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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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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时柒依旧去了宗学,虽说考了宫学,但人得有始有终,至少跟辛老夫子告个别。

    京城中各大宗族都对宗学的发展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当朝除了科举以外,人才都是从宫学和宗学中挑选,是贵族子弟晋升的主要渠道。

    是以时柒这个辛老夫子的得意门生,在宗学的待遇良好,也意味着在各家中的名声远扬。

    光是在甲室门口站了一刻钟,就引得里头学子的目光注视良久。

    “咳咳!”辛老夫子慈祥的脸上是无可奈何的微笑。早年间辛老夫子还会发脾气,近年来在山清水秀间修行,脾气收敛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只要不走上作奸犯科的道路,那活成什么样子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旁人也无权置喙。这么一想,辛老夫子就释怀了。

    时柒站在门外时,辛老夫子早已知晓,只是一节课未上完,总觉得心里不得劲。熬了一刻钟,终于把课上完,学生们告辞之后一哄而散,辛老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喜笑盈盈地迎上前去,问时柒:“昨日怎的没来?”

    对于学生来没来,他也不太管控,反正各家公子小姐出门都是成群结队的侍从,还轮不到他来担心。

    但时柒自从上学之后风雨无阻,昨日还是她第一次没来。

    “夫子,我去考宫学了。”时柒老实交代。

    如若是别的夫子,自家六岁的学生过目不忘,聪明非常,还有勇气毅力去考宫学,自然是要大肆赞扬一番。

    可是辛老夫子不是旁的夫子,他不重名利,只关心学生。

    “你才六岁,因何而那么急入宫学?”不出时柒所料,须发皆白的辛老夫子拧起了眉头,像是仙风道骨的仙人立刻下了凡,立刻有了烦忧。

    他解释道:“不是说去宫学不好,只是还是应该循序渐进。你虽过目不忘,但年岁太小,宫学里比较复杂,远不如在这里纯粹。”

    时柒小小的个子,却从来不会给人矮人一等的错觉。她安安静静地走在辛老夫子身边,不似平时那般活泼。经历了一个春节,给辛老夫子的感觉竟然长大、沉稳了许多。

    她感激地笑道:“夫子所言,小柒明白。只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但于读书方面,我答应夫子,还是会秉持着赤诚之心。”

    辛老夫子有时候想不通,一个六岁的小女娃为什么那么老成。也许正是因为世界无奇不有,才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吧。

    他点点头,无奈地捋了捋银白的胡须:“你年纪虽小,但主意一向很大。我知你不会改变主意,只是想提醒你,人生在世会有很多遗憾,很多求而不得,很多欲望,但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自身无法保全,其他全都成了负累。”

    京城的初春,料峭寒风还有些刺骨的冷意,一高一矮,一灰一红的两个身影,慢慢走在山明水秀之间,仿佛诗词都融进了风景了。

    此时风吹来时柒的一句话:“夫子,我明白的。”

    在辛老夫子的书房中闲话许久,借了夫子几本书,时柒这才告辞,临别只说:“夫子,书我一定会还的,等我。”

    红色的身影远去,辛老夫子这才回了书房,久久地发起了呆。

    多年前,他也有个天资聪颖的学生,是曹家的旁支。曹家在京城勉强占有一席之地,子孙辈却青黄不接,难得从旁支出来了一个天资不错的孩子,赶紧送来宗学。

    也许是刚从偏远小城来到京城,他还有些许的怕生、羞涩,但眼睛澄澈无比,对于知识的渴望是纯粹的。在他在宗学中崭露头角时,曹家终于忍不住了,让其考了宫学。

    当年他也才八岁,震惊了整个京城。

    进了宫学,其他人要么家世煊赫,要么是皇亲国戚,他虽天资聪颖,但在为人处世一道却不甚精通。

    但宫学就是个让人急速成长的大染缸,等他浸淫多年出来,早已是精通为官之道的人。在曹家不间断的挤压下,他踏上了仕途,眼里早已没了清澈的眼神,有的只是欲望。

    最终,欲望反噬了他,曹家也从此没落。

    人人只唾骂他为官不仁,却从来不去反思,是什么使得他为官不仁。

    他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达官贵人,他被家族赶鸭子上架送进了宫学,最终没有抵挡住来自环境的影响,成为官场斗争的牺牲品。

