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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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言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用纸袋包好，套上塑料袋，系好，丢进垃圾桶。
主任走过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铛铛敲两下桌子：“花言，你跟我过来。”
花言：“诶。”
花言跟随主任走出办公室，在楼梯口的栏杆旁，主任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来，张开树根般短粗的手，上面是一个旧旧的铝钥匙：“去，把今年的档案整理一下，仔细点，挑出5份，送到校刊办。”
花言拿起钥匙，点了点头。
主任：“学校的出版社给办公室打电话了，想让你再写一本，这是好事，我替你答应了。”
花言：“主任，我忙论文呢。”
主任：“谁不忙论文，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帮我找找文献，目录我都找好了，发你邮箱，你把原文帮我整理到一个文件夹就行。”
花言：“主任，我”
主任：“还有，你那个选题，人严博士说了，太宽泛，”叹了一声，拍拍花言的肩说：“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
花言：“主任，今年的优秀教师，”
主任抬眸一笑，意味深长，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先去整理档案吧。”
这气势，对付新人还行，对付花言，那他就错了。花言将钥匙朝主任手心一丢说：“我下楼买包子去，主任，你特讨厌韭菜味是吧。”
说完，花言就要下楼。
主任一把抓住她，笑容慈祥起来：“嘿，你这丫头，要造反啊！快点去整理档案，回头包子我给你买。”
花言接过钥匙，调皮地笑了笑。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司机会将车子停在离大学还有一条街的路口，程若因为条件特殊，被学校特批为走读生。
他总是卡着早课铃前十分钟进入校园。因为这个时间，路上遇见的学生是最少的。
到教学楼，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程若最喜欢这里，每次走到这里，他都会放慢脚步。
这个季节，叶子是最绿的，而且新，阳光也是最刺眼的，从茂盛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分割成不规则的形状，像是宝石一样，闪耀着彩色的光芒。
两只大大的灰雀，从这枝压到那枝，最后落在草丛里。
程若左手边的草丛，此时喷水器正转着圈的呲水，发出呲呲的声音。喷水器的范围比草丛大一些，总是会浇湿一小片人行道上的石砖。
程若喜欢在靠近喷水器的一边走，那边总是自然地凉爽。
“对不起，让让，实在对不起，让让，让让，啊啊啊——”
一道软软的女声，由远及近光速一般地从身后冲了过来。
程若疑惑地回头，太快了，快出残影一样，只感觉一个圣诞树一样的人骑着车子撞了过来。
砰——！！
“啊——”
程若被撞倒，生锈的古老的二八自行车牢牢压着他。倒下的地方，正好是喷水器喷湿的石砖，又正好赶上下一圈喷水。
呲呲呲，程若的上衣和裤子都湿了。用鼻子一闻，草腥味混着泥土味。小腿处的一块皮肤，感觉到被撕扯擦伤的痛。
“对不起，对不起，这车子太破了，刹车坏了！都是我不好！”
女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程若扶腰睁开眼，看到一棵圣诞树，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差点晃瞎他的眼。
他眯着眼，双手扶着自行车，身体从自行车下抽出来，扶地起身，旁边像是一块颜料盘，实在看不过去，问：“你没事吧？”
那女生帮着扶起自行车，又伸手要帮程若起来，但程若明显的闪躲，叫她收回了手。
虽然不想看，但是余光还是无法避免。
红裤子，绿袜子，黄鞋子，紫上衣，蓝帽子，呃，粉纱巾，呃，程若感到生理不适，赶紧侧过头。
“学长？你是程若学长？！”
女生弯下腰，脑袋歪着，仰头去看程若的脸，然后惊喜地呼喊。
腿疼的厉害，程若低头一瞅，右腿小腿处果然被车子划伤了，一个饼干那么大，擦伤，向外流着血，裤子也破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女生蹲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酒精湿巾，抽了一片。
程若急忙道：“不，不用。”
还没说完，湿巾就碰到了他的伤口，“嘶——”那叫一个酸爽。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了吧，我，我”女生摇头像不浪鼓，眼睛急忙寻找着什么，然后目光落在她玫红色书包侧兜的那瓶苏打水上。
