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给自己找的老婆
角落里，柳蓉蓉一直注意着乔肃的身影，方才潘淑婉把黎沫带上楼她也看见了。
此时此刻，她很是焦躁，心里止不住的暗骂，杜佑那蠢货，怎么还没把人叫出来！没用的东西！
乔一舟的电话没人接，杜佑的电话也没人接，柳蓉蓉想趁着乔肃和老爷子去了书房，自己去楼上看看。
可她现在怀疑，自己被监视了。
她的视线里，竟然一直有吴康年的存在，这就很奇怪，吴康年竟然没和谭信元那几个混一起。
不是她多心，而是她了解乔肃，乔肃既然敢把黎沫带回来，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或许，他怕她做出什么举动，会影响他和黎沫，所以让吴康年盯着她。
又或者，一舟迟迟没下来，和谭信元有关，不然她刚才巡视一圈，并未发现谭信元。
柳蓉蓉无端猜测着，喝下香槟，她稍稍侧身朝吴康年看去。
视线不经意相触，吴康年倒是没躲避，大大方方的端着香槟朝她示意一下，然后又自然而然的转过头同旁边的人交谈。
柳蓉蓉沉了沉眸，她忽而快步朝前走去，走了几步藏在人群中回头，果然，吴康年也动了。
柳蓉蓉死死抿着唇，不管他是不是在监视自己，她都必须先把吴康年支开。
思虑后，柳蓉蓉找到了白茹。
白茹正坐在角落的弧形沙发上，状态不是很好，脸色阴沉沉的，柳蓉蓉见她没反应，推了她一下。
“妈你怎么了？”
白茹捏紧了手机，表情满是阴翳，“你爸过来了！”
自从见到黎沫的那张脸，她心里总埋着一抹恐惧，她持续不断的给柳远山打了将近十个电话，最后一通他才接。
“别催了，我已经往那赶了”
就这么一句话，他就挂了电话，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她，后面她又打过去，直接关机了！
所以，柳远山已经来了！
这怎么可以，不管黎沫和黎锦有没有关系，绝对不能让柳远山看见她那张脸！
柳蓉蓉不知道她怎么了，只不耐道：“爸过来就过来吧，妈你帮我支开吴康年，我去楼上看看一舟怎么还不下来”
白茹坐着没动，少许，忽而想到什么，猛地抓着柳蓉蓉的胳膊道：“黎沫呢？”
柳蓉蓉指着三楼的方向，“刚才潘淑婉把她带三楼茶室去了”
白茹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站起来就往前走，柳蓉蓉忙拉住她。
“妈你干嘛去”
白茹的声音有些尖锐，“去找黎沫，不能让她呆在这里”
柳蓉蓉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先按着她道：
“妈你糊涂了，肯定是阿肃现在顾不上黎沫，所以才让潘淑婉把人带走，你现在上去还有潘淑婉在，你去做什么？”
白茹依旧激动，“蓉蓉，不能让你爸见到黎沫，绝对不行！”
柳蓉蓉问她为什么，她只顾着摇头不肯说，见她几乎崩溃的情绪，柳蓉蓉沉了沉眸，沉思一会道：
“要见到黎沫，必须先把潘淑婉弄走”
说完，她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一圈，看一眼吴康年，最后把目光停在外面正跟几个贵妇交谈的郑美倩身上。
闪了闪眸，转身在白茹耳边嘀咕了几句，白茹稳住情绪，朝她点点头，然后大步朝郑美倩走去。
院中的花园里，郑美倩正跟几个贵太太聊的火热，她今晚的目的，是给儿子挑选一门顶好的亲事。
聊的正愉悦，白茹过来了。
郑美倩从丈夫口中得知柳远山得罪了沈文东，所以现在挺看不上白茹，甚至不太想跟她过多接触。
见她来了也没搭理她，继续跟旁边的人聊着哪家有未出阁千金的事，白茹听了两句便接话道：
“美倩啊，一舟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给他找，不合适了啊”
说完，还十分自然的朝旁边的人道：
“我们家博文还单身呢，你们有好的别忘了我们家博文啊”
郑美倩的脸色有点难看，不悦道：“谁跟你说我们一舟有女朋友的，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茹似惊讶道：“啊，没有吗，听说一舟和你们家司机的女儿，就是那个梁楚悦，都已经同居了，听说那梁楚悦还怀孕了”
说罢，煞有其事道：“恭喜你啊美倩，你要当奶奶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贵太太同时看向了郑美倩，脸上皆带着古怪的神色，郑美倩气的瞪向白茹。
“你才要当奶奶了呢！我们家一舟怎么可能跟司机的女儿在一起，白茹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白茹似被她吓到，捂着嘴更惊讶道：“啊，不是吗，哎呀，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刚才听人说的”
郑美倩愤怒，“谁！”
