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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chapter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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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酒烧心, 劲儿冲,弄得人胸口都是暖烘烘的,脸热, 身上也热, 浑身不太舒服, 总是少了点什么。

    叶昔言没经历过两个人是咋样的,亲密地挨了碰了,接下来就寻不到方向了, 啥也不会。她光会扯淡,嘴甜哄人一套一套的,问完一句就没了下文,干巴得完全拧不出多余的东西。

    江绪有意说:“别想。”

    她不听,咕哝似的地回道:“你抱我一下。”

    江绪依着,抱住她的后颈。

    托赛车队长期训练的功劳, 叶昔言搂高差不多个头的对象几乎不费劲。不久, 江绪借机挠了挠她的下巴, 而后低下了头。

    叶昔言半合上眼,等对方碰到自己的嘴巴了, 再慢慢把人放下来, 接着圈怀里, 一只手搂江绪腰上,另一只手捧江绪的脸,用拇指指腹刮擦轮廓。

    离别之夜,楼上楼下其他人都在收拾行李, 为明早的出发做准备, 只有她俩不一般, 悄悄躲这里。

    叶昔言只正儿八经地亲了江绪一次, 随后做了点别的,胆儿大,借着酒劲耍无赖,让江绪朝向冰凉凉的墙壁,从后边将人揽住。两人各自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叶昔言只能瞧见江绪的背影,而江绪眼前是一片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江绪攥紧叶昔言的手腕,往后靠这人胸口,仰头抵她肩上,缓声说:“叶昔言,可以了。”

    叶昔言转头亲亲她的鬓角,“好。”

    身上还有酒味,挺重。

    江绪的头发原本是绑起来了的,不过没绑紧,眼下都散开了,头绳掉在了地上。叶昔言脚下有点晃,但还是腰身蹲下帮忙将东西捡起来,犹豫片刻,出去洗了洗,顺便搓两下手指,随即不讲究地在衣角擦擦,再回来帮江绪扎头发。

    “不用。”江绪说。

    她执意,“我帮你。”

    头绳沾了水,湿的。

    叶昔言不太会帮别人绑头发,马尾都扎歪了,斜向一边。江绪也不嫌弃,都将就凑合。

    出去之前,叶昔言嘬了口江绪的唇,“晚点我去你那屋,不过夜,陪你待会儿,行么?”

    江绪牵扯衣角,“要来我也拦不住。”

    叶昔言实诚,“怕你不愿意。”

    江绪眉眼一抬,“要是不愿意你就不来了?”

    “那不能,还是要去。”叶昔言立马说,嘴里没一句实的。

    时间还早,过道里不时有人走动,一块儿出去可能会撞上,江绪先离开,叶昔言迟一点。其实可以一同出洗浴室,不会有人起疑多想,但她们还是这样了,毕竟方才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出了洗浴室,各回各的房间。

    叶昔言下午就收拾好东西了,不用连夜装行李箱,她到床上躺了很久,眼皮子如有千斤重,一倒下去就不太行了,醉意汹汹往上蹿,倏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侵入每一条经脉中。

    可即使是这样,晚一点,等何英正他们都关门了,她还是强行爬起来,晃悠悠去了隔壁。且倒江绪床上了,她还能撑着拉江绪一把,将人带怀里箍着。

    江绪戳她脸,让别倒被子上。

    她艰难动动,啰嗦地嘟囔:“有点累,头晕。”

    江绪拉扯出被子,帮着盖上。

    叶昔言还是睡在了这屋里,未能像口头保证的那样。江绪不嫌她,留着就留着了,不差一个晚上。

    关灯前,江绪轻轻问:“渴吗,要不要喝水?”

    叶昔言摇摇头。

    江绪还是给倒了一杯水放床头柜上,怕夜里要喝。

    一两分钟后,周围变得黑魆魆。

    要睡着之际,叶昔言挨江绪耳畔问:“今晚那样……你会不会讨厌啊?”

    江绪推她腰,避而不答。

    叶昔言又问:“是不是太快了?”

