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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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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觅故作无事,起身整理着青丝,楚尧则神色无常拿起了毛笔,继续写着,旁边伙计也都当没看见。

    陶潜走了过来,先是行礼,扫过旁侧众人,淡声道:“陈昱新送来一批古籍,问公子是否需要?”

    楚尧握着毛笔动作一顿,随后放下书,和旁侧唐觅对视一眼。

    唐觅几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上楼说吧。”

    楼上,几人站在屋内,陶儒皱眉道:“邹夜失踪了。”

    楚尧打转着手上指虎,脸色阴沉。

    “失踪?”唐觅回想着先前半月余不见他踪影,心头不安加深。

    “嗯,在京城和乡下都未曾找到,了无音讯,就连他的信鸽也不知所踪,我们原以为他可能只是闲心去云游江外了,但却在乡间找到了他的药包和医书,从前这些他都是不离手的,除非出事了,不然不可能如此。”

    楚尧沉默了良久,转身开口:“先派人去京城寨子查看,让其加派人手盯紧尚阳。”

    陶儒拱手:“是。”

    唐觅紧了紧拳头,总觉要出什么大事,忽然楼门被人猛推开,众人回过视线,看着季言卿焦急的神色,也有了猜测。

    季言卿还喘着粗气,直盯着楚尧:“邹夜呢?找到了吗?”

    楚尧盯着季言卿半晌,随后伸手捏了捏他肩膀,没有答话。

    如今这情势,若是邹夜被他们抓走,那也是危在旦夕,那些人好不容易撕开了条青胭宇的缝,又怎会如此善罢甘休,只是邹夜到底是落入了谁手。

    衙门?尚阳?许家?还是其他的哪个帮派

    “我们,我们得救他!”季言卿急得眼底一片红,似只能看见楚尧一般,紧盯着他,死捏着他肩侧。

    其余几人神情也不佳,但到底不是从小和邹夜,楚席南生活在一起的,也只是沉默着。

    “言卿,冷静,”楚尧眉头紧锁。

    季言卿知晓再急也无它法,松开了楚尧,将额前青丝一把拂过脑后,紧紧闭了下眼睛,眼神不停转动,想着对策。

    “尚阳家,衙门,还是许家,都得派人守着,”季言卿睁开双眸:“还有,还有乡间,平时他最常去的酒馆,医舍,和他最近有联系的郎中,挚友,一个也不能放过。”

    朱窗外零零落落飘起了雪花,唐觅轻叹了口气,使了个颜色,先和陶潜陶儒出去办事,留下楚尧和季言卿两人在屋子。

    他们两人怎么也算是邹夜家人,邹夜失踪,他们两个才是最为放心不下的。

    季言卿坐在红椅上,神情缓和了不少,但仍旧悬着心,手上不停摩挲着玉佩。

    楚尧看出了他的无措,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向来不似兄长包容,自然也不比兄长宽慰,从小到大,季言卿这俄而莽撞风流的性子,也都是兄长惯出来的。

    兄长走后,便是邹夜,自己总是不愿和生人交流,时常将他们隔绝在外,不比季言卿,总愿赖在他们身后,像小孩似的。

    季言卿叹了口气,无力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一处恍惚出神:“哥。”

    楚尧闻言倒茶水的手一顿。

    他和季言卿年龄相差不大,但他们二人和楚席南却差了整整十八岁,父母去世后,兄长如父,兄长当初收季言卿为义子,也和他一样养在膝下。

    按理说,季言卿应当叫自己一声叔叔,但他不愿,只愿叫哥,后来兄长去世后,季言卿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只叫他全名。

    这声哥,当真是许久未听着了。

    “邹叔,会死吗?”季言卿仍旧说着。

    楚尧沉默了会儿,摇头:“我不知。”

    “义父在的时候,总是他,我,你,邹叔还有”

    他顿了顿止住了话头:“如今我们只这一个家人了,邹叔不能死,我们得救他。”

    季言卿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知是不是楚尧错觉,竟从这里听出了些哭腔他。

    季言卿缓缓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楚尧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没有十全把握时,只能将一人期望值降到最低,如此若是悲痛到来,才不至于压山倒。

    唐觅从阁内离开,立刻让陶潜陶儒召集了所有可用人马,这时唐觅才察觉出寨中势力的壮大,就连街边巷口里的乞丐,或是街头卖艺的小贩都有可能是巫寨中人。

    他们派遣了两队,一队守在寨中待命,一队隐藏在市井,在邹夜时常去的几个地方侯着,却仍旧无半点儿消息。

    直到三日后,无意之间,唐觅忙完瓒食阁的事情,叫小炎回来吃饭,他却只蹲坐在门前,盯着对面神彧斋看着。

    唐觅也和他一样的姿势,坐在了门前台阶,撑着下巴,顺着他视线看着:“小炎?你在看什么?”