    也许只有辛老夫子一人感到惋惜,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孩子兴奋地对他说:“夫子,我要进宫学了,主家说进了宫学,我以后就能当官了,我爹娘就能过上好日子!”

    从他踏上仕途之后,辛老夫子就再也不肯见他,不是怨他,而是不忍见一个人就此被毁。

    只是一个人的愿望抵不住命运的洪流,最终还是被吞没。

    对于时柒,辛老夫子还要更怜惜。他不知道时柒经历了什么,但总觉得她很难过。

    只是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办法阻止。

    这大概就是这几年,他越来越少发脾气的缘由。过多地参与别人的生活,并不能真的给他们带来好运,那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吧。

    东苑。

    朝月正在向时柒汇报。

    “小姐,信已经送到,玉斋公子说随时找他。他给小的挑了几本书,我带上去西苑走了一圈,找圆子聊天,正好遇到烟小姐带着丫鬟气冲冲走来,就假装没看到她,提起了您。”朝月人很机灵,做事也妥帖,一点也没引起怀疑。

    酥饼坐在脚踏上,一下一下给时柒捶腿,听朝月说一半,催他:“后来呢后来呢?”

    朝月忍不住捂嘴笑道:“我余光看着,烟小姐很想知道我说了小姐啥,所以放慢了脚步往我这里张望,不小心撞上了柱子,一阵大吼大叫,西苑乱作一团。”

    朝月确实机灵,他知道时柒不喜西苑,说起西苑的糗事也丝毫不留情面,绘声绘色,把时柒都逗笑了,酥饼更夸张,直接笑倒在地上。

    时柒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做得很好。”

    “小的应该的。”

    想了想,朝月提醒道:“我看烟小姐脸色很不好,估计在想什么坏点子了。”

    “正愁她不来呢。”

    过了两日,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东苑已经好几天没去西苑吃饭了,圆子接触不到核心,但却带来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这两日,况烟很频繁去找裴氏,出来时都是志在必得,趾高气昂。

    背地里一定达成了什么共识。

    时柒正在练字,思索了一番,吩咐朝阳去找长孙倾城身边的茉莉姑姑,安排人手盯着院子。

    “朝月,你辛苦点,跟圆子说盯紧点,事后重赏。”

    “是,小姐。”

    过了几日,晚上,夜色朦胧,乌云遮挡住了月亮,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夜灯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

    一个黑影猫着腰顺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东苑。

    东苑门口的大榕树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黑影丝毫没有察觉。

    夜深人静,微风带着冷意吹拂在人的脸上,令人汗毛竖起。来人迅速潜入时柒的院子,没惊动打瞌睡的守卫,将不知道什么东西,扔进了时柒房内的梳妆台。同时摸走了时柒的一对耳环。

    黑灯瞎火的,来人也没仔细看,赶紧就溜走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走出东苑的时候,时柒的院子灯火通明。

    长孙倾城黑着脸,看着手里的东珠金钗。

    这是裴氏最喜欢的一只金钗,是老太爷续娶裴氏时送予她的,几乎日日戴在头顶。

    时柒打着哈欠,安慰道:“都说娘亲不用过来了,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长孙倾城皱着眉头:“你的耳环被摸走了,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幺蛾子,这支金钗你又打算怎么处理?”

    时柒拿过那支金钗:“当然是让躲在暗地里的妖怪现行了。”

    说着,她猫着腰从梳妆台底下摸出了一个香囊,长孙倾城正疑惑呢,想接过来,却被时柒躲开:“小心点娘亲,多半有毒。”

    长孙倾城快吓死了:“那你还不赶紧放下!”

