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感觉不妙
敬香这种事情,大多是家中女眷在做。
霍炀还是年前听霍绾星抱怨了一句路途遥远,才知道城郊的护国寺已经不在了。
“姜姑娘同姜家女眷一同前去,想来应该无事?”
霍炀不说便罢,一说同姜家女眷同去,萧无言眉间更沉。
但也只能宽慰自己,有自己教她的银针暗器,身边还有丹书在,丹书的功夫很不错,应该不会出事。
另一边,姜南枝很快赶上众人的步伐。
不多时,几人已经来到护国寺正门。
停在门外,姜南枝抬头看,发现朱红的匾额上泛着隐隐的黑色,似是部分已经霉败。
护国寺三个大字有的地方也已经掉漆。
姜南枝不觉蹙眉,这是堂堂国寺该有的排面吗?是不是有点太破落了?
正在出神之际,朱红色的寺门缓缓打开,门内走出两个身披袈裟的和尚,二人皆是双手合十至胸前,向众人行礼。
姜家众人回礼。
左边个头略高的僧人道:“入内敬香,心诚至简为上,请几位施主将仆役留于门外,随贫僧进来。”
丹书拉着姜南枝的衣袖,不情愿的喊她,“小姐”
上回宫宴之后,她和风裳二人都被诸临暗中找过。
诸临说阁主很生气,她们竟然如此粗心,让姜南枝独自一人夜探皇宫,若再有下次,皆按阁中规矩处置,绝不轻饶。
这件事她们没有告诉姜南枝,只是心想着绝不会再让她身置险境。
这才几日,居然又重蹈覆辙。
倒不是怕被罚,而是与姜南枝朝夕相处一年,她是真心想保护姜南枝的安全。
但丹书知道,不情愿也没有用。
其余几人的丫鬟婆子都留在寺外,她不可能是那唯一的例外。
果然,姜南枝摇摇头拂开她的手,还是将她留在了外头。
走进护国寺那瞬,一股寒意从姜南枝脊背缓缓升起,不是她多心,实在是庙里太过冷清,那感觉就像是阿飘影片里头,某个人迹罕至的深山上的一间废弃寺庙。
主殿外的支柱有受潮的痕迹,走进殿内,四面弥漫着醇厚温润的檀香气味。
但即便有檀香遮盖,掺杂在其中细微的潮湿霉气也逃不过姜南枝的鼻子。
学医之时,她光闻气味就能分辨上千种药材,以香盖味这种小伎俩,还是瞒不过她的。
姜南枝率先祈福,进过香后,在院中等候的空挡,她四处转了转。
这护国寺的规模倒是不小,从正殿旁一条小路走进去,便是后院,后院比前院更破败。
院中放着四口大水缸,水缸中的水已生了青苔,走近些,靠着围墙的那口水缸后面,很隐秘的角落,有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她顾自走了走,大概了解院子的布局后,准备沿小道原路返回,刚走到路口,忽然闪出一个僧人。
看见姜南枝,那僧人一瞬有些不耐,“后院重地,施主不可乱闯!”
说罢,颇有些紧张的盯着姜南枝走回前院。
程元湘看见她回来,走到她跟前道,“玉盼和珑霜在正殿敬香,我去外头敬奉些香火钱,护国寺的小师父在偏殿备好了茶水,一路走来辛苦,郡主不如去偏院稍加休息?”
姜南枝的目光定在她面上,良久,微笑着点点头。
走进偏院,到一处侧殿门口,姜南枝站在外头向里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丝丝风从里头吹来,腐败之气愈加明显。
姜南枝忍不住皱眉,这诡异的气氛,她才不要进去。
“里头茶水都备好了。”程元湘笑着走过去为她推开殿门,“郡主请进。”
“不用这么麻烦。”姜南枝一口回绝,转身走到外头一处石桌坐下,“我就在此处等待,侧殿里供了佛像,我就不进去叨扰了。”
程元湘的笑险些僵在脸上,“可,小师父们还为郡主准备了茶水”
言下之意,就这样回绝似乎不好。
“师父们一心向佛,心胸宽广,自然不会与我这小小女子计较这么多。”
见她软硬不吃,程元湘微微冷脸,她走到姜南枝身后,偷偷和站的最近的僧人交换了个眼神。
其中一个僧人走进去端出茶水,放到石桌上。
程元湘上前为她倒茶,“郡主要坐在何处都好,喝些茶水在此处歇息歇息吧。”
姜南枝接过茶盏,程元湘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她喝完这杯茶。
她低头看向盏内,并无异样,但程元湘这般在意这茶,从方才就一直在请她喝茶,要说没有问题,姜南枝是不会相信的。
她没工夫和这帮人继续耗下去,端起茶盏,到嘴边之时,闻到一股熟悉的极淡的香气。
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而众人见她喝下茶水,才鱼贯退出了别院。
等众人一走,晕眩的感觉瞬间袭来,方才喝茶之前,她就已察觉到茶中下了药,那熟悉的香气,是她制药之时的小习惯,会在药中放入极少量的鸢尾花根。
旁人闻不出,但她只消一闻,是什么药,效用如何,一切都逃不过她极度灵敏的嗅觉。
方才茶中的药,是她从陇西离去之前,遗留在天幽阁售卖的迷药。
此药药力极强,服下不出十秒,便可陷入深度昏迷,且事后若非她本人用特殊方法查验,根本查不出服药的痕迹。
看来这程元湘手头很是殷实,竟然能从天幽阁买下她制的迷药。
要知道这迷药小小的一颗,就得要八百两雪花银。
想来黎桑的那些铺子被程元湘攥在手里,那些不属于她的钱,竟然都被用在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上了。
姜南枝极力保持清醒,从腰间解下一只小小的香包,放在鼻间用力的嗅了几下。
头昏脑胀的感觉渐渐褪去,此时,院门处再度传来声响。
“蠢货!动作轻点儿!别把人吵醒了!”
“夫人您就放心吧,这可是天幽阁的好东西,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否则白花那么多银锭子了。”
姜南枝将计就计,干脆伏在石桌上,装作已经被迷药迷晕的样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木门被打开,一颗光溜溜,贼兮兮的脑袋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