“我给你洗洗吧！”
程若猛地收回脚：“不必！千万不用！”
女生要去拧瓶盖，程若忍无可忍，拉住她的手腕，她猛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深邃，澄澈，没有一丝杂念，女生呆住。
程若将她搀起，感觉她好像被吓到了，搞什么，明明被撞到的是自己啊，程若撇撇嘴，干净白皙，指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女生的脑袋，安抚似的摸了下。
“我赶时间，先走了。”
完蛋，女生更加愣住，直待程若转身已经走出了3米远，女生才反应过来，大喊：“学长！我叫花小小，我喜欢你！”
“恩？！”
程若没有回头，但表情痛苦。他从裤兜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备注为“大飞”的号码。
大飞宿舍。
朝南的四楼宿舍，六人的房间，现在只剩大飞一人，他翻箱倒柜地找衣服。
不一会，宿舍门推开，程若拎着一袋钟食记的叉烧包进来，椅子上都是衣服，程若边腾椅子边说：“这种垃圾食品，怎么吃得下口！”
蹲在地上掏衣柜的大飞，180高，体育生，打篮球认识的程若。
其实不打篮球，他也早就认识他。程若，不苟言笑的校草，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是个男生都会不爽，大飞暗恋的女生，毫无意外地喜欢程若。他就更加不爽。
早就想找他点事，无奈他们不是一个专业。也是老天给机会，一次打篮球，正好大飞那队一个同学脚崴了，无人可补。
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魔，拿球的大飞，一看到路过的程若，就把球砸了过去：“过来补下队！”
明明是要找人事的，现在却要求人帮忙，这叫什么事啊！
队友赶紧跑过来，向大飞说明：“你找他干嘛？你没看他穿的那么干净，他们说他可事了，再找别人吧，”
大飞心中动摇，心虚地看向程若。
程若表情平静，看不出答应还是不答应，也看不出生没生气。
大飞队友：“喂，还是找别人吧！”
大飞叹了口气，小声骂：“废——”物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程若一手抱球，一手伸到嘴前，用嘴解开袖扣，再换另一只手，同时朝这边走。
旁边网球场打网球的人也停下来看他。
“喂，他不会真打吧？”
“好耶！我还没看过校草打球呢！”
“就是装的吧，因为菜，才不打。”
周边响起窸窸窣窣地，那种又八卦，又畏惧地议论声。
他一手端着球，他的手掌，五指张开，能拢快一半的球。
他一步步朝大飞走去，坚定又冷漠，大飞心中越发慌张。程若一米九高，又白又帅，不笑的时候，简直像冰块一样冷，气势和压迫感都不是盖得。
难怪大家都不敢跟他亲近，这实在太可怕了，不用说话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不会揍我吧？就为这么点事？不会不会，应该不至于。”
大飞心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只见程若突然变换动作，修长的手指，雪白的没有血色一样，朝上轻轻一拨，篮球弹起，随后坠落，砰，砰，砰，只腕部用力，看上去很随意，很放松地一下下，拍打着球。
大飞吞咽了口口水，吓死他了，他还以为，
程若突然捞起球，双手抱球，将球举至空中，朝着大飞的方向，大飞下意识闭眼退后，抬手挡住头，咻————，磅！篮球从众人头顶飞过，正中篮网。
砰，篮球从篮网中坠地，滚向场地边缘。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
程若低头，将两边衣袖挽起，语气淡淡地问：“补哪个队？”
他的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轰的一下，现场掀了锅似的热闹起来。
大家纷纷鼓掌。
“好球啊！好球！”
“你还以为他要打你啊？啧啧，真丢人！”大飞队友摇着头调侃。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大飞啐了一口，然后举起手，招了招：“补我们队！”
那场篮球，在程若的加持下，大飞他们输了，原因是，围观的人太多，导致比赛没办法进行。
但可喜的是，打篮球向来谁都不服气的大飞，服了程若，因为他打篮球实在是太帅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标准，运球也很在行。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花招。
大飞最讨厌那些喜欢耍酷，耍帅，为了吸引女孩子，各种花里胡哨的动作。但程若不是，而且，他原以为程若是那种出风头，霸球的人。
没想到程若非常注重团队协作，愿意帮人传球，愿意把球给更适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