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融合

    左岩看着奄奄一息的鲲，说：“放心，你会见到的。”他想了想又问：“你这里什么地方能接收外面的信号？”

    “你想做什么？这是流浪者内部的事情，我不会借助外力。”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死神总是绕着我走，你给我做手术吧，生死，让老天决定。”鲲的声音越来越弱，脸色也很是苍白。

    看着他的眼神，左岩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彭林，都那么迷之自信，相信自己的运气好，相信自己能挺过去。

    “谢谢你，天朗，如果我借助联盟的力量，那些一直相信我的人，就会动摇。但是，我就这么死了，反而他们会更坚定，我说过的话，定的方向，他们会毫不动摇。”

    左岩看了看鲲的伤势，没有麻药，没有血浆，光线也不够亮，他不觉得自己能创造这种奇迹，“鲲，有想过，以另外的方式，继续完成自己的愿望吗？”

    鲲睁开眼睛，“另外的方式？”

    “很抱歉，我之前没有说实话。”这个时候，左岩不想隐瞒了，“我们本来是一体的，我们穿越过来，意识被人拆分成了五个部分，我和你，都只是其中之一。记得胖威廉吗？是他把我们和卫姗送到了这个世界，但是，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卫姗的意识是完整的，而我们被分成了五个部分。”

    鲲的表情很精彩，“所以我们的编号前几位才是一样的？这些……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我也不清楚，要怎么处理，但是，现在的情况，说不定，我们可以融合在一起。”

    鲲笑了，“我这么强，是你融合我？还是我融合你？你不害怕？”

    左岩看着他的眼睛：“怕，但是，自从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欠缺的自己，不管是谁融合谁，只要融合，我们就会变成一个更完整，更强大的自己。我愿意冒这个险，你呢？”

    鲲迎着他的目光，“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再见到卫姗的，是吗？”

    左岩点点头。

    “那还犹豫什么？来吧……要怎么做？”

    左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试一下。”

    鲲笑道：“动作别太大，别还没成功，先把我折腾死了。”鲲把手伸到胸口的袋子里，取出一个u盘，“你是不是带着人工智能助手？能录像吗？”

    “当然能。”

    “给我录一段遗嘱吧，不然，就算你成功了，我的那些人还是不会相信你，这事儿，毕竟太匪夷所思了。没有我们这种经历的，很难相信。”

    左岩苦笑，他把鲲的身体摆正，让c2录像。

    终于说完，鲲像是心愿已了，人也陷入了昏迷。

    左岩知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他自己盘膝坐下，双手和鲲的双手抵在一起，把晶石放在两人的右手掌心，开始运起功来。

    几次进入晶石，左岩发现了这种晶石的神奇之处，能蕴养意识，也能让意识在其中相会。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带着鲲的气在身体里游走。

    很快，在晶石内，左岩看到了另一个人，“你是鲲？”

    “你是天朗？”

    左岩回答：“其实，我是左岩。”

    那人沉吟一会儿，“对，我们都是左岩。”

    ……

    过了很久，左岩睁开双眼，他赌对了，他确实把鲲的意识引导到了晶石里面，而他自己的意识是有吸附性的，他与鲲的意识在一起，没有冲突，两个意识很自然的慢慢融合成一个。

    这个意识最终随着左岩的导引，回到了许天朗的身体里，左岩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强悍，当然，也多了很多的记忆。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别人的身体里过了一生，然后带着这些记忆，又回来了。

    他现在既是左岩，也是鲲，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左岩的意识吸附了鲲的意识，所以，他是又多了一段经历的左岩。不只是记忆，鲲所具备的那些技能也融合了进来，枪械、刀、战术以及战法，还有流浪者的那些人，那些计划，那些秘密。

    更为重要的是，融合了鲲的意识以后，左岩发现，自己能通过功法，按意识所记忆的内容，将自己的容貌虚拟成自己的意识曾经驻留的身体的容貌。

    左岩为自己这个发现，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而大喜过望。这样，只要是身高体型相差不大的那些人，他都可以很容易的进行易容了。

    ……左岩看着鲲的身体——自己曾经的身体，慢慢帮他合上眼睛。

    左岩紧紧地握住拳，鼹鼠……这个人必须死。

    他知道这个通道的另一个出口，他把鲲背在后面，缓步前行。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需要思考。

    这时候的他，既有左岩的谨慎，也有鲲的勇敢和自信，他知道，另一个出口，很可能，也有鼹鼠的人。现在他是许天朗的容貌，那些人不会太提防他。他把鲲的u盘装到c2变形成的盒子里，只要那些人没发现u盘，应该不会杀他，相反，可能还要借助他来了解鲲死前留下的秘密。

    鼹鼠看到了鲲的尸体，应该会放松警惕，毕竟，他的认知里，死就是死了，人死了，意识转移到别人的身体这种事，他理解不了的。

    这次的通道很长，左岩走一段，休息一下，他要保存体力，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战斗。不只是战斗，他要让自己完好无缺，要救出小红，杀掉鼹鼠，要安排好流浪者后面的路，这样才能放心回去b05城市。

    左岩终于到达了另一个出口，他很希望自己猜错了，没人在前面等着他，至少，这样不会死更多的人。

    门打开，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左岩笑了，鲲太天真了，一度，自己也被这种天真所影响。这个出口，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鲲曾经最信任的人。

    “别开枪，鲲已经死了，我要见鼹鼠。”左岩双手举高，没有反抗。

    几个人上来，搜了他的身，把包裹收走了。又试了试鲲的颈动脉，确认他真的死了。

    “让他继续背着鲲的尸体，跟我们去见鼹鼠。”一个穿军装的汉子低声吼道，一行人快速行动起来。

    左岩身上被枪托重重的砸了几下，他努力保持平衡，把藏在鲲身上的东西又悄悄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死人是安全的，这些人之前没有仔细搜鲲的身，所以，他在鲲的靴子里留下了装着晶石和u盘的盒子，还有那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