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诺曼庄园经历了一场换主闹剧，一切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如初，黎明的微光，互骂攀爬致墙角处，昏暗的室内，一盏过时的钨丝灯在黑暗中撑起一片橘色的光亮，夏清醒了，右肩处传来阵阵钝刀割肉般的痛楚，他在发烧，高热的身体快速消耗着身体的水分
夏清看见床头近在咫尺的水杯，他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维克多从房间黑暗不见底的角落里一步踏入夏清的视线，没有被吵醒的熟睡人的睡眼惺忪，托着夏清的头给他喂了水
求生的本能让夏清喝得急又快，水不受控制地一汩汩的向下漏了，维克多手掌转到夏清的下巴处接了一掌心，毕竟夏清的肩上刚取完子弹缝合不方便，不能再换睡衣了
喝完水，夏清清醒了许多，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脚，分别被铁链绑在了床脚的两个方向，他怒视维克多，胸膛跟着猛烈起伏
维克多不畏惧那双眼睛，迎着夏清的怒视，坐到了夏清床边，将手心贴近他的额头，想要帮他试试温度，夏清怒不可遏躲避着维克多的掌心，咬牙说道
“什么解码人，什么丹麦情报局，一切都是因我们入局的骗局”
维克多面色镇定，分明是承认了，夏清咬牙切齿再次问道
“你杀了孟羽，还有白龙……”
“是”
维克多就这么承认了，面对夏清，他没有撒谎，只是把头微微偏了偏，没再与夏清对视，夏清找准机会，猛地掐住维克多的脖子，维克多脸色瞬间缺氧而迅速变红，他本可以反抗，却没有阻止夏清的动作，缝合的伤口不出意外地撕裂，右肩再次被染红，夏清双手逐渐没了力气，维克多这才出手，只用食指对准那处渗血的伤口蓄力一戳，夏清立刻痛不欲生
维克多整理好被夏清弄乱的衣领，脸上没有一点狼狈，丝毫没有刚刚被顶级特工掐住脖子致死的危机感，反之温柔地将夏清按回枕头，又释放出自己的alpha信息素以安抚躁动的夏清，而此刻的夏清对于维克多的一切都拒绝接受，他趁维克多靠近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一口咬住他的的小臂，几乎要将皮肉和血管通通咬穿，维克多表微微皱眉
“消气了吗？发泄一下还是好的，毕竟生气不利于胎儿的健康”
夏清刹那间空洞，嘴上的力道了松懈
胎儿？看向自己的肚子，汹涌的懊恼，悔恨几乎要将他撕裂，他不受控制落下泪来，无助而不争气的泪水，维克多不忍，拿起一边的丝绢帮他擦净，顺带还有他嘴边的血痕
“清，我需要一个孩子，一个顶级的alpha继承人”
夏清发疯一般捶打着自己的肚子，可还未出手就被维克多看破了意图，将他的双手分别捆在床头两侧的立柱上
“你是畜生！该死的畜生！我就是立刻死，也不会为你生孩子，听清楚了吗！畜生！”
夏清情绪不稳定，维克多见安抚不住他，从药箱中找出一直在镇定剂，替扎进夏清的右臂，夏清双眼逐渐涣散，口中的辱骂也渐渐没了声音，维克多替他捏好被角，在他耳边说道
“好好睡一觉吧，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丹麦去瑞典”
“……我们不能现在就给他定罪……”
“……我知道你要说，出了这样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难逃其咎，但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是保全大局……”
“……两人将会称作直升机前往瑞典，我们没有得到在瑞典行动的行动权，所以必须在丹麦抓到他们两人……”
讨论声由远及近，像是不断闪烁的信号，将昏迷中的聂谷琛一步步拉回现实，聂谷琛醒了，死里逃生，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爱尔兰郊区的那处废弃仓库，他们一行十人，根据线索追查到了一批枪的交货地，还未展开调查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激烈的枪声似乎永远不会停歇，聂谷琛连中三枪，痛苦倒地，邵佰为保护他死死将他按在身下护住，最终在聂谷琛面前咽了气，聂谷琛的记忆在这里便空白了，再次醒来时，便是这满眼见不到边的白色
“别动，”
李高的声音，聂谷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一旁走过来的李高，没成想他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头，李高见聂谷琛醒了，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对于此次任务失败，他没有过多苛责，只是拍了拍聂谷琛的肩膀，简单地说了几句安慰地话
