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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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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瑞从小苑离开之后,立即根据修宜君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楚家医馆的地道。

    结果在里面发现了几具干腐的尸体,上面已经结满了蛛网。

    黎瑞与安和驻足在其中一具穿着青衫的尸体前。

    安和对黎瑞说:“将军,是李骋,他竟然死在这里了。难怪我们埋的线这么多年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另一根早就断掉了。”

    黎瑞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个“嗯”。

    但安和又觉得有疑点:“但是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黎瑞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就往洞外走去。安和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给他点着灯。

    透了一会儿气之后,黎瑞才开口说:“玄武堂和楚家医馆关系匪浅,我不知道内情,但应该是有点纠葛的。”

    安和不解,“什么纠葛。”

    黎瑞睨了他一眼,说:“你和你娘的纠葛。”

    安和郁闷地思考了一会儿将军给的哑谜,然后恍然大悟,“啊,您是说楚涵香是他们几个的娘。”

    黎瑞点头,说:“难怪她对我这么信任,还对玄武堂一副又爱又恨的态度。”

    修宜君在小苑等到了第二天,也没等到秦涉川来找她,连平安信都没送来一封。

    不清楚他查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

    宋月华一家三口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晚上都不着家。

    修宜君担心得寝食难安。

    正想着心事,小苑的墙头忽然传来了瓦片磕碰的声响。

    修宜君立即跑进厨房拎了一把菜刀,警觉地前去查看。

    结果发现是卢续正在从外面往里面翻。

    修宜君把菜刀藏到了背后。

    卢续一落地,就赶紧问他:“宜君娘子,公子在你这里吗?”

    修宜君下意识的垂下手,“什么!他不在宅子里?”

    随着她的动作,菜刀露了出来。

    卢续伸出两只手指,推开了离自己只有一寸远的刀锋,说:“那天他出去之后就没音信了,后来莺歌都回来了,他也没回来。”

    菜刀“咣啷”一下落在了地上。

    卢续给她捡起来,递过刀把给她,“但是你别着急,公子肯定是有急事忙去了,他一定会寄信给你的。”

    修宜君安静地接过了菜刀。

    卢续说:“你们这儿眼线太多了,我先撤了。你记得去驿站看一下有没有信。”

    说完就往墙上翻。

    他的两只脚十分卖力地在墙上划拉,修宜君看了一会儿,默默地给他搭了个凳子。

    她抬头问卢续:“我怎么联系你?”

    卢续说:“哦对,莺歌跟着我过来了,你可以让它送信。”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爬上了墙头,走的时候还不忘道谢:“谢谢少夫人。”

    修宜君已经没心思脸红了,因为她现在只想着怎么甩开眼线跑出去。

    南营来的信鸽跌跌撞撞地落在了云溪的驿站里,一个小厮取下信筒。

    他刚看到收信人,脸色就立马变了。

    黎瑞一回到城里,就遇到一个官兵来给他报信。听完之后,他又立马朝驿馆赶。

    取信的小厮将信呈给黎瑞,“耑王,是秦涉川来的信。”

    黎瑞接过信来,看到上面写的是:宜君:万分紧急。我现在在越东处理急事。你要小心身边人。等我办完事立马回来找你。

    黎瑞质问安和,说:“你是不是被你弟弟的白痴病给传染了?竟然让他悄无声息就跑回越东去了。还有,他这个身边人又是指谁?是不是让他查到了什么东西?”

    修宜君在此时也来到了驿馆,来不及躲避, 就和黎瑞撞了个照面。

    修宜君从容地走近。

    黎瑞把纸条扔给她,“请你告诉我,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修宜君看了一眼纸条,面不改色,“你做的人尽皆知,他知道了余桓的身份,叫我小心。”

    她又问黎瑞:“你想做什么?”

    黎瑞言简意赅:“杀鱼,收网。”

    修宜君说:“我要去。”

    黎瑞阴沉着眼盯着她。

    修宜君说服他:“他的厉害你是知道的,我可以让他卸下防备。”

    回到小苑后,修宜君立即写了一封信,让莺歌带去给余桓。

    越东的主营里,秦瑄的葬礼办得很低调,只用了一个柴堆,一把火,以及一个瓷罐。

    太阳落山的时候,周锴顶着两个黑眼圈过来了。

    他对秦涉川说:“审出来了,是柯枫指使黄狄,把宣王泡好的药酒换成了川乌药酒。”

    他又满腔怒火地评论道:“我呸,这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宣王,这个柯枫早就烂在沙坑里了。什么东西!”

    秦涉川没跟着他发脾气,也没有安慰他,而是很平静地说:“周将军,请您派人将我父亲的骨灰送回沈园,葬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

    周锴问他:“你不亲自去吗?”

    秦涉川摇头:“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周锴咬了咬牙,朝他跪了下来,高声喊:“现在越东群龙无首,还请公子继任主帅!”

    周围的将士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请公子继任主帅!”

    秦涉川沉默了许久。

    将士们也都没吱声。

    秦涉川说:“你们不用逼我,我会回来的,只不过现在我的眼前还有另一件要紧事。”

    周锴立即接话:“请公子办完渡南的事,务必回来接任主帅一职。我等誓死追随!”

    呼声连营:“我等誓死追随!”

    休息了一晚,秦涉川天一亮就骑马离开了军营。

    到云溪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守备又没有出城那天那么森严了。

    他抬头往城楼上看,有一个人正站在上面。

    她穿着红色的衣服,胸前挂着彩心紫穗的琉璃结,发髻绾得十分精致,步摇上的红玛瑙被风吹得轻轻摇动,喜庆得就像出嫁一样。

    修宜君正在朝他笑。

    秦涉川喜出望外,立即奔上了城楼。

    他一把抱住了她,思念和爱意忽然像潮水一样涌来,迅速淹没了他迟钝的感官。

    修宜君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如同鼓点一般的心跳,嗅着让她沉沦的清甜梨香,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一阵风刮来,吹得她的发饰叮当作响。

    她撑起身子,摸了摸他风尘仆仆的脸颊和下巴上的胡茬,问他:

    “你是来接我去成亲的吗?”

    秦涉川看着她,思绪翻涌。

    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他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在唇上蜻蜓一点,笑着说:

    “是,我来娶你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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