    江绪往被子里缩了些,“很晚了,别闹。”

    她直挺挺躺着,稀里糊涂地胡咧咧:“我也不太会……”

    旁边的人背过身,全当听不见。

    真的是喝了酒就乱来,平常还规矩正经些,现在愈发没样子了,惯会“得寸进尺”。江绪不理她,过了一会儿又翻身回来,拉了拉被子,一下将她罩进去,把人摁怀中。叶昔言配合地假装挣扎,而后钻出来,把脸贴江绪锁骨以下的位置,小声说:“被你抓住了,逃不了啦。”

    江绪照旧捏她的脸,摸摸脖子。

    可能是是醉意熏着神经了,烧得叶昔言昏沉沉不知所以,她忽而动情且满足地叹了声,脑袋朝江绪手心里拱拱。

    再之后就真睡了过去,烦人精光会撩拨,累了,倏地栽枕头上就不再继续。

    天亮那会儿,叶昔言醒了一回。

    这人还知道自己在哪个房间歇的,没睁眼就往暖热的地方靠,几下就惊醒另一边的江绪。她有够磨人,察觉到对方动了动,便抵背后轻轻说:“早。”

    此时正是睡得最舒服的时候,室外温度低,环境潮湿水汽重,连空气都更为清爽。江绪没应,合着眼摸索到自个儿腰际下方一些,轻拍叶昔言的手背。

    叶昔言在江绪颈后吻了吻,唇上暖热湿润,手下渐渐收拢,往被子里退了退。

    江绪颤了颤,“别……”

    团队早上九点出发,大部分人七点多就起来了,上楼下楼,来回搬行李,检查还有哪样落下的东西。

    叶昔言八点过了才起,简单拾掇拾掇,把自己和江绪的箱子一并搬下楼放小货车上,晚点还帮贺姐和小陈搬了一次。

    贺姐行李多,几乎都是直播要用的各种设备,小陈行李少,一个箱子装不满。

    本趟去梁村不是小陈驾驶小货车,她背后的伤还没好彻底,所以还是得换成叶昔言开。至于吉普车,则让齐三当司机。

    也许是经过了这阵子的相处,加之与江绪确定了关系,现在叶昔言看齐三是越来越顺眼了,感觉他还是不错,勤快踏实,是个热心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齐三对江绪没那个心思了,好感只是一时,还未曾付诸行动就转成了欣赏。他还算拎得清,委婉对江绪示了几次好,变相地试探,摸清江绪对自己没想法后就识趣收手了,不至于太逾矩。

    离开大雁镇之际,刘校长他们和施柔、刘思敏都过来送行了,施柔还给叶昔言买了吃的,非让收下。

    叶昔言却之不恭,不浪费人家一番好意。周围没别的队友,叶昔言瞥了眼刘思敏,多嘴问:“跟她在一起了?”

    施柔摇摇头,“还没,不到时候,没想好呢。”

    叶昔言说:“不急,可以多考虑。”

    施柔笑着颔首,有些感慨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久前还让别人看笑话了,挺难为情的。她思忖片刻,说:“还要处一处,试试合不合适。”

    叶昔言给不了建议,也不掺和人家的感□□,不会多说什么。

    施柔说:“上回谢谢你了。”

    “不用,本来就没什么。”叶昔言回道。

    施柔压低声音,真心实意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希望你跟江教授也好好的,能一直走下去。”

    叶昔言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可缓了半晌还是点头。

    施柔悄声解释:“你俩太明显了,不用猜都看得出来。”

    她俩站一处讲话,江绪和刘思敏都在不远处,不时朝这边瞅。

    施柔走了,江绪过来。

    叶昔言立即说:“这是谢礼,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绪睨她,不慢不紧地说:“我没想。”

    叶昔言提起吃的,“要尝尝么?”

    “刚吃了早饭,不饿。”江绪说,“你自己吃。”

    临出发前,刘校长和胡主任依次跟大家握手,乐呵说:“一路顺遂,下回见。”

    邵云峰说:“您客气,之后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

    刘校长亲切说:“我代孩子们谢谢大家了。”

    作别结束,车队缓缓驶离大雁镇,重机开在最前头,最末仍是小货车。

    这里离梁村近一天车程,早上出行,预计最快晚上十点才能到那边。

    队里原本的计划是中途歇房车里,不急着赶路,可以等第二天早上到梁村,但考虑到多了五名成员,房车上床位不够,挤不下这么多人,邵云峰再三犹豫还是让继续开,不管再晚到达梁村。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车队一路畅行无阻。

    梁村位于贵州的另一处边界上,深居高山之中,但离当地的县城比较近。那里是扶贫示范基地,近些年的种植业搞得风生水起,种柚子,种椪柑,也种油菜籽,还有烤烟和水田养殖等等,反正五花八门,种类很多。

    那里不兴旅游业,这回团队过去主要是为当地宣传带货,出一期特辑。

    贺姐在群里发了许多资料和文档,让小陈她们和何英正都看一看,全都用得上。本次行程中,队里负责宣传的成员都会很忙,两天时间不长,可绝不轻松。

    车队将近凌晨才抵达梁村,入住村委会附近的招待所。

    梁村有相应的接待人员,两位村干部,其中一个是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姐,叫王英,是本村村长,另一个则是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全名吴勉之,是村书记,跟杨家庄的丁西舟一样,正规大学生,为了扶贫才下乡。不过吴勉之不是本地人,也不是贵州老乡,他是重庆云阳县的,工商大学毕业,为了女朋友和响应国家号召才到这里来。

