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七天后,夏清双手与双脚带着镣铐,被从医院带到法庭,押送他的队伍不长,里面却不乏他曾经带过的几个学员,一开始他们大多数人脸上都还刻意地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随着车辆的颠簸,庭审现场越来越近,他们最原本的内心想法展露无遗
夏清是叛徒,是罪人,是为了随便一个alpha就能屈服的卑贱omega,明明庭审还没有进行,夏清在他们心中似乎已经被判了死罪
临时组建的‘法庭’,空荡荡的大堂只有前排几张桌子和后方几张椅子,还有中间的那个被围栏围起来的座位,夏清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被安置在那把屈辱的椅子上,继而双手被锁在围栏上,静静等待审判
庭审现场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夏清难得抬头,视线扫过侧边的听众席,满含怒意的孟君,眉头紧皱的李高,还有不起眼的角落里,身形瘦得塌陷的聂谷琛,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夏清被那灼灼的目光烫的发抖,审判锤适时地落下,他这才将视线移开
审判席上,一排陌生的面孔,但也不全是陌生人,宋全坐在审判长一侧,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夏清,夏清没有回应那份执着,只是不自觉想起昨晚宋全与自己的谈话
……
“我知道你背后有无数委屈与怨言,可现在的局面谁也改变不了,上面需要一个交代,局里上下也需要一个交代,而你,就是这个交代,而且,只能是你……”
“你放心,维克多绝不会高兴太久,我们会派出专人去解决他,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在七天后的庭审上,承认所有‘罪行’”
罪行
简单两个字,几乎磨灭了他前半生所有死里逃生的付出,宋全走后,这间小小的病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夏清扶着墙,□□又是一片温热,眼看着脚下那片污血逐渐扩大,要命的坠痛感几乎带走他的全部理智,可夏清一个字都没有喊,他的所有不甘与希望,在‘罪行’二字下,显得那么无力又那么不堪
他该死在维克多的枪下,或者那边深不见底的大海
‘庭审’开始,宋全将一份文件交予庭审人员,紧接着,庭审人员开始了对夏清的审判
“你是否一开始就识破了维克多诺曼的身份”
“是”
“任务的所有进程中,你是否从未对他产生过怀疑”
“是”
“特工孟羽和白龙是否向你提出过警告提防维克多诺曼?你是否听取?”
“有,没有听取”
“你是否受到胁迫而向敌方暴露爱尔兰行动相关信息”
“不是”
……
夏清乖顺地扮演着罪犯的角色,扮演着被爱情冲昏头脑的omega,在alpha的诱骗下背叛自己的组织和祖国的角色,一系列问题问完,法官合上文件摘了眼镜,最后问到
“你是否因为爱上了维克多诺曼,从而影响了你的所有判断,最终做出错误选择”
夏清迟迟不答,干涩地吞咽着这个问题,荒草一般的寂静在整个大厅疯长,恍惚间,人们的呼吸声也变得历历在目,夏清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过在场的所有人,严肃的庭审人员,宋全,李高,聂谷琛,孟君,还有不锈钢围栏上反射的自己那张扭曲的脸,最后说出了那个字
“是”
无可原谅的罪行,板上钉钉的证据,在所有人看来,已经不需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加以佐证,他们要的,不过是杀掉夏清,以安抚情报局上下的怒火与不平
‘法官’照着提前准备好的文件按部就班地念着,漫长的庭审顺利结束,夏清全然接受了他的命运,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的地板,静静等待宣判
“全体起立”
一阵椅凳摩擦地面的整齐声音过户,审判长开始宣判夏清的结局
“犯人夏清,犯叛国罪,故意杀人罪,间谍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聂谷琛鼻息急促地捏紧双拳,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将夏清从厄勒海峡刺骨的海水中捞出,渴求事情的真相,渴求夏清口中的’答案’,当一切如他所愿,夏清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所有罪行时,他却又反悔了,他绝不接受,也绝不相信,他看向李高,李高直视着前方的夏清,表情未变,只有宋全,听到判决结果后,不着痕迹地缓慢舒了一口气
距离死刑还有五天的时间,夏清被关在医院的特殊病房,进出口都有严格的把守,他靠在床上,细数着生命最后的倒计时,他不止一次梦到维克多,梦到维克多那张处事不惊的脸,在狙击镜中依旧从容地对着自己笑,他那么渴望亲手杀了他,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深夜,医院的灯准时熄灭,微弱的夜灯替夏清照亮了床角一隅天地,夏清刚要睡下,却听到门口处传来异响,这个时间不应该有访客,他警觉地起身,右肩处传来阵阵麻痛,门被打开又快速闭紧,聂谷琛就这么带着一股劲风,不期而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场见面算是两人自哥本哈根分开后第一次正式见面,聂谷琛瘦了,眼神中也没了往日的直白与天真,他没有说话,沉默地向着夏清迈进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不足半臂,夏清没有躲,同样无声地回应
两人视线相遇,聂谷琛嘴唇带着湿气,试探性地向前向下,夏清没有躲,聂谷琛忍了又忍,宽大的双手轻易地捧住夏清的脖子,拇指抵住他下巴那薄薄的软肉,夏清依旧没有躲,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能给聂谷琛的也不多了,如果这个吻这是他迫切想要的,他又何尝不能给呢
聂谷琛压下最后一丝冲动,松开双手,只用额头抵住夏清的额头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夏清没有回答,只是用额头一下又一下地蹭着聂谷琛,他不怕死,只是从生到死这条路上,现在只有他一人,他渴望有人能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渴望触碰,渴望理解,渴望真实
夏清逐渐放松警惕,身体整个松懈下来,不成想下一秒,后颈就被聂谷琛快速捏住,紧接着,一阵刺痛突兀地将他从唤醒
混合着alpha信息素的cuiqing剂被快速注射进夏清的腺体,针头剥离的瞬间,夏清猛地推开聂谷琛
“你……你做什么”
“救你”
夏清不明白,聂谷琛却不顾他的质问,当着他的面,撕掉了自己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一瞬间,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迅速充斥在整个病房,夏清也被感染,心脏快速跳动,血液也变得燥热,omega信息素控制不住的溢出,夏清瞬间明白了聂谷琛的用意,聂谷琛这是想让自己强制进入faqing期让自己怀孕,只要他有了孩子,死刑便可延期
他为聂谷琛大胆的做法吓出一身冷汗,夏清身子抖得几乎立不住,事已至此,他已经不体面堕落到这般地步,又背负了足够的骂名,这场闹剧该有个结局了,他被摔打过太多次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心,再也经受不住折磨
可聂谷琛无视他的反抗,不忍见他强忍泪水的模样,在他耳边说道
“相信我,活下去……”
夏清几乎被泪水淹没,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哭声,大抵也是药物开始起作用,他‘顺从’地已经没有了反抗,听任聂谷琛的安排
聂谷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从未经历过□□的他极力压制心中那份焦躁却还是难免毛手毛脚,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交融,这是夏清的默许,聂谷琛周身一震,放缓那侵略性极强的alpha信息素,只为让夏清安心和舒适
“把灯关了”
夏清在聂谷琛耳边轻声恳求,聂谷琛抬头看向床头那展暗的可怜的夜灯,如夏清所愿,伸手将他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