这事可不是小事，今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眼前这几个贵太太更是她费尽心思笼络的。
若她们信了，一舟的名声就毁了，要是一舟乱搞司机女儿的事传出去，想找一个顶好的姑娘就难了！
本来一舟在乔家就被乔肃的光芒压着，圈里想把女儿嫁过来的也是奔着乔肃来的，这样一闹，那些人更看不上一舟了！
哪怕一舟和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交往都没事，谁年轻时还没个风流韵事，关键像他们这种贵门，最忌讳在家里跟下人乱搞。
正因如此，郑美倩才会无比的愤怒，以至于当白茹指着一个身着蓝裙的女人时，她火急火燎的跑过去，直接甩了个巴掌。
吴康年的母亲徐慧正跟人聊天，冷不防被人拽着甩了个巴掌，反应过来后，脸都绿了。
“郑美倩你干什么！”
郑美倩也没想到是徐慧，但她此刻已经气红了眼，全然不顾吴家和乔家的交情，气急败坏的把白茹的话说了一遍。
徐慧一脸懵逼的看向白茹，还来不及开口，白茹已经煞有其事道：
“徐慧啊，你别不敢承认啊，这话是刚才那谁告诉我的，我发过誓不把她供出来的，所以你也别问我是谁，是谁你心里有数，她说是你说的”
说完，睨一眼徘徊在暴走边缘的郑美倩，又加了句。
“她说你还告诉了好几个人，如果消息是假的，你这就有点缺德了，你这是故意毁害一舟的名声”
徐慧正要开口，郑美倩已经因为白茹的话暴怒了，她冲过去扯着徐慧的头发就打，徐慧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是也不会白白挨打。
四周一阵阵的尖叫中，两人互相撕扯着打起来了。
吴康年跟着柳蓉蓉出来，正惊叹谁在打架，忽听人群里有人叫自己母亲的名字，他一愣，忙甩了香槟跑过去。
见母亲正被人扯着头发，吴康年脸都变了。
“靠！让开！”
他推开人群朝里走去，柳蓉蓉趁机拉出白茹，然后顺手拉住旁边一个女佣，斥道：
“主家跟客人打起来了，还不赶紧去叫大太太！”
女佣朝混乱的人群里看一眼，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后跑。
二楼书房，乔肃坐在沙发上，包裹在西裤下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
“我给自己找的老婆，您孙媳妇，如何？”
他语调轻佻，还带着细微的得意和喜悦，洋洋洒洒的话，如一记闷雷，惊的乔善明眼冒金光。
孙媳妇？
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突然想到什么，乔善明沉着脸道：“果然！你之前那么迫切让我帮你撇清和蓉蓉的关系，原来是早就有预谋！”
乔肃没否认，嗓音清冽，“爷爷还没说，对您这个孙媳妇感觉如何”
乔善明冷哼一声，短短几秒，脸色几经变化。
撇开其他的不说，端看外貌，第一眼确实挺满意的，大大方方，温婉优雅。
但是……
“你先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姑娘？爸妈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干什么的？几个兄弟姐妹？”
末了，不忘加一句。
“刚才你跟你妈一唱一和，说她是你妈喜欢的那个画家，又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最后还拿来葫芦瓶讨好我，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他一连串问了不少问题，乔肃修长的指尖慢慢摩挲着腕间的手表，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都是真的，爷爷，我今晚可没有一句假话，您听到的，全是真话”
包括，那句老婆。
乔善明没察觉到他的暗示，只是见他直接跳过了前面的问题，眸色更深了。
“所以，她的家世呢？”
乔肃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了根烟含在嘴里，点燃，待袅袅白雾自唇间散开，他才咬着烟含糊道：
“家世清白，书香门第”
说到这，他从嘴里拿下烟，不等老爷子细问，继续开口道：
“黎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在找她，后来见到就喜欢了，但是喜欢没敢追，因为记着爷爷条条框框的规矩”
他顿了下，又意有所指道：
“后来爷爷告诉我，救命之恩和门当户对同样重要，我才开始追她，所以，是爷爷鼓励我追的”
乔善明：“……”
他什么时候鼓励他追了！他明明半个小时前才知道他有女人了！！
他什么时候告诉他救命之恩和门当户对同样重要？？
等等！
