直到他们离开了屋内，桌上忽然就安静下来。
除了尚彬和秦元聊着电影的事，剩下几个人都安静夹着菜。
包厢外面一整层楼今天都被宋嘉年包下了，所以格外安静。
安玥拉着曹衡的手向前走，却不是去洗手间的方向，两个人绕过楼梯拐角到了楼梯间。
尽头处是一面四方的窗子，映出外面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
安玥倚着墙壁拉他靠近，搓了搓手心抱住了他。
“不是想去洗手间？”曹衡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去看她的眼睛，“小骗子。”
“我可不想在那么无聊的饭局上呆一晚上。”安玥贴近他的胸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呢，总不能以后每天都偷偷摸摸的，而且安风——”
她犹豫了一下，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仰着头去看他的眼睛。
曹衡深灰色的西装被外面的灯光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映在脸上的光影延续到了下巴上，他低眸看着她，好像眼睛里也有金子一样，带着温柔又平和的笑容。
她认识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冷冰冰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现在快要成为他的妻子，才发现他其实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没走近他的人，永远只会觉得他冷淡，事实上这些年来，也没有人试图真正走近他。
她不久之前还想对他身上的秘密刨根究底，现在却觉得不那么重要了。就连她自己，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总不能要求曹衡这样身份复杂的人将许多不愿再提的事情重新提起。
“爷爷有一个办法，而且对蔺阿姨来说是一击即中的好办法。”曹衡揉了揉她的唇角，低头下去却没吻上去，只是轻轻碰了碰，“玥玥，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眸明亮，笑着说话，好像是全世界的珍宝都在眼前。
对面高楼上金色的灯光让半边黑暗的楼梯间都显得有些辉明，他说的话像林间忽然涌出的溪水，从耳边心上汩汩流过去。
安玥听他这句说出的似乎响在耳边的话，不知怎得眼眶竟有些发热。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唇角一动，去抓他的手，声音都有些含糊了：“你好歹也算有点身家的人，就在楼梯间求婚啊？”
虽然她等这句话已经很久很久了。
曹衡挑了挑眉，紧扣着她的手指握上去，手掌轻轻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这不算正式的求婚。玥玥，我如果现在公开对你求婚，你会生气吗？”
她还有六千多万粉丝来着，现在传出结婚的消息无疑是再给粉丝心上开了一枪。
“你说的很有道理。”安玥点了点头，还要说些什么，却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黑色丝绒的戒指盒，打开来便是一枚让安玥微微发怔的红宝石戒指。
椭圆形的宝石周围是环形镶嵌的钻石，即使灯光不明，也能看清戒指如同鸽血般呈现的红色。
安玥记得隐约听叶姜提起过，曹衡手里有一枚他外婆家传的宝石戒指。
她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枚戒指的事情。
曹衡没有说话，低头抬起她纤长的手指，将戒指戴了上去。
她手指白皙纤细，在戒指的映衬下更显得好看。
手上蓦然多了陌生的重量，安玥下意识缩了缩手指，被他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现在戴这么贵重的戒指是不是……”安玥轻轻吐气，“还没结婚呢，万一我不小心弄丢了……”
她不喜折腾珠宝但也见识过许多名贵的宝石首饰，什么贵重自然也能看个大概。这枚戒指又是曹衡外婆家传下来的戒指，要是不小心被她磕了碰了就麻烦了。
“戴在你手上才好看，这枚戒指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曹衡端详着她的手，忽然笑了笑。
安玥看着他唇边的笑容才想起，这枚戒指也许当初也在方妙纭的手指上停留过。只不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她摘下了这枚戒指，然后变成了一个不认识曹衡的人。
很多年来，他都是作为一个被抛弃的角色旁观着曹家人的生活。无论是方妙纭还是曹清，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进他的生活。这么多年以来的孤独，他是怎么忍受的呢？
假使一个人生活也算快乐，少年的他站在山顶上，看着来来往往带着孩童来道观里进香的人时又是怎么想的呢？年少时无数个只有他自己的夜晚，他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安玥抬头看着他，眼眶里发热，好像再多说一句什么，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曹衡目光移到她脸上，看到她眼眸里竟闪烁着泪光，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
“我在想当初那天我能走进你的院子真是太好了，那天大家本来会早些回城聚餐的，但因为我喜欢蔷薇，又拉着他们多待了一会儿……”安玥一笑，怕眼泪掉出来，伸手摸向他的脸。
“差一点点，我们就遇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