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又
众人一愣,纷纷让开路。
邢久走上前,疑惑地问:“爹?”
“啪!”邢天赐高高地扬起手,使劲地给了邢久一巴掌:“废物东西!口无遮拦!你的一句话差点毁了我们全家!”
邢天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体型敦实的邢久扇得身子一歪,紧接着绊到了石头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爹、爹……”
捂着脸,邢久愣愣地半晌回不过来神。
从小到大,这是邢天赐第一次打他!
邢天赐:“别叫我爹!我们差点被你害死!”
“老爷!老爷!”看到儿子挨打,邵萍哭着上前求情:“不管久儿犯了什么错,他是你亲生的啊!老爷!”
众人也都一头雾水,他们的亲爹进了一趟里院,出来就把最宠溺的四儿子给打了?
饶是懂事争气的邢玉程、邢清裴,他们没有避免地都挨过邢天赐的藤条抽打!
小时候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换来邢天赐的踢踹、耳光、罚跪……
邢天赐自私凉薄,向来不把儿女放在眼里,有次罚老三跪在冰天雪地之中后就去喝酒享乐,把老三抛在脑后,小小的人儿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差点冻死没能救回来!
亲爹生性凉薄,儿女们看在眼中,娘也没有好哪里去……
邢梅氏会骂邢天赐自私自利,斤斤计较、鸡蛋里挑骨头,也会骂他们废物!怎么就做不到十全十美!
邢家这些子女,除了两个妹妹,男孩子几乎都做过关于自己亲爹的噩梦!
挨打最多的自然是调皮捣蛋的老三,后来耳光、藤条挨多了,老三的性格渐渐变得稳重,不过骨子里还是叛逆的,否则也不会当年一声不吭就和军营走了……
唯有老四邢久,从出生开始就锦衣玉食,邢天赐不打也不骂,得到的宠爱比其他任何一个子女还要多!
唯有面对邢久时,邢天赐才是个慈父!
可今日不知为何,邢天赐对邢久不再宽容原谅,自己的四儿子再纨绔不成器,到底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如今因为四儿子的诅咒,老太婆险些丧命!自己的荣华富贵生活差点因为逆子而毁了!叫他如何不气!
邢天赐把梅葶做梦的事告诉了他们,之后喊来佣人,暴躁地瞪着还在犯懵的邢久:“给我打!”
邵萍脸色一白,忙不迭求情,可邢天赐不为所动。
她眼睁睁地看着亲儿子被两个壮汉架起来,绑在长长的凳子上,然后两个壮汉一人举起宽厚板子,“刷——”地一下子打下去!
第一板下去,邢久的屁股差点开花!
“啊啊啊啊!娘救我!救我啊!”
邵萍哭着下跪:“老爷!久儿不过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他再也不敢说了!老爷您放过他吧!”
邢天赐冷峻着脸,无悲无喜。
邵萍看出来男人铁了心要教训邢久,扭头,看到一板子一板子重重地砸在邢久的身上,仿佛也砸在自己的心上!
早知如此,她今日肯定不会来挑衅老太婆!
邢久的身子被养得富贵敦实,哪挨过今天这么打?不过十个板子下去就已经翻起白眼,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快要昏过去了!
“久儿、久儿……”邵萍哭天抹泪地抱上邢天赐的腿:“老爷!你打我吧!你让他们打我吧!别打久儿了!久儿他快受不住了!”
邢天赐冷哼。
邵萍抽噎道:“久儿真的要受不住了,他还有安佑呢……安佑不能没了亲爹啊!老爷!安佑可是您唯一的亲孙啊!”
听到唯一的亲孙,旁边看好戏的白玉珍蹙了蹙眉头。
察觉到妻子的情绪,邢玉程转身拍了拍女人的手背,让她不要在意这些事。
想不到丈夫居然能照顾自己的情绪,白玉珍嘴角微微抿起,眉眼弯弯,宛如少女般羞涩地低下头……
关键时刻,贾蓉娘叫丫环抱来了安佑。
差不多两岁大的小孩子听到人的惨叫声,登时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声叫邢天赐略微动容,摆摆手叫壮硕的佣人们停下。
邵萍连忙膝行至亲儿子的身边,紧紧握住邢久的手,却仿佛握住了一块儿冰!冷得她打了个哆嗦,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儿啊!我的亲儿!”都怪邢梅氏那个死老太婆!
若没有她,自己的儿子哪能遭受这种苦!
邵萍一边疼惜儿子一边恶狠狠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邢久昏了过去,邢天赐派人去请郎中,另外邵萍教儿无方,罚跪在祠堂一夜!
这是邢天赐第一次惩罚邵萍,以往她挑衅恶心邢梅氏,每次邢梅氏要惩罚她,不到一个时辰邢天赐就闻讯赶来,从邢梅氏手中护下邵萍,可今日却是邢天赐亲口罚跪邵萍!
邵萍的脸色如同白纸般惨白,身子一瘫,勉强用胳膊撑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风波不断的一夜终于结束。
白玉珍和丈夫回到居住的院子,邢玉程打了个哈欠,洗漱后就去睡了。
邢玲早在傍晚时辰,白玉珍就派人把她送回来睡觉。
如今院子里静谧安静,其余人的院子里也都没传来声音。
“秋菊!秋菊!”
“在。”
“你去看看院子外面有没有人经过?”
秋菊看了后很快回来:“大夫人,大少爷和孙小姐都睡了,院子外没人……”
得到回复的白玉珍下一刻哈哈大笑!
“秋菊,你快掐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秋菊不敢掐大夫人,不过大夫人没有在做梦。”跟在白玉珍身边多年,秋菊自然知道白玉珍的心中所想,主子高兴她也跟着乐呵:“二姨娘咎由自取!罚跪也是罪有应得!”
“哈哈哈……”白玉珍兴奋踱步,明明已经凌晨深夜,却毫无困意:“那婆娘素日里仗着长辈的辈分压着我,还有老爷的宠爱,却也有今日!哼哼哼!痛快!真痛快!”
秋菊笑道:“大夫人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白玉珍扬起下巴道:“吩咐下去,让管家转告那婆娘,她教儿无方,根据祖制罚一个月的月钱,我看她以后怎么在邢府抬得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