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债血偿
唐诚刚一回到约翰斯顿府邸的卧室，凯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双唇。
唐诚热烈地回应他，他能闻到凯身上的酒味，两人拥吻很久后才分开彼此。
“我先去洗个澡好吗？” 唐诚抹了抹凯的嘴角。
“嗯”
早上唐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床头的报纸上有篇报告的标题是“中国朝廷已废除留洋学生计划”，和一封已经拆开的信，信里要求所有留学生必须于三周后登上回国的轮船。
“你也要抛下我了吗？“ 凯趴在他身上问道。
“不会的”
凯迷离地看着唐诚，他眼睛里没什么温度，眼泪却不止地坠了下来。
唐诚轻轻将他的眼泪舐去。
他们那天在床上待了整整一天，唐诚知道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麻痹自己，任何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他能做的唯有陪伴和复仇。
——
巴顿庄园与卡斯克尔镇隔河相望。
落日的余晖下，河岸边人群的剪影熙熙攘攘，对岸的巴顿庄园张灯结彩。
孩童们兴奋地窜过大街小巷，挤过人群，占据河岸边最佳的观赏位。
刚从外地而来的马车停在驿站，专程来观赏巴顿庄园婚礼烟花秀的游人从车厢里鱼贯而下。
距烟花秀开始的7点还有四十分钟，岸边已经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为了能更好地观赏这场将会持续一个小时的浪漫烟花秀，还有人租了雪橇车用驯鹿拉着在冰封的河面上等待。
一对年轻男女穿过码头上繁忙往来的搬运工们来到栈桥。
“晚上好，先生，我们想租辆雪橇车去河面看烟花。” 年轻男人礼貌道。
“对不起，所有车已经被租出去了。” 一身搬运工打扮的唐诚将一个木箱子递给了身后也是一身搬运工打扮的王垂道。
“我看那辆车上的女士单独一人，可以帮我们问问她愿不愿意同乘？” 男人提议道。
唐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橇车，只见车厢里坐着一名戴着华贵帽子的妇人，一名搬运工正将烧得热乎的取暖小炉火放在了妇人的脚边。
“她是一位喜欢安静的女士，恐怕不想被打扰。” 唐诚冷冷地回绝道。
“走吧，没有就算了。” 男人的女伴拉了拉他胳膊道。
虽然一脸不情愿，男人还是跟着女伴离开了。
唐诚在码头口放好了路障，原本的搬运工们此时已经悄然换上了车夫和游客的装扮。
他跳上了载着那名妇人的雪橇车驾驶位道，“出发吧。”
一辆辆驯鹿雪橇车陆续离开了码头。
——
巴顿庄园内此时热闹非凡。
因为茱莉娅的要求，霍华德·巴顿将一整个马戏团请来给婚礼助兴。
如同嘉年华游行一般，穿着滑稽的小丑们踩着滑轮和高跷将美酒送到庄园的每个角落。
艳丽的女演员们舞姿曼妙而大胆，没人能从她们身上移开目光。
而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和畸形人表演不仅满足了宾客的猎奇心，也逗得人们捧腹大笑。
所有人都很尽兴。
巴顿庄园四层主楼临河而建，但是婚礼的主场并不是在这，而是设在庄园另一角的花园里。
此时也并不是压片收获的季节，连接河道的地下室仓库里空空如也，所以虽是主楼，守备却是整个庄园今晚最薄弱的。
五个守卫正聚在庄园的码头上喝酒打牌。
“你们今天见到新娘了吗？” 一名守卫醉醺醺地问道。
“见到了。”
“漂亮吗？霍华德为了娶她可是花了大手笔啊。”
“挺漂亮的，不过才13岁，我可不好这口。”
“假正经，呵呵呵。”
“我喜欢这样的” 守卫站起身比划了下胸和屁股，逗得其他守卫哈哈大笑。
“这种小丫头有什么好的”
“听说霍华德以前喜欢她姐姐，姐姐没娶到，就娶了妹妹了。”
“真够变态的”
一个守卫说着走到码头边对着河面解起了手。
冰封的河面上星星点点有很多观光的雪橇车，而其中一辆正一点点地靠近码头。
直到近到可以听到驯鹿脖子上的铃铛声时，才引起了守卫的警戒。
只见车厢里坐着一名戴着华贵帽子的妇人。
“女士！离开这里，这里是巴顿庄园的地界，你已经越界了！”
守卫连忙穿好裤子大声警告道，其他几名守卫也闻声赶了过来，眼见雪橇车越靠越近，而车夫长着一张亚裔面孔，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警告。
雪橇车越靠越近，忽然一个急转弯竟是直直冲码头冲了过来。
守卫忙端起枪瞄准车夫，却发现驾驶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唐诚已趁转弯之时迅捷地躲到了车厢侧面，解开了车厢与驯鹿之间的连接。
