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方觉是谁？”
邵佰摘掉防噪耳机，看了眼身旁的聂谷琛，表情不自然的反问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聂谷琛没说，邵佰看了眼聂谷琛的靶子，没一发中的，惨不忍睹，索性自己也收起枪，说道
“你知道多少？”
“就知道个名字”
邵佰撇撇嘴
“知道的够多了”
聂谷琛不懂
“方觉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档案也早就被销毁了，能知道方觉这个名字的，一共也没几个人了”
方觉——去世了？聂谷琛倒吸一口凉气，他……他昨晚又说错话了
邵佰见他那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忍不住开导道
“怎么说呢小聂，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夏清，咱们局里喜欢夏清的也不少，但你想要追他的话，为你好，我劝你早些放弃”
“为什么？”
“为什么？夏清和方觉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聂谷琛抬眸，邵佰继续说道
“方觉不是alpha，而是beta，夏清为了能跟方觉在一起，自愿放弃了自己s级omega的身份，去做腺体摘除手术，而方觉，为了能保夏清一条性命，在自己还能活下来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心脏给了夏清，就凭这两点，他们两人之间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
“你好，导师，我是方觉！”
“导师，我的枪技越来越好了，马上就能赶上你了”
“跨年夜有没有任务为什么不出来玩，来吧，大家都在呢”
“导师，你不过比我大两岁，我能叫你夏清吗？”
“夏清，谢谢你来接我，我现在要是吻你，别拒绝我好吗？”
“你睡你的，我给你暖暖脚”
“等退休了，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好好伺候你”
“你知不知道腺体摘除手术有多危险！我不需要你这样！答应我，不要做第三期手术，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夏清，我的好夏清，等我回来，我保证任务一完成就立刻飞奔回来，一秒都不耽误”
“夏清！我暴露了！把消息给局里，切记，不要来救我！不要擅自行动，如果我能活着回去……如果……我爱你夏清，永远”
“谁让你来的！谁tm的谁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快走！”
平静的海面上，爆炸声响彻天际，横飞的无数碎片随着夕阳，片片沉进海底
罗马行动失败，营救行动失败，医院的抢救室，一侧躺着方觉，一侧躺着夏清
“头儿……救他！把我的心脏给他！”
方觉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下半身全部炸毁，两双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握住李高的衣袖，一字一句，句句鲜血地重复着那句话
“头儿……先救夏清……他一定要活下来”
李高冷汗满身，战场上最杀伐果决的将士，面对此种场景也没了主意，一边是被身体炸弹伤的几乎没了下半身兼身中十几枪的方觉，一边是心室被子弹擦过的夏清，两人的死生就在他一句话之间，李高艰难的闭上眼睛，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救夏清！”
方觉听到李高松口，一瞬间夙愿已尽，他侧头看一旁已经昏迷的夏清，脸上竟逐渐有了笑意
如方觉所愿，夏清移植了他的心脏得以活下来，而他却坦然面对死亡，结束了世间一旅
黎明的微光照进一夜未眠的卧室，夏清关闭床头的台灯，为自己点了根烟，还没抽两口，心脏就快速跳动起来，他认命地把烟掐灭
“你不爱我抽我不抽就是”
他在朝阳中静坐，静等，似乎想要尽快耗尽生命，如此就能尽早见到方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短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发呆中的夏清，开门的瞬间，聂谷琛低沉着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夏清一眼，随即立刻转移视线
“今天有时间吗？”
“……”
聂谷琛知道夏清在斟酌语言想拒绝自己，抢先一步说道
“陪我一天吧，过了今天我就20岁了”
今天是聂谷琛生日，他特地请了一天假只为了能在临走前，跟夏清无忧无虑地过一天，聂谷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清不好拒绝，从门后拿起衣服，被聂谷琛带着出了门
这算是约会吗？夏清看着游乐园硕大的招牌，进退为难，他玩不了这些刺激的项目，对于聂谷琛的安排，夏清有些为难，聂谷琛看出了他的尴尬，并没有带他玩什么刺激项目，只跟他一起坐了坐旋转木马，喝了喝咖啡，像一对普通恋人约会那般，只字不提昨天发生的争吵
两人避开所有追求刺激的项目，优哉游哉地在游乐园里待了一天，眼看着太阳落山
“我们该回去了吧”
聂谷琛看了看表，眼中藏不住的笑
“我还想坐摩天轮，坐完我们就回，怎么样”
夏清一听摩天轮脸色都变了，聂谷琛怕他拒绝，拉起他的手就往摩天轮派对的地方走去，今天游客人少，坐摩天轮的一共也没几个人，很快就排到了他们，夏清脸色难看，为了能不玩连连找借口
“等等……这个摩天轮看着太高了，转的还这么慢，这要上去下来不得一个小时吗？再过一个小时回去就很晚了”
“不晚，时间我都算好了，九点就能准时送你回去”
夏清半推半就的上了摩天轮，两人分得了一整个空间，他们一人坐一边，夏清紧张地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不敢动更不敢乱砍，聂谷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夏清身后的天空，根本没注意到夏清的表情
突然，升腾的烟花在远处炸开，聂谷琛激动地说道
“夏清！看后面！”
聂谷琛指着夏清身后，夏清却迟疑不敢转身，额角还渗出滴滴汗水，聂谷琛才注意到，夏清的身体一直没放松过
“夏清，你……你恐高吗？”
夏清吓得脸都白了，终于不用再装了，屏住呼吸艰难地点了点头
之前出外勤历练久了不得已，让他跳伞他都能跳，可如今做了太久的文职，骨子里对高处的恐惧重燃起来，聂谷琛有些苦恼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又搞砸了”
这么大的惊喜，全都泡汤了，聂谷琛怨恨自己的幼稚与不周到，满是无可奈何，夏清见他那样，辩解道
“怪我，怪我没有早点说”
“你看不了，我也不看”
聂谷琛起身，挤着夏清坐下，摩天轮因为聂谷琛的动作晃了一晃，夏清吓得立刻抱住聂谷琛，让他不要乱动，聂谷琛憋着笑，把夏清抱得更紧，就这样，两人背对着烟花，听完了整场烟花秀
晚上回到家，聂谷琛把夏清送到门前，迟疑片刻
“我马上要去英国出任务了”
夏清虽然不放心，却还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好邵佰，一路小心”
“夏清……”
聂谷琛见夏清转身，一句话又将他留下，夏清转身，聂谷琛贴上来，狭窄的楼道，不太灵敏的声控灯，聂谷琛个子比夏清高，他微微矮下身自，弓起背，贴近夏清的耳边
“方觉的事情对不起……”
夏清微微摇头
“别往心里去”
“夏清，你总说我还小，你担心我的决心，担心我的认真，我知道，那些都是借口，我知道方觉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不会去触碰，只求你愿意的话，回头看我一眼，我没办法向你立刻证明什么，我只想说，我会等你，等你准备好，等你……等你愿意接纳我，我永远不会觉得晚，我爱你，所以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