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去祈福
今日是姜闻道的生辰宴,她总要去露个面。
走出院子,正巧和向福堂走来的姜闻道迎面碰上。
他身侧并列而行的,是霍老侯爷霍蔺汝,身后是霍家一众小辈。
姜南枝屈膝向众人行礼,“见过侯爷。”
前头只有福堂一处居所,老太君未出阁时,又与老侯爷姐弟情深,加之这几日老太君身子不适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猜霍蔺汝是来看望老太君的。
便多言了一句,“老太君用了午膳,刚刚睡下。”
因为这句话,霍蔺汝多看了她一眼。
姜闻道闻言,语带歉意的朝霍蔺汝道,“舅父,母亲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如等她身体好些,我亲自陪她去府上与舅父聚一聚?”
“也好。”霍蔺汝微点头,转而抬眼看向姜南枝,眼中透着担忧之色,问道,“南枝,你可去瞧过?你祖母的身体可有大碍?”
“这几日,我一直在祖母榻前照顾,更季时令所致,用药也无甚帮助,只能静静安养。”
霍蔺汝默然点点头。
身后一道声音宽慰道,“姨奶奶不是生病,等时令过了,一定会好转的。”
闻声看去,是霍蔺汝身后一个少年。
那人一身银白色锦缎长袍,玉冠束发,样貌清秀俊朗,此刻未笑,但嘴角仍微翘。
姜南枝认得他,他就是姜承景口中,替宁远侯府送贺礼的霍炀。
是大舅父霍林深的庶子,霍绾星的亲弟弟。不过,霍炀虽然只是个庶子,但能说会道,也很受老侯爷喜爱。
姜南枝看向他,他和霍惊弦虽为兄弟,二人却极不同,一个刚正不阿,一个随性风流。
正巧霍炀也看过来,嘴角噙着笑,从容的朝她遥遥垂首行礼。
不能看望老太君,霍家一行人便又在姜闻道的陪同下,原路返回前院。
一日的热闹过后。
晚膳时姜家众人聚在一处用膳,姜南枝回禀姜闻道后,照旧去了福堂。
她将今日老侯爷本要来看望老太君的事,告诉了老太君。
聊起霍蔺汝,老太君明显精神不少,她慈祥的笑着,“不过就是老了,哪还需要他来看望。”
“祖母才不老呢。”姜南枝也笑,白瓷勺子盛起黑漆漆的汤药,细细吹凉后递到老太君嘴边,“天气逐渐转热,这是养胃的药,餐前喝下,就不会积食了。”
“等用了晚膳,睡前再喝些安神汤,今夜又是好眠一夜。”
听竹将晚膳端到床边,姜南枝陪着老太君用了晚膳,老太君吃的不多,但比前几日也好了很多。
二人闲聊了片刻,便到老太君入眠的时间,姜南枝服侍她用了汤药,等到她睡下,才离了福堂。
出福堂才刚戍时。
姜南枝前脚刚到棠梨院,后脚程元湘身边的林妈妈就进了院子。
林妈妈板着张脸走到她面前,大概是还为那一巴掌生气,说话的语气格外生硬。
“老太君身子不适,夫人已经禀报过老爷,将下月初的祈福提前,明日家中女眷一同去庙中祈福。”
说罢,转身便要走。
姜南枝不紧不慢喊住她,“我有些没听明白。”
守在院门的风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院门堵住。
林妈妈只得转过身,不悦的道,“老奴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搁旁的小姐应当是能听明白,不知道三小姐是有哪里不明白?”
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旁边的丹书听的想冲出去揍她,被姜南枝一把拉住。
姜南枝漫不经心斜瞥她一眼,“我娘去世多年,我竟不知家里何时又多了位夫人?”
“家中事事皆是二夫人亲力亲为,与主母无差,称一声夫人自然不为过……”
“无稽之谈。”姜南枝冷声打断她,“入府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行礼就罢了,妻与妾如何能相提并论?”
“既然不懂规矩就好好学。”她寒声道,“风裳,你看着她,在院子里跪满一个时辰再放人。”
言罢,姜南枝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厢房走去。
林妈妈又惊又惧,生怕真的要在这里跪一个时辰,情急之下,朝着她的背影嚷嚷,“三小姐!你怎能如此蛮不讲理!你就不怕老奴回去禀报夫人,到那时夫人定然不会饶过你!”
“我就是蛮不讲理。”她丝毫不在意,步伐不停,懒懒回道,“提醒你,我这郡主不仅不讲理,还残暴不仁,再惹我,我一个不开心就送你归西。”
言毕头也不回走进房间。
而方才还叫嚷不断的林妈妈,煞白一张脸,失了声音,再不敢嚣张。
第二日一大早,姜南枝带了丹书同去。
她穿的极简单,云灰色衣裙,白绫遮面,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根翡翠玉簪,如瀑青丝垂于身后。
说好姜家女眷一同祈福,到府门之时,才发觉只有程元湘和姜玉盼,姜珑霜三人,加上几个丫鬟婆子,一共不过十来个人。
林妈妈站在程元湘身边,一脸难色的扶着腰,从姜南枝出现那刻起,她就垂着头,不敢看她。
今日众人看到她,都恭敬的不得了,纷纷屈膝向她行礼。
姜南枝四面看了看,说好祈福,府门前却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程元湘解释道,“今日是北羌世子归程之日,京华城中不许行车马,劳郡主与我们步行前去。”
在京华城,禁行马车是常有之事,好在尚书令府离东城门并不算太远,半个时辰不用就能行到。
北朝民风还算开明,并没有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即便真碰上马车禁行,也不算太麻烦。
姜南枝一面走,丹书一面碎碎念近日听到的八卦。
“我昨儿买东西碰到朝荣了,她也是替羲和郡主出来跑腿的,她说这个北羌的世子,前几天还求皇上给他赐婚呢。”
侍女的差事,丹书做的是越发熟练,走到街上,谁家的侍女她都认识,八卦消息也越发灵通。
姜南枝觉得北羌世子这名号听着耳熟,随口问道,“北羌世子?难不成姓呼延?”
“是啊,北羌的皇姓就是呼延。”
她忽的想起夜探皇宫那日,在教坊司碰上的那个人,羽林卫好像就称呼他呼延世子来着。
正想着,街角处突然走出一队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