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朝廷风向不对
朝堂上。
高高在上的开元帝，看着大殿中的这群肱骨大臣，眼神犀利，脸色阴沉。
“张威，朕让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正耷拉着脑袋，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张威，听到这阴沉沉的声音，心脏一阵阵的抽紧，腿脚酸软，恨不得晕死过去。
“回皇上，臣还在努力的搜证中，目前尚未发现可疑线索。”张威冷汗淋漓，相府就是他的灾星，但凡遇上，他就会掉进麻烦炕里。
“放屁！牧野爱卿上朝都已半月有余。你还在这里告诉朕，没有一点线索？”开元帝脸黑如锅底，“朕养你们何用！自今日起，一切公务暂停，你专心去给朕查，半个月内若再无消息，那朕倒要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朕的刀锋利！”
“皇上饶命！臣一定全力以赴去查证，还王将军一个公道，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张威头磕得“咚咚”响，听着就疼。
“京城巡防，兹事体大，容不得丝毫闪失，还望皇上三思。”许奉之不得不硬着头皮从队伍中站出，京城巡防这是个肥差，也是个关键岗，必须得保住自己人。
“此话有理，奉之提醒的及时。京城巡防确实举重若轻，关系皇城安危不能一日无人。众位爱卿看看谁适合暂代一下？”开元帝脸色很差。
许奉之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是这个意吗？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好吗？开元帝此举何意？他抬头飞快扫了一眼太子，看表情太子也是一脸懵。
许奉之心底闪过一万种念头脸上却不显，他意味深长地用眼角扫向其他人，他倒是想看看谁的眼睛瞎了，敢上赶子接这个差事。孤臣王煜病休在家，爱跟自己唱反调的定国侯又因事不在京城，三皇子此时也被皇上放在外地，剩下的人都不足为虑。
李思齐扫向殿内的那一群人，个个低头畏首，怎么看怎么像需要鞭刑的模样，心里更是恼火，“莫非整个朝堂之上，只有张威一人堪担此任？”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微风吹过大殿，穿过衣袖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人人神经紧绷，都能感受到开元帝的雷霆之怒即将到来。
“禀圣上，臣有人选可荐！”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差点把自己憋死的气。
开元帝抬起眼皮，看向自己曾经的启蒙先生——太子太傅朱向贵。因年岁的关系，开元帝准其每月逢七上朝，其它日子不宣可不觐见。
“准奏！”
“老臣，认为新任镇边将军王牧野堪担此任。”此话一说，整个大殿皆动，哪怕是许奉之都暗骂，这个老狐狸太会挑人了。
开元帝整个人放松下来了，脸色虽阴，但声音却不再紧绷，“哦，太傅了解王将军？”
“回圣上，老臣不了解。”朱向贵并不理会同僚们的抽气声，“但，今日得见，王将军相貌堂堂，正气凛然，作为相府嫡子，不承父荫，冲锋陷敌，得圣上镇边将军之赐，足见其人品与才华。而此时，他奉旨留京，亦无他事，正好可帮一下张指挥使。”
“朕觉得太傅所言甚是有道理，众卿可有异议？”大臣们一个个虽然属性是鹌鹑，关键时刻又只会数蚂蚁，但并不代表他们眼瞎，人家太傅说一句，皇帝大佬摸着胡须点一下头，于是不出意外，大殿上众人一致同意，就连许奉之都违心地给朱向贵竖起根大拇指。
王牧野莫名其妙地捡了个油水多多的实权官职。散朝后，他便被直接请进御书房。
“恭喜王将军，真是英难出少年！”苏子安一边陪着王牧野往御书房走，一边笑眯眯地恭维着。
王牧野恭敬回礼，一本正经地道，“谢谢总管提携。”
“将军身体恢复得真不错！”苏子安似乎没话找话。
“这得益于医仙谷的救治。”
“医仙谷真是了不起。”
“确实如此。”苏子安都快翻白眼了，这个愣货，怎么引都打不开话题。
“将军在谷中的日子可好？”苏子安被王牧野救出来时，他已经在阵中转了六天，整整六天，没得吃没得喝，只有无尽的浓雾，他整个人已经处于虚脱状态，若不是自己心性坚定，估计早就崩溃了。即便如此，出来几日他都自觉精神都不正常，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细聊。
“挺无聊的。天天躺在树下等谷主。”
“所以，最终你等到谷主了。”
“正是。谷主把在下治好的。”
“你可见到他的本人？”
“没有。是他的侍女给在送的药，连服三颗后，在下便出谷了。”
苏子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杂家一直未曾正式谢过将军的救命之恩。”说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王牧野侧身让过，“总管，那天在下只是幸运得见总管，上天碰巧给在下这个顺手人情吧，所以总管不必挂怀。”
御书房的开元帝松弛了很多，不再高高在上，也没有那强的威压，面上挂着三分笑，伸手虚扶让王牧野平身。君臣两人话了一点家常，聊了聊丞相王煜的病，谈了谈他的年少有为，便切入了正题。
“牧野呀，江湖中传言，你与医仙谷有着不错的交情，可有此事？”
“扯淡至极！”王牧野直接否认，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君王面前失言，忙跪下道，“臣在边塞久了，出言随意惯了，冒犯龙颜，请圣上降罪。”
开元帝并未见不高兴，反而私下唇角还偷偷地上扬起，“这么说，那是瞎说？”
“回皇上。臣因幼年丧母，父亲忙于公事，被祖母溺爱长大，少年时叛逆乖张。所以自小跑去边疆参军，自八岁便追随已解甲归田的顾老将军，天天在军营边塞，又岂会认识医仙谷之人。”王牧野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声音铿锵有力，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安心感。“一个月前刚班师回朝，尚未踏进城门便遭歹人暗算，命悬一线之际，幸得副将铁英得医仙谷药丸相救。在谷中数日，谷主连面都未曾露过。”
李思齐听完后，看向苏子安，对方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牧野呀，那你可曾听闻过暗夜殿？”
“这个，臣小时在京城乱跑时，听人提过，只听说在江湖中行事颇有些章法，特别是收银子收得忒狠实。其它的不太清楚。”王牧野看向皇上，“不知皇上可需要臣去打听一下？”
李思齐只是摇摇头，随后闲聊几句便放他出了宫。
屋外，天有点阴，起风了，可是风向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