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您绝对是捡漏了
北有潘家园，南有藏宝楼。
新藏宝楼就在城隍庙边上的福民商厦，二楼三楼是各色的古玩店，四楼是地摊集市，让楚杰咦想不到的是福民商厦的一楼居然是经营日用百货的市场，要不是商厦入口的醒目招牌，他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楚杰期待满满，径直上了四楼，可展眼一看，心里却生出了小失望。
新藏宝楼的规模有点小，四楼的地摊集市感觉还不及杭市的二百大，而且人也不多，没有二百大那种摩肩擦踵的人气，就不知道东西会不会比二百大强些。
楚杰不用赶时间，慢悠悠地从头上一个一个摊位看过去，发现这里的东西确实要比二百大要强些。摊子上摆的古玉虽然绝大部分也是仿的，但至少仿得比那些一眼假的大路货更用心了一点，有些东西还是有一眼的，而且到代的东西也不是凤毛麟角。
楚杰估摸着这趟不会白跑，不由微喜，不过云子夕不在身边“保驾护航”，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当下便暗暗告诫自己多看少动，不急不躁，省得打眼被人看笑话。四楼就百来个摊位，不到一个小时，楚杰就看了一小半，没碰到什么心仪的东西。
“老板，随便看看。”
“嗯。”楚杰看了一眼跟他打招呼的摊主是一个脸色黑黢黢的小伙子，身上的烟味好似包浆一样浓重，身旁还放着一堆听装的可乐，好几个已经喝空了。
“这么多可乐。”
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没办法，我就爱喝这个，一天起码得七八听，忍不住，比烟瘾还大。哥，你随便看，有喜欢的，带一个回去。”
楚杰点点头，扫了一眼他的摊子，桌面上摆的大大小小几十件都是高古玉，有些个看着还挺靠谱的样子，不由来了兴致，顺手从桌底下拉出了一张矮凳，坐了下来。
“哥，你要不要来一个？”小伙子递过来一听可乐。
楚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爱喝这个，你随意。”
小伙子嗯了一声，掀了盖子，咕嘟嘟的灌了一大口，打了个嗝，这才舒坦地看着楚杰挑东西。
几十件东西种类都挺齐，上三代春秋战汉，璧、琮、璜、珮、觽、印、勒子、剑具……，多的有点晃眼，“你这东西倒挺齐的。”
“嗯，都是大开门的好东西。哥，你要是有看上的，价格好商量。”
“嗯，我先看看。”
无纹的素器和片雕器最容易仿，辨真假主要得看光气包浆玉质老熟，楚杰的眼力还没到这份上，所以他的目标对准了那些圆雕和图纹相对繁杂的浮雕镂雕器。
“有放大镜吗？”
“有，放大镜有点旧了，哥你凑合看吧。”
楚杰本来是带了卡兰德的，兴许是过于兴奋，结果临出门时又给忘在了酒店。
楚杰看中的是一个汉代风格的韘形珮，这件韘形珮与一般的头尾长左右窄的韘形珮不同，它像磬一样是头尾窄左右宽，外围轮廓近似椭圆，中孔呈长形椭圆形。玉韘左边镂雕着夔龙，右边是螭虎，夔龙和螭虎追逐穿梭于层叠雕浮云间，体态流畅动感。而玉韘中部下方雕琢着一只大力熊，正摆出打斗的姿态，准备迎战夔龙螭虎，张嘴怒吼、怒目相视，表情极为生动。
玉韘白玉质，玉质温润，岁月的浸濡留下了迷人的宝光，可惜的是玉韘的右角有一大块深褐色沁，光几乎打不透了，其他的地方还散布着星星点点的饭糁。
玉有五色沁，胜得十万金，有沁色更显古玉的历史韵味。楚杰心里如是安慰自己，其实他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玉韘，虽然这东西有美中不足，却影响不了他心中的欢喜。
老式放大镜虽然也带灯光，效果却远不及卡兰德，十倍的镜头下，砣工和磨砂痕勉强看个大概。喜欢归喜欢，楚杰却不敢马虎，心里始终提醒自己要牢记云子夕的告诫，看古玉一定要用挑刺的眼光，去找否定的理由。
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楚杰心里终于有了个谱，他放下放大镜，问：“这个什么价？”
小伙子眨巴了下眼睛，“哥，两万五。”
“两万五？”楚杰嘟了嘟嘴，放下了玉韘。
小伙子一看楚杰有走的意思，急忙说：“哥，价格好商量，你说个数嘛。”
“你说的这个数太高了，”楚杰也学会了欲擒故纵，“我都不好意思还价，还是算了。”
“别介啊，哥。做买卖嘛，总有个来回，哪里一口就能谈成的，你说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可也不能漫天要价啊。”
“哥，你也是内行人，这可是大开门的好东西，你看看这玉质，我是真没往高了要。你要真想要，就开个价吧。”
“六千。”
“六千？”楚杰这一刀像是砍中了他的脖颈，小伙子急忙摇头说：“这个价，本钱都不够，亏大发了。”
“六千差不多了。”楚杰有样学样，使出了挑刺大法，“这东西只能说有一眼，没你说的那么好。你看这边全黑了，手电都打不透，这东西也就值这个价。”
被楚杰挑出了毛病，小伙子嘘了口气，让步说：“哥，咱就当交个朋友，一万五你拿走。”
“七千。”
“不行、不行，这个价亏着本呢。”
“那我再转转。”楚杰站了起来，把矮凳往里头一推，又使出了预留还走这一招。
“别介啊，哥。”小伙子急着叫道：“唉，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你再加点。”
楚杰故意犹豫了片刻，像是做了一个重大而艰难的决定，“八千，再高就算了。”
“行吧，哥，八千就八千。”小伙子像是吃了大亏，垮着脸说：“要不是一天没开张，这个价我肯定不会出的。”
楚杰笑了笑，扫了收款码付了钱，小伙子把玉韘装进文玩袋递了过去，有些心痛地说：“哥，我跟你说，今天买这个东西，您绝对是捡漏了。”
“呵呵，走了。”楚杰把东西装进了口袋，对小伙子摆了摆手，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对于自己的表现，楚杰还是很满意的，第一次“独立作战”就成功拿下一个大开门的好东西，而且砍价功夫也得到了云小夕的真传，想想心里都觉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