一声枪响下，两匹驯鹿四散而逃，而雪橇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在惯性的作用下速度越来越快，转眼便撞在了码头上，一声巨响下侧翻在了冰面上。
几名守卫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车厢里的“妇人”跌落出车厢，而组成“妇人”身体的是一扎扎拳头粗的炸药管。
翻倒的火炉已将炸药点燃。
“完了。”
守卫话音刚落，炸药和混在其中的烟花瞬间爆炸。
与此同时，庄园四处的烟花点准时向天空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7点钟，烟花秀准时开场。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炸满夜空的烟花吸引而去时，五辆拉着更多炸药的雪橇车悄然往巴顿庄园靠近，停在了码头。
“怎么样，我的货还不错吧？”
那名侏儒从一辆车上跳下来，得意地对唐诚笑道。
“不错。”唐诚说着踩着脚边一个守卫的残肢踏上了码头。
“车夫”和“游客”们下车，又换上了马戏团演员的衣服。
唐诚对已经易装好的王垂和他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将炸药安置在计划点，8点准时撤离。”
“放心！”
唐诚点了点头，便独自顺着连接河流和庄园的渠道来到了主楼的地下室。
地下室门口守着两名守卫，不过也喝得半醉不醒，唐诚轻易便将二人悄无声息地除掉。
此时主楼四层的主卧里，马修尔·巴顿正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享受。
他刚打下一针恢复身体机能的新型药，大脑在亢奋中沉浮。
一名黑皮肤的少年跪在他的面前，表情痛苦。
窗外烟花的光芒被一个黑影挡住，马修尔浑然无觉。
少年看着黑影逐渐靠近，眼神惊恐。
唐诚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马修尔·巴顿的后脑。
一个烟花在窗外炸裂，就如同马修尔的头颅。
——
巴顿庄园的花园里有一座奢华的私人剧院。
看了二十分钟左右的烟花秀后，巴顿一家和茱莉娅正坐在剧院里观赏着马戏团的演出。
上一个节目是空中飞人，两个表演者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在十米的高空飞来荡去。
现在的舞台上放着一个大水箱，表演者被困在里面，需要在被淹死前逃脱。
为了达到节目效果，表演者故意表现出溺水的模样。
茱莉娅被吓得捂住了眼睛，而霍华德却是越看越兴奋，在演员顺利逃脱后，他的眼中竟是露出些失望的神色来。
水箱逃脱的节目结束后，一个木箱子被推了上来。
伴着欢快的音乐，一个魔术师带着他的女搭档上来先是跳了一段舞。
“女士们，先生们！我现在需要一位志愿者，谁愿意进入这个箱子，亲身验证下我强大而神奇的魔法？”
魔术师热情地张开手臂道。
“我我我~”茱莉娅立即站起了身，跃跃欲试地跑到了舞台前。
“哦~美丽而勇敢的年轻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茱莉娅！”
“欢迎欢迎，茱莉娅小姐~”
魔术师伸手将茱莉娅拉上舞台，女搭档用一块布将茱莉娅的眼睛蒙上。
“来吧，不用怕，虽然现实中只有几分钟，但你将前往仙境度过数载~”
魔术师说着将茱莉娅送进了木箱子，关上了箱子门。
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魔术师用一把把刀片将木箱子贯穿。
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魔术师推着木箱转了三圈，再将刀片取出。
在制造紧张气氛的鼓声下，彩色的雾气从木箱底部弥漫开来。
“看吧！我们勇敢的茱莉娅小姐踏着彩虹之桥从仙境回来啦~”
魔术师鼓着掌欢快而热情地吆喝道。
木箱们缓缓开启，而彩雾之后，一把黑黢黢的枪管正对着台下的观众。
一声枪响，比尔·巴顿——霍华德·巴顿的父亲倒地身亡。
又一声枪响，霍华德·巴顿的母亲倒地。
再一声，则是断送了霍华德·巴顿弟弟的命。
与此同时，观众席周围活跃气氛的马戏团的演员纷纷从繁缛夸张的衣服下亮出小巧而锋利的弯刀，温室里的守卫和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潜至他们身旁的“演员”抹了脖子。
凯从彩烟后走了出来，手里持着那把唐诚送给他的枪，对着台下的霍华德·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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