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心
顾玥琛拉着言出尘的手从石室的另一个石门后走出来。
顾玥笙不敢置信，惊呼一声：“琛儿？”
这是怎么回事，言公子的嘴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是被什么咬烂了吗？
还有两人这种亲密的动作，神情···
天呐！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顾玥琛笑嘻嘻地歪了歪头。
“姐姐。”
又看着黑了脸的父亲和吓到快要模糊的言丞相。
心里恶趣味的坏笑了一声。
“父亲，还有··继母？”
顾穆一还未有什么表示，言臣就跟煮熟了的虾一样，大叫一声晕倒在他怀里。
顾玥笙和言雪娇同时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
“父亲，丞相没事吧？”
“镇国公，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顾穆一一直死死地盯着顾玥琛，然后干脆把言臣打横抱起来。
逆子，逆子，大逆不道！
小兔崽子，说的些什么浑话。
言出尘见镇国公胸膛起伏的厉害，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哎，他和父亲简直是同命。
其实他一早就看出父亲喜欢镇国公，也很快就接受了。
因为他也一直喜欢顾玥琛八年了。
没想到今天父亲竟然和镇国公被人算计后行了那等美事。
真是让他好生羡慕。
不过他也很快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好期待和他的洞房花烛夜啊！
顾玥琛见他羡慕的小表情，直接搂着他的细腰，堂而皇之亲了亲他的眉心。
“不必羡慕他们，我们会比他们更好的。”
言出尘羞涩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好喜欢他这样，爱死了。
顾玥笙和言雪娇汗颜不已，心里腹诽，太嚣张了。
顾穆一再也忍不住爆发了，一声狮吼震得密道抖三抖。
“逆子，你给老子注意点场合。”
“回去就给老子跪祠堂去，明日晌午前不许睡觉不许吃饭不许喝水。”
言出尘立马抬起头，担忧地看着顾玥琛。
“琛···”
顾玥琛食指轻轻按了按他的嘴唇。
“别担心，小菜一碟。”
“你回去也别缝嫁衣了，好好睡一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我明日上门提亲。”
顾玥笙和言雪娇已经没眼再看下去，默契的转身去查看这个石室里的藏书了。
而顾穆一见自己被忽略了个彻底，又想爆发。
顾玥琛挑了挑眉：“父亲，您是不是也得跟儿子一起跪呀！”
说完后扫了一眼他怀里的言臣。
暗示意味十足。
顾穆一登时心头一梗，低头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言臣。
咬着牙闭上眼睛平息了好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颓废地走到石床前，把他放下。
转过身背着手，严肃地看着顾玥琛。
“跪下。”
顾玥琛收敛了笑意，双膝跪在地上。
言出尘见此，也跟着跪在他旁边。
顾穆一看他们这夫唱妇随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眉心有针扎。
“你确定要这么做，决定好了？”
顾玥琛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犹豫说道：“确定，决定好了。”
顾穆一抬手抚额，叹了一口气。
“你可曾想过，镇国公府该怎么传承下去？”
“顾家的血脉又该如何延续？”
“皇上会同意镇国公府和丞相府结为亲家吗？”
“还有天下人的眼色，你能承担一时能承担一世吗？”
“你应该明白，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一旦踏上去，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爵位，权势，名声。”
“最重要的还有子嗣。”
“顾家男儿只有正妻，不纳妾室。”
“更不会容忍你有男··妻，再纳女妾。”
“也不能在外厮混，养外室，弄出私生子女。”
“顾玥琛，你想清楚这些了吗？”
顾玥琛张口要说话，顾穆一却挥了挥手打断他，又看向言出尘。
“出尘，伯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伯父说这些不是想要拆散你们，而是这些问题不得不仔细考量。”
“你们都是刚刚及笄，年轻气盛冲动很正常，但生活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激情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归于平淡平静。”
“甚至有可能会相看两厌，悔不当初，彼此怨恨。”
“别看你们现在柔情蜜意，时间一长，它是会腐蚀人心的。”
“带走之前所有的美好，留下来的是什么？”
“心里的伤疤如何愈合，靠着以前的记忆修补吗？”
“你们能扛一时的压力，能扛一辈子吗？”
“现在说白了就是你们对彼此有浓烈的新鲜感，可真正得到双方后新鲜感还剩多少？”
“日子那么长，匀到每一天又能有多少？”
“到时候你看我烦，我看你更烦，然后忍耐不住了，就又回到了花花世界。”
顾穆一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两人低下头在沉思。
“出尘，尤其是你，你付出的只会更多。”
“伯父不希望你最后走上那样的道路。”
“而且你确定你旁边的人，值得你牺牲一切托付终身吗？”
“不管世间人如何看待，你都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吗？”
“出尘，你能坚持下来吗？”
“琛儿，你能只爱他一个人吗？”
站在书架后的顾玥笙和言雪娇停下翻书的动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沉默的静待结果。
顾玥笙继续看着书上看不懂的文字出神。
父亲说的这些问题都是要面对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除了来自外界的压力，还有内心的坚守。
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嘲讽，嘲笑，讽刺，等等。
连神都难以做到真正的无视，彻底的不在意。
又何况凡人呢？
这时，低垂着头的顾玥琛胸腔震动，轻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三分癫狂，四分认真，三分狠辣。
他抬头看着旁边的人。
“我顾玥琛这辈子只爱言出尘一人。”
“如果你发现我爱上别人，就亲手杀了我。”
“随便你怎么杀都行。”
言出尘呼吸一顿，瞳孔紧缩。
琛！
顾玥琛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头。
“言出尘，我说过，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若是你坚持不住了，想走想逃想反悔。”
“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打断你的腿脚，用铁链绑住你，把你锁在笼子里到死都不能出去。”
言雪娇瞪圆眼睛看了顾玥笙一眼。
小国公这么可怕吗？
顾玥笙无奈地耸了耸肩。
一向如此。
琛儿是有些暴虐在身上的。
大概是从小没有母亲的原因吧。
没有安全感，非常渴望独有的感情。
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
要不然也不会对她也那么霸道了。
无非是怕她嫁了人就像母亲一样抛下家人永远不回来。
他现在已经找到想要的人，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前提是言出尘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远比他说的那些更严重。
琛儿不能再受刺激了。
顾穆一眉头紧锁，这个臭小子简直是疯了，这种性子到底像了谁？
而言出尘听到那些话却笑了，笑的很踏实，很安心。
直到此刻才真正确定了他的心意。
他对他是认真的，不是玩弄。
他终于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