他好像说过，不过这话当时是这臭小子自己说的，他当时就觉得这话有些突兀和古怪！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乔肃见他一言难尽的脸色，不等他开口，再次道：
“因为爷爷的鼓励，我有了勇气追黎沫，奈何人家看不上我，总躲着我，正好我妈让我帮她买画，我就借着买画的名义对她死缠烂打”
乔善明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死缠烂打？”
乔肃点头，下句话，更语出惊人。
“是，但她还是不理我，我就用了点手段，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夺了她的清白，她是个特别传统的好姑娘，因为失身于我，不得已才接受了我”
乔善明：“……”，故意抹黑自己衬托黎沫？
乔肃弹了弹身上的烟灰，神色难辨，继续道：
“知道爷爷一直想抱曾孙，妈想抱孙子，所以我这段时间特别努力，也许，沫沫肚子里已经有您的曾孙了”
乔善明：“……”，想让黎沫母凭子贵？
乔肃只抽了半根便把烟掐灭，直视着老爷子混浊的厉眸，目光高深道：
“所以爷爷，如果您没有让我断后的打算，最好不要为难沫沫，我这辈子，只跟沫沫生孩子，如果您实在不同意，我就把自己阉了”
乔善明：“”，这是威胁？
乔肃动作优雅的端着杯子喝了口茶，唇角勾着玩味的笑。
“爷爷刚才在沈文东面前没有否认沫沫的存在，就是在利用沫沫获得沈文东的信任，爷爷既然利用了沫沫，总不能恩将仇报”
乔善明：“”，到底谁利用谁？
乔肃收敛了所有情绪，放下交叠的双腿，深沉的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爷爷，我不怕跟您交个底，我对黎沫，动了将近十年的心思，所以您今晚但凡为难她一点点，明天就可以把我从族谱除名了”
闻言，乔善明徒然握紧了手里的拐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苍老的声音带着枯朽的寒意。
“阿肃，你这是在逼我！”
乔肃对上他森冷的视线，平静而执着。
“爷爷，如果您想方设法的拆散，就是在逼死我，因为我这辈子，非黎沫不可！”
黎沫被潘淑婉带去了三楼的茶室，两人一直在这里喝茶聊天。
潘淑婉给黎沫讲了很多乔肃小时候的事，气氛很是温馨。
后来，一个女佣来敲门，潘淑婉出去了一会，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见她欲言又止，黎沫放下手里的杯子，“阿姨，您有事先去忙吧”
见她还有些纠结，黎沫又道：“您放心，我不会乱跑的，我就在这里等乔肃”
潘淑婉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道：“外面有人起冲突，我去看一下，阿肃跟他爷爷在书房，应该快上来了，我最多半个小时”
今晚的寿宴是她操办的，如果是男人打架她可以不露面，女人闹事她必须得去调解一下。
黎沫乖巧的点头，“好，阿姨注意安全”
送走了潘淑婉，黎沫又在茶室等了几分钟，等的又饿又无聊时，有人开门进来了。
黎沫以为是乔肃，欢喜的转过身，看清来人后，慢慢收敛了笑容，目光里含着一抹警惕。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虽然她不认识，但是眼前这张脸跟柳蓉蓉有些相似。
柳蓉蓉的妈？亲戚？
白茹进来后，极快的掩去所有情绪，目光在茶室看了一圈，似遗憾的皱着眉道：
“淑婉不在这吗？”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黎沫的，明显是在问她。
黎沫礼貌道：“阿姨下去了，您可以下去找她”
白茹嗯了一声，看着眼前这张过于精致艳丽的脸，几乎压不住心头的怨念和仇恨。
她自顾自在黎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细窄的眉眼紧盯着她。
“我不找她，我找你”
黎沫暂时搞不清这女人的身份，虽然模样与柳蓉蓉相似，但又怕弄错了，今晚是老爷子的寿辰，她可不敢轻易得罪客人。
但是，这女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怪怪的，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她似乎看到了一抹仇恨……
得找个人来……
刚才上来的时候，乔肃把手机给她了，所以暂时联系不到乔肃。
黎沫琢磨了一下，想起了谭信元，乔肃说了，今天谭信元和吴康年也来了。
她重新坐下，同时，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给谭信元发了个消息。
此时的谭信元，正靠在乔一舟的房间外。
门没关，虚掩着，里面的声音清晰可闻，谭信元没急着进去，后背靠着墙没什么形象的依着，摸了根烟含在嘴里。
