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绝不放手
“炸通了，下面果然是暗河。”
“太好了！”
“你会游泳吗？底下的水比较急，孙魁说暗河通往黄河，中途还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
“游泳我会，不过这么急的水，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会游泳就行，其他的别担心，有我在呢。”楚杰从小在海边长大，风里浪里练出来的，水性非常好，只要云子夕会水，保证她的安全自信没什么问题，“走吧，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孙魁正在弄绳子，指粗的登山绳绑在了莲花状的棺床上，另一头已经扔进了黑黢黢的洞里。
楚杰打着手电，让云子夕往洞底下看了个究竟，叮嘱说：“水流有点急，到时候一定要抓紧我，无论如何都别松手。”
云子夕有点紧张地抓着楚杰的胳膊点了点头，在幽闭的空间里待久了，她对黑暗和未知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楚杰拍了拍云子夕的手背，问孙魁，“绳子弄好了吗？”
“好了，一会儿我先下，你…”
“啊！”
云子夕一声惊呼，楚杰突然感到脚底一沉，身体像铅球一样猛地往下掉，他这才回过神来：地面塌了！
楚杰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紧紧地拽住云子夕的手，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把手松开！
“嘭。”
冰凉的河水瞬间把两人吞没，猝不及防之下，云子夕呛了一口水，手脚登时有些乱了。幸好楚杰一直牢牢地抓着云子夕的手，他奋力地蹬着腿，带着云子夕冒出了水面。
“咳咳……”
“别怕，抓紧我！”手电被河水吞熄，周遭一片黑暗，楚杰根本看不清楚云子夕的状况。
云子夕死死地扣着楚杰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永远丢失在这个黑暗的世界。
暗河的水流很急，不断将两人推向未知的深处。
“噔。”
暗流裹挟的浮沉中，楚杰的脑袋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瞬间陷入了模糊。楚杰感觉自己的听觉也要被黑暗剥夺了，他的昏沉的脑子里只剩下一道不断闪烁的光亮：
绝不放手！
……
楚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云子夕怀里，旁边还生了一堆火，跳动的火光映在云子夕的脸上，楚杰的心头暖烘烘的。
“云子夕。”
“…啊！你醒啦！”
云子夕被楚杰的呼唤从飞驰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扶着楚杰坐了起来，急切地问：“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杰脑袋里嗡嗡的有些胀痛，他只记得自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楚杰松开了一直抓着云子夕的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问：“我们在哪里？”
云子夕摇了摇头，带着庆幸说：“是孙魁救了我们。”
“孙魁？”
楚杰这才发现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火堆对面。
“你醒啦。”孙魁朝楚杰打了声招呼，“你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
“暗河里。”
楚杰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四周，原来他们是在暗河边的小河滩上，暗河在这里打了一个大弯，原本湍急的水流也变成了驯服的小绵羊。如果不是看到头顶上的山体，楚杰还真以为自己是在野外宁静的小河旁。
“你怎么会跟我们在一起？”
楚杰记得真切，当时只是他和云子夕脚下的那块石头塌了，孙魁在旁边弄绳子，没遇到这个意外。
“当时你俩掉下去，我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跳了下来。”孙魁解释说：“我下来不久就听到了云小姐的喊声，像是出了什么事。河水很急，又看不清楚东西，幸好咱们离的不远，让我赶上了你们，当时你昏过去了。”
从孙魁轻描淡写的描述里，楚杰可以想象的出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云子夕的水性不好，而他又昏了过去，还死死地抓着云子夕不放，要不是孙魁及时赶到，他俩真的会被暗流吞噬。
楚杰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孙魁，他肚子里有句话想对孙魁说，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你没事就好。”孙魁似乎知道楚杰心里的小尴尬，也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们在河里漂了很久，一直到了这里。”
“这里能不能找到出路？”
“能。”
孙魁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眼中光芒闪动。
“你说的是真的？！”
楚杰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魁。
孙魁站起身，从火堆里取出刚才扔进去的那根枯枝，招呼道：“跟我来。”
枯枝上橘红色的火苗在不停地蹿动，微弱的火光下，楚杰和云子夕跟着孙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滩深处走去。大概走了三四十米，孙魁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一言不发地看着楚杰和云子夕。
楚杰有些疑惑，刚要发问，他突然发现枯枝上的火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明亮的火舌扭向了河滩的更深处。
莫名的激动一下子涌了上来，在楚杰眼里，这一簇小火苗无异于是指路的明星，他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你是怎么发现的？”
“捡拾枯枝的时候发现的。”
“你们在说什么？”楚杰和孙魁没头没脑的对话，让云子夕觉得有点懵。
“你看火苗。”
楚杰指着那团炽烈的火焰，解释说：“火苗往一边蹿，说明前面有风。”
“有风说明空气是流动的！”云子夕终于明白过来这簇火苗意味着什么，“太好了，我们能出去了！”
“嗯。”
孙魁脸上丝毫看不出两人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反而是锁着眉头，就像梅雨天一直散不开的乌云。
楚杰感觉出了孙魁的异样，也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犹豫了一会儿，楚杰终于开口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就此揭过。”
孙魁看了一眼楚杰，又看了一眼云子夕，默默地往回走。
楚杰和云子夕有些不明所以地相互看了一眼，跟着孙魁后头回到了火堆旁。
孙魁一声不吭地摆弄着火堆旁收集来的枯枝，原来他是要做几个简易的火把，楚杰二话不说也蹲了下来。
简易火把做起来很便当，几根粗的枯枝合着夹住一些细枝，外头再扎一下别散掉就行。
扎好了火把，孙魁又从火堆里抓起一根烧得最旺的树枝，平静而又有些释然地说道：
“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