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接手病患
天幽阁最注重效率。
人才济济的天幽阁中，诸临能成为公子幽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能力自然卓越。
用个午膳的功夫，姜珑霜这几日的脉案便已呈到姜南枝面前。
十来页纸的脉案，姜南枝草草翻阅了几页后停下手。
丹书凑在一边，茫然的问道，“怎么了？小姐怎么不看了？”
“没意思。”姜南枝把脉案往丹书面前一丢，“病了这么多日，请来的大夫却不用药，光用茯苓制药膳补身，这脉案我是看不明白。”
丹书翻开脉案，果然只开了茯苓，至于药方一栏写着配牛乳煎服，可不就是普通的药膳吗。
“这方子无病的人都可制来喝，补身子补亏损是再好不过。”
姜南枝站起身整整衣裳，“罢了，连药都不用，想来没什么大碍，咱们走吧。”
丹书跟上来，问道：“小姐不去向老爷告发此事？”
“她是二叔家的女儿，就算真的装病又怎么样，爹难道还能为了一个方子去惩罚她？”姜南枝走出内室，院门大开，一群人围在院门外。
领头最显眼的是程元湘。
姜南枝压低声音继续道，“她估计只是跟从，幕后主使另有他人。”
说话间已经走到院子中央。
后来风裳告诉她，她开始用膳后不久，程元湘就领着一大帮仆妇到院门外等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程元湘见了她也不废话，直入主题的带着她向姜珑霜的院子去。
一年前姜故知把自己这嫡女送来的突然，也没有正经准备院子，一直住在南边留给客人居住的院子。
客房自然不比小姐们的别院，十来人一进去，院子里就拥挤不堪。
众人靠两侧而站，将路让给姜南枝和程元湘二人。
按程元湘的说法，姜珑霜已在房中卧床多日，汤药日日不断的喝着，大夫也来了不少次，可这病就是没有起色。
二人边说着边往内室去。
推开门，扑面而来一阵药草的气味，姜南枝嗅了嗅，草药味虽然浓，但气味中却并没有用来治伤风的草药。
看来的确如脉案所写，姜珑霜虽病着却并没有用药。
今日天气好，内室开了轩窗透气，屋内也亮堂许多，床榻上的姜珑霜惨白着一张脸，见二人走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程元湘三两步走上前，扶住她道：“礼就免了，你如今在病中，无人会怪罪你不行礼的。”
她说着将姜珑霜按回榻上，“快躺好，听说你缠绵病榻多日，郡主来看看你，顺便替你把脉。”
姜珑霜身形有一瞬的僵滞，她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任由程元湘将她扶回去睡好。
姜南枝走上前为她把脉时，留意闻了闻，她身上也没有草药的清苦味儿。
若真如程元湘所言，她这几日都在喝汤药，身上定然会沾上些味道。
她细细切了姜珑霜的脉象，又查看了她的症状。
的确是伤风，且就是最普通的伤风，大概是着凉所致。
但想到之前种种反常现象，姜南枝思量过后，道：“是伤风。”
程元湘追问道：“既然是伤风，便是最常见不过的病症了？想来在郡主手里，很快就能痊愈？”
“虽然是最普通的伤风，但是拖延的太久，累及肺腑，要痊愈也没那么容易。”姜南枝故意将病情说的很重。
言语中的意思，便是没有那么容易治。
躺在床上的姜珑霜面色更白，吉令更是红了眼圈，一把拉住她的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被自家小姐一个眼神制止了。
奇怪的是，程元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神怀疑的看着姜南枝，问道，“累及肺腑？伤风几日会有这么严重？”
姜南枝泰然道，“程姨娘请我来切脉，我已诊出脉象，你若是不信，那便放我回去吧。”
程元湘扯着嘴笑了下，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郡主的医术天下皆知，我又怎么会怀疑呢。”
“只不过……”程元湘顿了下，又道：“城中的大夫是指望不上了，若是交到郡主手上，这病可否痊愈？”
“世上没有一定的事。”姜南枝道：“我也只能说尽力一试。”
这番话说的就像是姜珑霜命不久矣似的。
着实把吉令吓得不轻，姜珑霜还没说什么，吉令便哭着直摆手，“二夫人！还是请大夫来吧……求求二夫人怜悯我家小姐……”
“我正是怜悯你家小姐，才请来郡主诊脉，如今京华城里哪还有比郡主医术更高明的人？”程元湘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斥道：“你这丫鬟也太不懂事，别在这碍事，无端端耽误了你家小姐！”
“吉令……”姜珑霜喊了一声，便忍不住地动山摇的咳嗽起来。
良久，咳嗽止住，她才接着道，“这是…二夫人的心意……”
言罢，她抬眼看姜南枝，大口喘着气道：“多谢……郡主，前几日和郡主……口角了几句，难为郡主还肯来看我……”
姜南枝面无表情：“不必谢我，我是看在爹面子上才来的。”
心里却想：其实是想知道程元湘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才来的。
吉令服侍姜珑霜喝了些热水，便扶着她睡下。
姜南枝忽然道：“你们家小姐平日喝的什么药？药方在不在？”
吉令放水壶的手一抖，“喝的就是普通的伤风药，大夫说很常见……就没留药方…”
姜南枝点点头，转头看向程元湘，道：“我先说清楚，我既然接手，那原先大夫开的药就不必再喝了，省的药性相冲，惹出什么麻烦来。”
程元湘点着头应下，“那珑霜往后的方子？”
“我开好方子会直接给吉令，买药熬药我没工夫操心。”
说完这话，姜南枝的目光在榻上人身上定格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离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