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邙山上有红薯
“让你受苦了。”楚杰将毯子披在云子夕身上，一脸自责和歉意，“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冷吗？”
“不冷。”
楚杰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云子夕看了一眼楚杰，忍不住埋怨说：“这里天气凉，快把毯子披上。”
“是我连累了你。”
“快别这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想不到，而且这又不是你的错。”楚杰待在身边，云子夕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安慰说：“也许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有些事既然躲不开，那就一起面对好了。”
云子夕的豁达让楚杰感动不已：“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你安全地带出去。”
“嗯。”云子夕点点头，对楚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对了，那个男的是谁？你认识？”
一提到那个黑瘦的中年男子，楚杰带着怒意说：“他就是拍卖会上和我争出脊璧的那个人，我早该想到是他。你是怎么被她们抓到这来的？”
“昨天晚上我从你那里出来，出租车开出去没多远，路边就窜上来一个人，他们用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
“卑鄙！这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的。”楚杰极为自责地说：“昨晚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我就该提高警惕的，都怪我。”
“你别自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此刻云子夕的乐观对楚杰来说是莫大的慰藉和支持，他心底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和勇气，握住了云子夕微凉的手。楚杰掌心传来的温暖让云子夕俏脸微红，她也紧紧地握住了楚杰的手。
“我们在哪里，你知道吗？”
“洛阳。”
“洛阳？”
“嗯，他们让我带着玉璧到洛阳，下了飞机我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他们，然后就被他们带到了这里。”楚杰一边回忆，一边分析说：“在车上我被蒙了眼睛，不知道具体方向，汽车大概开了有三四个小时，我想我们还在洛阳范围内，还有，我们应该是在山里。”
“山里？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车里可以感觉到上坡，而且弯弯绕绕的比较频繁。刚才在院子里我看到了墙外的山包，不过山都不高。”
楚杰说的几个信息如同拼图一般在云子夕的脑子里闪烁拼凑，她微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啊，哪里？”
“北邙山。”
“北邙山？”
“嗯，你知道北邙山吗？”
“了解的不多。”楚杰点点头，“我只听说北邙山是洛阳的风水宝地，这一带到处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陵墓。”
“嗯，北邙山尽管都是不起眼的山包包，却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这里埋葬了汉魏晋数个朝代几十个皇帝，像汉光武帝刘秀就葬在了北邙，所以在古代的时候就有‘死葬北邙’的说法。”
“难道这些人是盗墓的？”
“很有可能，要不然没法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楚杰一脸凝重，盗墓贼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落在他们的手里，他和云子夕的处境可能比预想的还要凶险。云子夕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焦急地问：“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难。”楚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进来的时候观察过了，窗户有指头粗的钢筋网封住，门从外头锁死，即便咱们手里有工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而且只要一有响动，肯定会惊动他们。”
“那怎么办？”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再找机会，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暂时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楚杰凑到了云子夕的耳边，轻声说：“临行前我跟人交待好了，今天中午12点前如果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报警。”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你在他们手上，我怎么敢冒这个险。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你有个闪失的话，我得后悔一辈子。”楚杰拍了拍云子夕的手背，安慰说：“好了，别想了，赶紧睡一会儿，养足精神，这样才有精力和体力对付那班人。”
云子夕“嗯”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靠着楚杰的肩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老大，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为什么不干脆……？”嘴角边肿了个包的裴麻子做了个杀头的手势，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挨的那两拳，就恨不得立马把楚杰给埋了。
“麻子，你在那人手下吃了亏，不服气是不是。”
被孙魁看透了小心思，裴麻子脸上一尬，叫屈道：“老大，不是，我是怕他们坏了咱们的事情。”
“哼，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对我还有用，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动。”
裴麻子被戳破了谎言，绿豆大的麻子变成了红色，“老大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嗯，这趟活不比往常，凶险少不了，让他们在前头替咱们探路，也省得咱们动手。”
“还是老大英明。”麻子赶忙补上一句马屁。
“这趟活要是干成了，我保证你们一辈子吃喝不愁。”
“老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东西吗？”瘦龙担心地说：“邙山上的红薯可都被刨光了，别到时白忙活一场，连个汤水都捞不到。”
为了支这个锅，孙魁他们足足准备了个把月，工夫和本钱都没少下，而且为了拿到出脊璧，盗窃抢劫绑票的勾当都干了一遍，现在还想着要灭口，如果刨的是个空锅，那真没地喊冤去。
“放心，这趟活肯定走不了空。你们一定得按我说的办，要不然把小命丢了，可别怪我没护着你们。”
“知道了，老大。”
“放心吧，老大。”
“三娃子，东西都备齐了吧？”
“大，齐了。”三娃子挠了挠硕大的脑门子，问：“大，还有甚东西要带下的？”
“多带点炸药。”
“好嘞。”
“顺子、胖子，把人看紧点，别让他们飞喽。”
“放心吧，老大，飞不了。”
“你们去吧，明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打发了众人，孙魁反锁了房门，坐到桌前，从腰上解下了一个自制的小包袱，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一个pvc文玩密封袋，又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取出一小叠发黄的纸头摊在了桌上。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还画了两个齿轮般的东西，细看之下，竟和那块惹出麻烦来的出脊璧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