病房门被推开，宋全穿着便装出现在病房中的一刹那，聂谷琛喉咙动了动，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李高按了回去，宋全没有迂回和拐弯抹角说到
“这次任务失败，我们已经查到了问题的根源”
李高想要进一步阻止，宋全只轻抬眼皮看了眼李高，随即直接说了出来
“我们的特工中，出了一个叛徒”
聂谷琛也猜到了，他看向宋全，等待着宋全口中那个名字，没成想却等来宋全口中，一句轻飘飘的
“夏清”
聂谷琛立刻转过头看向李高寻求答案，没成想李高却并没有要为夏清辩驳的意思，聂谷琛不敢相信，看看李高又看看宋全，宋全知道他，继续不留情地揭露道
“他不仅暴露了你们在爱尔兰的行动计划，还联手维克多诺曼，杀了我们安插在丹麦的特工，孟羽和白龙”
维克多？陌生的名字，聂谷琛看向宋全递过来的资料，资料中的照片，威尔的脸在左上角显得尤为刺眼，聂谷琛想到夏清与这个’威尔’的关系，牙齿几乎要咬碎，他宁可相信夏清是被骗被胁迫，也觉不相信夏清背叛了他，可回想起他最后一次夏清时，两人之间已经进行了标记
不，他要听到夏清亲口说
“小聂，剩下的事情，我跟宋局会全权负责，你就先回国安心养伤吧”
说罢，宋全和李高默契退出聂谷琛的病房，聂谷琛眼神空洞，胸下的贯穿伤还在渗血，身体再多的疼痛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冰冷，他拔掉胳膊上的预留针头，踉跄起身，挪着步子捡起墙角的装备穿戴整齐，他要一个结果，一个答案，且这个结果和答案，必须由夏清亲口说出，为此，他必须于李高和宋全之前，找到夏清
维克多刚与墨西哥和巴西的手下开完会，正要去看夏清，迎面却碰上了满身狼狈的家庭医生和护士，医生的上半身被消毒水浇了个透，两名护士，一个头发被扯散，一个胳膊上比进来时还多几道抓痕，维克多向三人表达了歉意与谢意，随后让下属带三人先行去休息，自己则摆了摆手让手下守在门口，孤身一人推开了门
夏清折腾半天也累了，斜靠在床头喘着粗气，绑住四肢的铁链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淤青，维克多一反常态，上前将困住夏清的铁链一一解开
夏清不明白维克多在耍什么花样，只是警觉地看向他，眼神犀利且满含怒意
“我理解你的愤怒”
说完，维克多拿起床头的遥控器一按，正对床的墙上突然落下一片幕布，不算太清楚的监控画面，夏清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邵佰和聂谷琛在爱尔兰的行动队伍，看左下角的时间应该是他们围剿伊恩诺曼的当天，夏清眼神不敢离开幕布，紧接着，他看到聂谷琛连中三枪到底失去了意识，他看到其他队员如活靶子一般被暗处的人射杀，他看到邵佰扑到聂谷琛身上，身后连中数十枪最终没了动作，噩梦般的场景，就这么在夏清面前上演
“你们的行动队被彻底绞杀，知道是谁告的密吗？”
维克多握住夏清有些长了的头发，逼他直视自己
“你”
简单的一个词，夏清不解
“他们的所有情报，行动，都是由你提供的，你大概率还没有记起来吧”
夏清失神，角落里突兀的落地钟莫名眼熟，等等，那不是在那所公寓中的落地钟吗？秒针走动的声音越发清晰，夏清逐渐意识到，那钟表根本不是正常的钟表，秒数时快时慢，时高时低，还有床头那闪动的灯光，明明暗的连一本完整的书页都照不全，怎么就突然这么刺眼
维克多在他耳边说
“听从我的话……夏清……闭上眼睛……”
他脑海中的记忆如海浪，拍岸的那一刻，夏清的大脑突然被陌生的记忆塞满
……
“他们的行动目标是什么？”
“由幕后卖家，找出劫持枪支的那批人……”
“他们掌握的证据有多少？”
“不多”
“你为什么会知道？”
“聂谷琛的行动还在我的监管之下，我有行动代码和密码，可以在总后台查看”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
“好孩子”
……
一声响指，一切又回归现实，维克多……维克多对他进行了催眠，他竟然全然不知，夏清眼神里突然没了光，表情也变得呆滞，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也终究因他而亡，维克多重新坐到夏清面前，帮他顺了顺头发，又略带强势地捏住他的脖子，强迫他回神
“你是信息情报局的特工，不会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叛徒，现在，你除了跟我走，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