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晨月夕初相识
连佣金花了上百万才拿下这块不被看好的出脊璧，想想还是有点肉痛。不过多花了十倍的冤枉钱，楚杰却没什么后悔，男人嘛，关键时刻就得有亮剑精神，不能软！
回想起刚才中年男子和自己竞价的场景，楚杰更加笃定自己没看走眼，这块出脊璧肯定是个大开门的好东西。好不容易竞拍得手，楚杰急着上手，他和现场工作人员确认了身份信息后就离开了拍卖大厅。
提货的地方就在拍卖大厅旁的接待处，是酒店的一个偏厅，门口拦着一张长条桌，桌子后头坐着一个女接待员，梳着长长的马尾，年纪不大，正低头看着手机。
“你好。”楚杰主动打了个招呼。
“您好！”接待员见有客户上门，急忙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看直播呐。”
接待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我是来取货的。”
“哦，您请坐。”
楚杰坐了下来，把号牌递了过去。
“啊，是您！”接待员接过号牌一看，颇有些意外。
“嗯？你认识我？”
“不认识。”接待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认识这号牌，86号，是您买了那块出脊璧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看网络直播，刚才我还在想是谁这么有魄力呢。”
楚杰似乎听出了什么话外音，不由好奇地问：“怎么，你不看好这个东西？”
“不是。”接待员怕楚杰误会，连忙解释说：“这个出脊璧虽然看着怪了点，却是个大开门的东西。”
“哦？”
一听接待员很懂行的样子，楚杰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何以见得？”
“您是在考我啊。”
“哈哈，不敢不敢，我是请专家解惑。”
“呵呵，专家谈不上。”接待员笑着回答说：“这块出脊璧形制是有些怪，在有些人眼里像是臆造的东西，但它的光气、老熟程度、工痕都很开门，特别是四灵的高古神韵，那绝对是仿不出来的。”
古玉圈里有句话，叫能看型料工纹者是初学，能看沁色者是高手，能断光气神韵者方为高人。短短几句点评，听得楚杰频频点头，心想眼前这个年轻姑娘不简单呐。
这块出脊璧，在预展的时候，楚杰仔细地研究过。
如同她所说的，乍看之下，出脊璧怪异的混搭风格让楚杰觉得它是个臆造的东西。可多看一眼，又觉得这个东西在突兀中颇有几分高古神韵，这也勾起了楚杰的兴趣。
上手细细地品味，出脊璧包浆自然、光气灼灼、玉质熟润，那是千百年时光沉淀的结果，肯定不是人工做旧所能为。放大镜下细细观察，工痕简练流畅、刚劲有力，那种时代的特有印记也极难仿造，特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的高古神韵，蕴含着极高的艺术魅力，绝对不是照猫画虎能做出来的。
“还说不是专家，云老师，您是慧眼如炬。”
接待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意外：“您认识我？”
“呵呵，您的名牌上不是写着嘛。云子夕，花晨月夕，如乘彩云。”
楚杰有些突兀的俏皮话，让云子夕俏脸微红，“您过奖了，这件东西挺好的，不过我想不到它能到这个价。”
九十万成交价再算上十五个点的佣金，都一百万出头了，这么高的溢价确实让云子夕感到意外，原本她还以为这件东西很有可能会流拍。
“呵呵，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嘛。”楚杰自我调侃道：“我本来也是冲着捡漏去的，谁知道如意算盘打不响。不过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多花点钱也不后悔。”
云子夕莞尔一笑，“您说得对，只要自己喜欢就值得，说不定您还真捡了个漏呢。”
“哈哈，借您吉言。”
“先生，麻烦您把号牌和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
“好的。”
楚杰把证件递了过去，趁着云子夕在核实登记，他继续攀谈道：“云老师是哪个部门的？我看您对玉器很有研究啊。”
“老师可不敢当，您叫我名字好了，我是杂件部的，主要负责古玉这一块。”
难怪，原来云子夕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说呢，今天运气真好，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又遇到了专家，以后还得请您多多指教。”
“楚先生客气了，我哪敢称专家啊，指教就更谈不上了，有机会咱们可以多交流。”云子夕把证件递了回去，“您稍等，我去叫财务。”
“好的。”
不一会儿，云子夕领了一个财务大姐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深蓝色的锦盒。
“楚先生。”财务递过来一张单据，提示说：“您核对一下，成交价连佣金一共是一百零三万五千。”
楚杰接过单子，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您是刷卡，还是转账？”
“刷卡。”
“好的。”
财务接过楚杰递来的银行卡，在pos机上“嘀嘀嘀”地按了一通，递给了楚杰，“您核对下数字，确认无误后输入密码。”
楚杰接过pos机，个十百千万地核对了一遍，输了密码。“吱吱吱…”pos机吐出两张单据，楚杰又签了字。
“好了，楚先生，这是您的银行卡和回单，您收好。”财务对云子夕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顾自走了。
云子夕将手里的锦盒摆在桌子上，打开了盒盖，“楚先生，这是您的东西，您检查一下。”
心心念的出脊璧静静地躺在锦盒里，散发着醉人的光泽，楚杰欣喜地捧在手里细细摩挲了一会儿，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说：“没错，谢谢。”
“那麻烦您签个字，这儿。”
楚杰拿起笔，一边在收货确认单上签名，一边问：“云小姐，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
“好啊，楚先生，要不然咱们加个微信吧。”
像楚杰这样的优质客户，对拍卖公司来说就是衣食父母，能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当然求之不得。
“楚先生，您收藏的主要是古玉吗？”
“对，我对古玉比较感兴趣，特别是高古尤其是战汉的东西，真的是韵味无穷。”
“嗯。”云子夕由衷赞同道：“玉，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象征，中国玉文化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战汉时期的玉器更是中国玉文化的巅峰，是最华丽精彩的部分，懂玉爱玉的人，没有不喜欢战汉的。”
“您说的太对了。”楚杰像是遇到了知音，“想不到咱们是同道中人。云小姐，您也收藏古玉吗？”
“嗯，爱玉岂能不藏玉。”
“对极，那您肯定有不少宝贝。”
“呵呵，也谈不上什么宝贝，像您说的，就是自己喜欢，玩的是一个乐趣。”
“是的，没事喝喝茶读读书盘盘玉，乃是人生一乐。冒昧地问一句，您一般在哪里淘东西？”
“我啊，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去逛逛地摊、交流会什么的，偶尔也会去古玩城转转。”
“地摊集市能有真东西吗。”
这年头随着收藏热的兴起，地摊集市上到处充斥着仿制臆造的冒牌货，要想找到个真的玩意儿，比登天还难。
“虽然极少，但还是有的。”云子夕笑着说：“从无数的假仿里找出真东西，这种寻宝捡漏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哈哈，那是，肯定比我在拍卖会上捡漏强。”
“呵呵，您真幽默。”
“听说下个星期吴山古玩城那边有藏友交流会，您去不去？”听楚杰话外音，第一次认识，就有邀请云子夕一起去捡漏的意思。
“嗯，有空就去转转，交流会还是值得去看看的。”
“行，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搅您了，咱们有机会再交流。”可能楚杰也意识到自己太有点自来熟，会让云子夕感到尴尬，所以半路止住了邀约的念头，打了招呼告辞。
“好的，楚先生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