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选择题

    凌晨一点，曹衡打开安玥公寓的门。他扶着安玥晃晃悠悠的身子，拉过她的手用指纹解锁。

    嘀的一声响，门开了。安玥的头昏昏沉沉地撞向门，被曹衡一把拉了回来。

    被抱起来后老实了不少，她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整个脸贴向了他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每次都能让她安心不已。

    曹衡按开客厅的灯，弯腰将她放到沙发上。她脸上的潮红未退，因为喝的太多已经出现了过敏的现象，曹衡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瞥见她下巴到脖颈处一片微红的荨麻疹。她抱住他的手臂，牢牢地贴了上来。

    曹衡没推开她，醉酒的人的确力气大，她顺势爬到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曹衡低眸看她。她头发散乱，额前的刘海乱七八糟飞到一边，即使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眉也微皱。她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上挑，闭起眼睛后长睫尤其突出。

    他静默地看了几秒，手指毫不留情地捏向她的脸蛋：“睁眼。”

    安玥想吐，心里和身上都烧的慌。大量饮酒后带来的恶心感和眩晕让她只有闭着眼睛才能稍微缓解一些，她知道曹衡那双眼睛看人看事入木三分，一早就看清楚她难受，却什么也不做，等她主动开口求救。

    真是难得一见的恶劣性格，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可是那些问题，她还是想问。

    “你和叶姜……做了吗？”她问的有点恍惚，声音模糊却足够他听到。

    憋了一天一夜就憋出这一个问题来，曹衡挑眉，低头靠近她的耳边。没有立刻回答，呼吸就近在耳旁。她心快要跳出来，慌乱而难受，却害怕自己哭出来。

    “做什么？”他好像是在故意反问。

    “做——爱——”安玥咬着牙。

    “你是在那张照片发出去的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停车场的，我没这么快——”曹衡摸着她的耳垂，轻轻笑了一声，“我的时间，你应该很清楚。”

    操。安玥攥紧了他衬衫的下摆，想把生平学会的所有骂人的词汇都用在曹衡身上。

    安玥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抬手拍了拍自己晕眩的脑袋，紧接着就被放到了沙发上。曹衡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条毛毯就飞到了自己头上。

    她拉着毛毯倒向沙发，目光里一片黑暗。昨天晚上痛定思痛想一脚踹走曹衡，结果今天再看到他，还是忍不住任由他把自己带回来。

    每当她失落时，他那些微小却又到位的动作都会让她再次心动不已。

    说白了……是因为曹衡这个人，所以那些举动才让她格外心动不已。

    即使知道喝多了总会有一段时间意识不清，她也放心是他将她带走。在他身边总会获得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被他抱着的时候，也会感觉自己是被爱着的。

    可是他好像不爱任何人，连喜欢都没有。

    安玥家的厨房很小，她因为工作原因不经常在家做饭。曹衡打开厨房的灯，昏黄的光线立刻盈满了室内。他走向角落里的冰箱，打开来不出意外只有吐司和各种含酒精的饮料。新鲜的东西接近于无，啤酒和饮料满满当当。

    他黑着脸向上看，意外地看到了一袋橘皮和山楂。袋子上贴着小小的标签，拿下来看是安风的笔迹，嘱咐她平时酒后要自己煮解酒汤。

    他看着掌心里的袋子，从冰箱一侧的格子里拿出罐装的蜂蜜和冰糖。

    安玥跌跌撞撞地到洗手间吐了两次，胃里再没东西可吐。浑身都在疼，头晕的感觉让眼前仿佛天旋地转。

    她脱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上衣和短裤，拖着沉重的四肢爬向浴缸。温热的水从脚趾蔓延到头顶，她仰头望着浴室里的灯，恍惚到看不清暖黄色的光亮。

    曹衡走进浴室时，她躺在浴缸里睡得正香。浴缸边上放着的香薰早已燃尽，他走到浴缸边，视野里的她白得像奶缸里泡出来一样。他眯着眼看，伸手试向浴缸里的水。

    已经完全凉了。

    他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黑了一分，没有片刻犹豫，他伸手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安玥被他这一动给惊醒，从水里扑腾着站起来，慌忙要去拿台子上的浴巾，被他不耐烦地直接拦腰抱起。

    “不……我什么都还没……”她的话还没说完，被他抱着走向卧室。

    “你全身上下，没有我没看过的地方。”曹衡将她放到床上，抬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安玥赶紧裹紧被子，顾不得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连忙向后退，瞥见他灯光下低沉到可怕的脸色。

    话是这么说……安玥低着头，她还是稍微有点廉耻之心的。

    沉默间，她闻到床头上淡淡的香气。是类似橘子的清香，她望向床头的柜子，只见一个碗里冒着袅袅的热气。

    “我要睡觉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问那是什么，裹紧被子背对着他缩到角落里。后者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好，我陪你睡。”

    与他的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他解衬衫纽扣的声音，安玥吃了一惊，紧接着就听到皮带抽出的声音。他情欲向来控制得极好，也包括想做的时候就做。安玥吓得抬头看去，只见脱掉衬衫的人正准备伸手将她拉过来。

    那种目光她看了很多次，每次要搞她的时候，他都是这样非常不好惹的眼神。

    “我，我不睡了，”她从床上滚起来，“你你你别脱。”

    曹衡坐回椅子上，目光示意她看向那碗解酒汤。

    “从明天开始戒酒，这是安风的意思，”他将脱下的外套整齐地叠好放到一边，“希望你好好遵守。”

    “我不想喝，也不想戒酒，”安玥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挺直腰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很有骨气的反问，曹衡一边看着她，一边将衬衫最后一个纽扣解开，灯光下腹肌的线条越发明显。他将抽开的皮带放到一旁，裤子松垮地落在腰间。

    “像以前那样，做个选择题吧。”他看向她的眼眸。

    “什么？”安玥抓紧了枕头，一腔怒火在烂醉以后灭的差不多，熟悉的害怕的感觉又涌上来。

    最怕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有这种表情，所有暧昧的气息会在顷刻间充溢。

    “第一个，喝了这碗汤再做，”曹衡动了动汤匙，抬头看向她，“第二个，现在就做。自己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