    时柒尴尬地笑笑:“我捏着绳子呢,没碰到。”

    “前几日朝月从西苑的圆子那里得知,况烟和裴氏可能有所图谋,我就拜托茉莉姑姑找人盯着了。知道况烟从外面采购了毒药,又从裴氏那里借出来这支东珠金钗,我就大概知道她要干嘛了。”

    “无外乎是想栽赃于你。”长孙倾城也瞬间想通了关键:“那你想怎么做?”

    时柒眨眨眼睛:“仙人自有妙计!娘亲快去睡觉,睡晚了当心长皱纹!”

    长孙倾城变了脸色,捂着脸回了自家院子。

    是茉莉姑姑谨慎,一有人潜进院子就报给了娘亲,不然按时柒的性格,这点小事是绝不会麻烦娘亲的。

    次日,西苑一大早就吵吵嚷嚷,还有丫鬟小厮想要强硬越过东苑和西苑之间的门,被东苑的守卫拦下了。

    长孙倾城穿戴整齐就过去查看,谁知西苑的人竟然开始哭啼卖惨,说裴氏丢了一支重要的东珠金钗,命令他们找回来,不然就打发他们出去卖了。

    大户人家的奴仆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所以他们找着找着来到了东苑。

    有人说昨日夜里见到一个黑影窜到东苑来了,速度太快,他们还以为看错了。

    长孙倾城气急,厉声道:“岂有此理,当我太傅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想来搜查就可以搜查的?”

    “夫人,实在是奴才们没办法了,要是这支钗子找不到,奴才们都得死啊!”这是知道长孙倾城吃软不吃硬,利用这些奴才们卖惨来了。

    按照长孙倾城的性格,却也不会轻易给拿捏住,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就能死死压住这些人,除非裴氏自己亲自来。

    可是时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了长孙倾城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对她眨眨眼睛。

    长孙倾城会意,黑着脸放这些人进东苑,沉声道:“搜归搜,如果胆敢破坏东苑的一草一木,别说老太太事后要你们的命,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

    来的都是些跟着裴氏很久的老婆子和丫鬟,闻言抖了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在东苑仔细地巡查。

    压抑的寂静搜查进行了许久,终于一声惊喝传来:“找到了!”

    一个丫鬟欣喜地从时柒房内出来,手里举着一根东珠金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其他人亦是非常欢喜,叽叽喳喳地说着,浑然忘记这是在东苑。

    长孙倾城刚想发火,却被时柒捏住了手指。

    时柒优哉游哉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婆子在东苑找到了裴氏的东珠金钗,喜笑颜开,自觉气势上高了一等:“麻烦夫人和小姐随奴才们走一趟吧,老太太的东珠金钗昨晚丢了,有奴才昨晚看见有黑影往这边走,今日就在您屋里头搜出来这根金钗,您不觉得太巧了吗?”

    时柒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太巧了,是得走一趟。”

    老婆子一愣,经历过皇宫中和西苑吃饭时的事情,她都怕了时柒,却没想这次她这么好说话。

    想来是年岁尚小,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害怕了。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西苑,甚至把几乎不出闺门的时安和时珞惊动了,一脸惶惑地跟着到了西苑。

    时柒没来得及跟她们俩解释清楚事情,害得两个姐姐担心,心里过意不去,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按捺住,耐心应付西苑。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裴氏今日竟然宴请了闵太保之妻,桓国公的次女,白华郡主。

    白华郡主深居简出,平日里多在礼佛,为人公道。裴氏打的真是好主意!

    时柒却暗叹,真是赚到了!

    所以今日西苑热闹非凡,几乎所有西苑的侍从都出来看热闹,还有白华郡主带来的仆从。他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好奇张望,都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身况时柒这个主人公,在全京城已经才名远扬,就更令人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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