    由于时间太晚,一行人到梁村后都匆匆忙忙,又累又乏。

    王英大姐热心,体贴入微,知道大家晚到来不及吃饭,便提早准备了吃的送大伙儿房间里。邵云峰很是抱歉,自知这回是车队给人家添麻烦了,见到王英和吴勉之就一个劲儿说“久等”、“谢谢”之类的话。

    众人还要休息,一切都得明天再说。等安置好车队,该照顾的地方都顾着,王英和吴勉之就走了,打算明早再来。邵云峰送他们到楼下,随后不嫌累地喊大家快收拾歇息。

    开了一天车,肚里还空空,叶昔言折腾不起来了,搬行李上楼就塞了两口饼干,差不多了就去洗漱。

    叶昔言被安排到二楼房间,跟徐霜睡一屋,江绪则去了三楼,与罗如琦一块儿。队里没给她俩换房间的机会,大家都太累了,一下车就扯上箱子去了楼上。两人都没那么多事,也就两个晚上,将就了。

    睡觉之前,叶昔言还是有意去楼上走了一遭,明着是去三楼看贺姐,实则探视江绪。

    彼时江绪在打电话,像是有要紧事,没空理会她。她去江绪那屋站了两分钟,塞给罗如琦一堆零食和水,说是给两个医生的。

    罗如琦不作它想,笑道:“谢了。”

    叶昔言不着痕迹看了下江绪,说:“早点休息,晚安。”

    接着就下楼了。

    这夜里平静,一切如常,该收拾该歇歇,到点了就陆续关灯。

    翌日是晴天,舒适的温度,不燥热不沉闷,难得不是暴晒天儿。

    即便晚上都歇得晚,但清晨还是得早起,太阳还没出来就要下去了,到楼下吃饭、开短会。

    叶昔言温吞,最后几个下楼,到了大厅就四处找寻江绪的身影。

    江绪不在,不知是没下来还是怎么。

    大厅宽敞,有一张实木大长桌,墙上还有黑板,可以供团队开会所用。贺姐站在黑板前写写画画,两三下就划拉出粗略的布局图,将人员分配等都写上去。

    邵云峰提着一堆包子油条豆浆发给大伙儿,让都过去领。

    叶昔言随便拿了一个馒头一杯豆浆,见到罗如琦了,顺手塞俩包子给对方,问:“江医生呢?”

    罗如琦兀自喝豆浆,满不在意地说:“出去了。”

    叶昔言不解,“这么早去哪儿?”

    罗如琦啃一口包子,嚼两口,“好像是市里吧。”

    “市里?”叶昔言顿住,俨然未料到,以为出去是去了村里的哪个地方。她有点回转不过来,不知道这个,江绪也没告诉她。

    罗如琦亦不了解具体的缘由,只说:“很早就走了,应该是有事。”

    摸出手机看看,江绪并未给自己留消息,叶昔言不由得拧眉,又去问问贺姐。

    贺姐回道:“她请了一天假,明天才回来,早上打电话讲的。”

    叶昔言心头一沉,直觉不大对劲,“有没有说是做什么去了?”

    贺姐嗯声,“去见朋友,临时有事。”

    梁村出行方便,村里就能喊车,可以直通镇上,也能包车去市里。

    江绪走前通知过邵云峰,随后离开了才联系的贺姐,并不是不知会一声就离队。她并没有细说到底要去市里干嘛,但走得也不算急,还告知了哪个时候回来,看着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所以邵云峰和贺姐都只是随便问了两句,没太上心。

    江绪是队里最让人省心的那个,换成别人要走,邵云峰都不一定会同意。

    叶昔言只问了贺姐,大致了解了一遍,没再问邵云峰,怕添乱,她左右犹疑,没声张,在短会后给江绪发了短信,想问问对方怎么回事。

    江绪没回复,可能是在车上,或者没看到。

    不想搞得太夸张,叶昔言只发了一条消息,过了半个小时再发一条,不问别的,只问对方在做什么。她没表现得太着急太在乎,那样的反应未免大了,像控制狂,但也不是过于漫不经心,总之适度,尽量不窥视江绪的私事。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还是不回。

    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

    快两个小时了,叶昔言终究没沉住气,给对方打了微信电话。

    无人接听,没联网不在线。

    退出微信,再是手机号码,可依然如此。

    关机了,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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