房间里，乔一舟玩游戏正在兴头上，对杜佑的话充耳不闻，杜佑也不敢现在告诉他黎沫和乔肃的事，只是传达着柳蓉蓉的话。
“蓉蓉姐说人命关天，肯定是真有事，你赶紧下去”
乔一舟盯着屏幕，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她能有什么事，找我也是为了我哥的事，你让她直接去找我哥，别来烦我！”
杜佑有些无语，他已经苦口婆心的劝半天了，见依旧劝不动，直接夺了他手里的游戏遥控器。
“今天是你爷爷寿宴，你总呆在房间算怎么回事，一会老爷子该生气了”
游戏被打断，乔一舟也不玩了，从旁边摸了烟盒，嗤笑道：
“他生什么气，他巴不得我不下去呢！”
他现在可算知道什么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他掀了沈文东桌子，因此连累乔沈合作失败的事情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四点多的时候他下去了一趟，那时候已经有人来了，看见他就指指点点，他听见了，尼玛！全在说他坏话。
他现在是完全没脸见人了，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少露面为好。
杜佑正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黎沫和乔肃的事，房门就被推开了。
两人同时朝外看去，又同时叫了声阿元哥，谭信元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香槟，夹着烟的手隔空朝杜佑点了点。
“我有事跟一舟说，你出去”
杜佑想说柳蓉蓉也在找一舟，但瞥见谭信元略显不耐的脸，没敢吭声，朝乔一舟提醒一句就走了。
谭信元跟肃哥关系好，得罪谭信元等于得罪肃哥，得罪肃哥不如得罪柳蓉蓉，这笔账他还是能算得清的。
杜佑离开后，谭信元端着香槟在乔一舟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听你哥说了上次照片的事，虽然照片真不是我拍的，但到底是因为我把你灌醉了才让那姓梁的有机可乘，所以，抱歉啊”
乔一舟挠了挠后脑勺，“没事，正好也让我看清了梁楚悦的真面目，说起来，我还得谢谢阿元哥”
谭信元拍拍他的肩膀，顺手把香槟递给他。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句对不起，喏，赔礼的，喝了”
乔一舟接过香槟，不疑有他，仰头一口喝完了，谭信元看着一滴不剩的酒杯，眸光闪了闪。
十分钟后，谭信元把倒在地上的乔一舟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床沿拍拍他的脸。
&34;可怜的孩子，今天可不能让你坏了事，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多了个堂嫂，多美的事&34;
谭信元拿着香槟杯出门，顺手锁了门，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几条未读消息和两个未接电话。
刚才怕计划受到干扰，所以上来的时候他把手机静音了。
电话是程阳打的，最上面的两个消息也是程阳发的，他看了一眼。
啧，吴康年的妈跟乔一舟的妈打起来了，程阳喊他看热闹。
谭信元正要把手机塞进兜里，突然瞥见了最下面的一个消息，黎沫发来的。
打开，谭信元目光一震，拔腿就往前跑。
——“三楼茶室，如果找不到乔肃，你速来”
茶室里，黎沫脸上依旧挂着礼貌温和的笑，心里已经无限不耐了。
对面的中年女人，真的是柳蓉蓉的母亲，将近十分钟，都在给她阐述一个观点。
——柳家和乔家联姻是必然，柳蓉蓉和乔肃结婚是必然，她会被乔肃抛弃是必然。
黎沫其实挺无语的，要不是结婚证没带，她都想把结婚证甩她脸上了。
白茹说的口干舌燥，黎沫全程没有一句话，只是盯着她笑，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白茹越来越烦躁。
几乎压不住掩藏的仇恨和愤怒。
当年她和黎锦谈判时，黎锦也是这种极为平静，仿若旁观者的姿态听她说话，衬的她像小丑一样。
当年是为了自己，如今是为了女儿，她觉得讽刺又悲愤，她们母女怎么全败在了姓黎的身上！
这种认知，让白茹的面色逐渐扭曲，她重重放下手里的杯子，声音颇为尖锐。
“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黎沫眉眼含着笑，对她的话丝毫不在意，喝完杯中的茶，终于开了口。
“阿姨，乔肃和您女儿这事吧，您真不该找我，您应该直接去找乔肃谈，您找我没用”
白茹彻底沉下脸，因为心里的焦灼和急迫剧增，她再也控制不住，恶狠狠的盯着黎沫，质问道：
“你妈是谁？”
黎沫：“……”，神经病！