    小炎摇了摇头,轻声嘟囔着:“我在等人。”

    阁前街道一阵凉风袭过,唐觅缩了缩脖子,把手的汤婆子塞进了小炎怀里:“等谁?这么冷,进去等吧。”

    小炎倔强摇头:“可是,雪快化完了,他再不回来陪我堆雪人,就没办法堆了。”

    唐觅一愣:“谁?”

    “给我糖吃的乞丐叔叔呀!”小炎笑得一脸明亮,兴冲冲解释着:“他给了小炎糖吃,我让他陪我堆雪人,他说等他一小会儿,就回来陪我堆!”

    唐觅眉心紧蹙,心头疑虑渐增。

    小炎忽然泄气了,神情耷拉下来:“可是,他自从进了那屋子,就再没出来过,哼,他只和朋友玩,不和小炎玩。”

    唐觅顺着小炎视线看去,落在神彧斋门前牌匾,心头陡然生出一阵寒意。

    “小炎,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的破破烂烂,腰间带着壶酒?”唐觅轻声问。

    小炎眼前一亮点头:“是!他身上的味道和唐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像!”

    唐觅下意识嗅了嗅自己袖口,只闻到扑鼻中药香,自己这几日埋在各种药草里,也染了这么浓重的气味,和邹夜身上几乎如出一辙。

    唐觅回想起那日,透过阁楼门看见的温尚浅

    对啊,温尚浅和邹夜是结义兄弟啊!

    唐觅眼睫微颤,再反应过来,已往阁内跑了进去,脚步打滑也没慢下步子,直接跑上楼,推门而入。

    她喘着粗气,看着正面露愁色,茶饭不想的季言卿,先缓了口气道:“我!我知晓邹夜去向了!”

    神彧斋是衙门地盘,从那日起,他们便着重派人守在神彧斋和衙门,俄而让一些未露过脸的寨中人,去神彧斋吃饭,却也无人见温尚浅和邹夜半点身影。

    神彧斋一无所获,只能将矛头指向了衙门。

    可衙门毕竟是官府之地,鲜少有人进入,寨中人大多只熟悉个地形,却对内里生疏至极,如此便只能派唐觅了。

    “我去,我可以,”唐觅眼神坚定:“不过是去打探,我进进出出已属家常便饭,无需为我考虑。”

    季言卿不答话,他也不想置唐觅于险境,只是从进了这巫寨起,这些不过都是平常。

    楚尧沉默片刻,将腰侧黑金匕首递给唐觅,淡声道:“小心,不要逞能,察觉不对,立即撤退。”

    唐觅粲然一笑,拿过匕首:“嗯。”

    当夜宵禁后,唐觅一身黑衣,头戴斗笠,寻着之前路线翻进了衙门,十分顺畅就到了衙门后院知县府衙。

    知县这时候屋子里还亮着灯,唐觅躲在墙角听了一会儿,像是知县和一男子正在棋局对弈,时不时开怀大笑几声,颇有雅趣。

    犯人都被关押在地下牢狱,唐觅只在衙门查看,一无所获,便动了去牢狱的心思,只是牢狱重重把守,实在是让人有心无力。

    唐觅在廊后一侧,目光怔盯着牢狱门前守着的小吏。

    屋檐勾心斗角,落下崎岖光影,晃如廊前一片月色之中,唐觅黑衣隐没在了暗处,思索着应对方法。

    忽然那牢狱门前一片黑暗中,有了丝烛光,唐觅微眯了眯眼,手下意识攥紧旁侧栏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唐觅只看到那手握烛火的应当是一男子,和门前衙役说了几句话,便抬步走了进去。

    黑夜中他烛火晃过腰侧,唐觅眸心一凝,是青玉朱雀。

    那男人半张侧脸隐在黑暗里,但唐觅却还是根据她对人体形态过目不忘的本事,识出了来人。

    是温尚浅。

    如此若小炎所说属实,那便可以断定邹夜是被温尚浅带到了衙门。

    唐觅眉心紧蹙,这温尚浅竟如此狠毒,当真是不顾邹夜和他多年兄弟情谊

    邹夜和楚席南乃是挚友,楚席南当年死状凄惨,邹夜怕是也难逃此劫,只是听小炎所言,当时邹夜是自己进了神彧斋,他既然知晓神彧斋是衙门地盘,又怎会进去……

    当夜阁内,楚尧面色阴沉:“邹夜这人,平时沉稳,只有在遇到兄长之事,才会失了分寸,想必当时他是见着了神彧斋内的温尚浅才中计。”

    唐觅将头上斗笠摘下,看着面前的楚尧,季言卿:“我始终不明白,温尚浅为何背叛了楚席南,邹夜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楚尧手划着杯盏,看向季言卿对他点头,如今,这些事也是时候让唐觅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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