黎沫微微冷了脸，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她下句话震住。
“你妈是不是叫黎锦！叫黎锦对不对！你是黎锦生下的野种对不对！”
黎沫猛地回头，漆黑晦暗的眸子带着骇人的深沉和惊疑。
“你认识黎锦？”
白茹听了这话，神情更加扭曲和狰狞，一瞬不瞬的盯着黎沫这张脸，如疯癫一般的怒吼。
“果然！你果然是黎锦那个贱人生的野种！”
她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又兀自大笑起来，看向黎沫的目光有些飘忽，似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哈哈，黎锦啊黎锦，你不是高贵吗，到头来还不是……”
吱呀——
她话还没说完，柳蓉蓉突然开门进来，急声催促道：“妈，爸来了！”
白茹脸色大变，黎沫正深思着她刚才的话，冷不防被她扑上来抓住了胳膊。
“你不能在这！你赶紧走！”
黎沫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她粗鲁往前扯，腿碰到沙发差点摔倒，所幸她用手撑了一下。
白茹的力气出奇的大，黎沫挣扎着没挣扎开，人已经被拽到门口。
柳蓉蓉拦住白茹，“爸现在就在外面，你现在带着她出去不是正好碰见了”
趁着母女两人说话的功夫，黎沫拉起白茹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白茹吃痛，下意识松开手，黎沫立刻转身往外走。
柳蓉蓉眼疾手快的想抓她，手划过她的脖子把项链拽断了，柳蓉蓉厌恶的随手一扔，又去抓黎沫。
黎沫看着被丢在楼梯台阶处的项链，脸上噙着紧张和恐慌，下意识就跑过去捡。
那是乔肃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恰此时，门口传来动静，沈文东被前呼后拥的迎进客厅。
柳远山风尘仆仆明显来的匆忙，自人群后挤出来，拦住了沈文东的路。
白茹看见柳远山时，瞳孔放大，脸色异常惨白，整个人如癫狂一般，再顾不上其他，猛地朝黎沫扑过去。
黎沫刚捡起项链，正小心翼翼擦拭着，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一下，膝盖撞到栏杆，吃痛，额头瞬间冒出汗。
白茹趁机抓着她的胳膊使劲往回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把她藏起来，千万不能让柳远山看见！
柳蓉蓉看一眼还在拉扯的两人，又看一眼一楼的人群，最后看一眼台阶的高度，诡异的闪了闪眸。
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咬着牙一狠心，用力推了一把距离她最近的白茹。
白茹的情绪本来就处于高度紧张和崩溃的边缘，一只脚又踩着半个台阶，柳蓉蓉的突然袭击，她根本防不胜防，一头栽下楼梯。
黎沫脚下不稳，直接被她带下去。
谭信元刚从后面跑过来，恰瞧见这一幕，呼吸漏了个节拍，用最快的速度拼了全力扑过去，所幸，最后一刻抓住了黎沫的手腕。
用力一扯，直接把人扯进了怀里，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黎沫得以甩开白茹的手，白茹更快的朝下栽去。
所有意外，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妈！”
柳蓉蓉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乔家老宅。
原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剑拔弩张的沈文东和柳远山身上，突然被这一道几乎刺破耳膜的声音吓了一跳。
皆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来，恰见一个女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人群中顿传来阵阵惊呼。
众目睽睽下，柳蓉蓉极快的跑下去抱起躺在二楼台阶上一脸痛苦的白茹，抬手指着黎沫愤声尖叫道：
“黎沫，你好狠的心啊！”
二楼书房门口，乔肃原本跟着老爷子往一楼走，听见黎沫的名字，脸色一变，骤然回头。
同时，一楼所有人也顺着柳蓉蓉的手指看去。
黎沫惊魂未定的瘫软在谭信元怀里，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无视四周的纷乱，扯着谭信元的袖子道：
“乔肃，带我去找乔肃”
她有些恐慌，迫切的想见到乔肃。
谭信元赶紧应了声，揽着她的腰转身想下楼，这一转身，黎沫的脸完全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