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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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门口停两辆车，一辆宝马，一辆奥迪。
程若跑到宝马车前，将车门打开，冲花言喊：“这儿，送你们回去。”
花言却搀着裴佩上了旁边的那辆奥迪。来人并未下车给她们开门，程若努力也只瞥到一个棱角分明的剪影。
又是哪个男的？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她！
他气呼呼地坐上副驾，关上车门，盯着前面那辆奥迪，越看越气：“哥，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她！”
程响踩下马达，转动方向盘，一个加油，超过奥迪，行驶过去。他苦笑了下说：“你不也喜欢她嘛！”
程若将车窗降下，温暖的夜风拂进来，伴随着城市的喧嚣，橙黄的路灯高悬，一辆辆轿车亮着同样橙黄的车灯，孤独又迷茫地驶过。
窗外深灰色的高架桥上，白色的栏杆一段一段从眼前掠过，像是永无停止。
面对程响的反问，程若无话可说，可他不得不承认，花言的确在不停地挑战他的底线。
但他不想为他的初恋画上句号，他要再接再厉，他要逼近真相，即便最后粉身碎骨，即便那个真正的她不堪入目，他也要义无反顾，勇敢下去。
没有别的，只怪他是真的喜欢她。
再者，这是他的第一份恋爱，他不想这么草草收场。
他猛摇摇头，看向远方。
同一时刻，花言的车上也是静的离奇。裴佩将小脑袋架在车窗上，任路过的热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双眼无神，就那么呆呆地睁着。
花言则靠在另一边车框，闭目凝神。
今晚，好像大家都不怎么高兴。
裴佩最后还是回了自己家，临下车时，她抱住花言，哭腔说：“花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能再背叛我！”
花言没有回复，只是摸了摸她的背。
回到家后，花言觉得很累，她泡了个热水澡，换上舒服的丝绸睡衣，热了杯牛奶，来到窗前，将窗户完全打开。
高楼深夜的风，是清凉的，是无情的。
花言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脑海中，竟浮现出程若那张真诚的脸，还有那看上一眼，就难以忘怀的，炽热的眼神。
她不得不承认，她为那样的眼神而动心，那种极度被人需要的感觉，感觉自己对对方无比重要，缺一不可。被坚定，被认可，被崇拜。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喜爱，没有人可以抵抗。
可他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简单的表哥表弟吗？怎么从来都没有听李响说过。也是，他向来什么事都不愿意跟别人说。
“唉——”
花言长长叹了一声，不再去想那两个麻烦的人，她们说的对，她现在不缺男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从前的傻事，今后绝不会再犯。
她喝下手中已经凉了的牛奶，回到书房，集中精神又写了半小时文档，才回卧室睡去。
第二天，开学。
程若像霜打了的茄子，蔫的不行。
依他说，这面，还不如不见。没见着，还有念想，见着了，留下一堆疑问，跟谁争，跟谁抢都闹不清。
难得他今天穿的休闲，一件淡蓝色印花半袖，白色帆布短裤。爸妈早早出去，只剩他一个，坐在大餐桌前。
他没什么胃口，叫厨房随便烤了点和牛。
500元一片的上等和牛，极短的时间，精心炙烤，保留最原始，最鲜嫩的口感。漂亮的雪花纹理，丰富浓郁的油脂肉汁，表皮焦褐干脆，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肉香。
被程若不耐烦地一刀划开，用叉子扎起一半，塞进嘴中，味同嚼蜡。
吃了大概五六片，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就要到时间了，保姆走过来，小声提醒他：“小程先生，再不出发，第一节课要迟到了。”
程若眼睛这才恢复神采，抬眸瞧了眼墙上的挂钟，桃木的挂钟上，小布谷鸟正呆在门外，一双又黑又大的圆滚滚的眼睛，甚是可爱，指针指向7点半，小布谷鸟歪下脑袋，发出一声布谷。
程若拿起餐巾，优雅又高贵地擦擦嘴角，淡淡地说：“告诉后厨，下回烤嫩些，火候这么大，糟蹋了。”
保姆点头，拎起他的书包，送他出去。
大门打开，清晨的阳光斜洒进来，空气清新，带着晨早的雾气，细闻有花的芬芳。
花香来自门边那一墙白色的蔷薇。攀岩在深棕色精致的编织成菱形的木篱笆上，纤弱又盈满，垂到墙脚，飞出墙壁，使整个院子都荡着花香。
“又是新的一天！”程若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叹了一声，向外迈去。
司机早在门口等候，新洗的车子，黑的发亮。
程若坐上后座，保姆将包放到副驾，嘱咐司机：“小程先生这两天胃口不好，中午有需要的话，给家里打电话，送饭过去。”
程若听见，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保姆住嘴，将车门关好，目送他们离开。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看见他家小主子，正目光忧伤地望着窗外。
昨天花言失眠了，导致今天误了闹钟，别说买早饭，差点迟到，卡着点进的办公室。
她上班一直都很低调，衣服是黑白灰，发型直披发，或者低束尾。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娃娃领棉质泡泡袖上衣，黑色束腿长裤，米色蝴蝶结船鞋。头发束成低马尾，没戴任何首饰。
开学第一天，跟许多同学一样，她也十分地没精神，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这间办公室，坐北朝南，面向学校广场，26楼，可以俯瞰一半的校园。六张办公桌，除去年级主任外，其余人跟花言年龄差不到十岁。
花言在这里算中不溜的，不大也不小。上月，最小的26岁实习生小何刚刚结婚。这月中旬，28岁的李涛刚挨过离婚冷静期，隔天早上5点就去民政局等着办理手续。
这间办公室里，不管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有孩子的，还是没孩子的，各家有各家的事，问起来，都是一团乱麻，一地鸡毛。
好在，他们关系不同于其他职场，都还不错，像朋友似的。
花言刚坐到座位上，楼道的早铃就铃铃铃铃铃铃地敲响了。
她边喘气，边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桌子，灰尘积了一暑假，看样子得擦两遍。眼睛四处看去，人都到齐了，近一个多月没见，大家好像都变好看了。
小何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脸上的幸福满的都溢出来。
老主任可能又被孙子气到了，一大早上，就拉着个脸。
看得出来，恢复单身的李涛，烦恼少了很多，一直在那低声哼着歌。
跟花言挨桌子的，是个男老师，跟花言一样，都是教心理的，刚才，他给花言打了热水，现在正在跟主任说些什么。
花言盯着面前的这个粉色透明塑料水瓶，面容逐渐凝重起来。她没记错的话，上次用它喝水还是对桌圆圆分享的水果茶。
看着杯中漂浮的丝状不明物，花言明白，蒋老师打水前，没有洗瓶子。
正发愁怎么办，圆圆就用文件夹掩饰，递过来一个油皮纸袋，小声说：“没吃早饭吧，我买多了，钟食记的叉烧包。”
花言眼睛亮了，接过纸袋，还热乎着，笑盈盈回：“谢了，圆圆。”
放到膝上，打开纸袋，白胖胖的包子，宣宣软软的，冒着热气，奶香奶香的。就着纸袋，送出包子，还没咬，就开始分泌口水。
这也太香了吧。
嗷呜一口，真软，面皮甜丝丝的，里面的叉烧，味道很浓，酱香味十足，瘦肉一点不柴。
这包子哪天早上不得排队，跟老师抢就算了，还得跟学生抢。幸亏圆圆买多了，这才便宜了我。5元一个，虽然有点贵，但这味道，是真的好。
花言越吃越觉得走运，越吃越觉得幸福，美食果然可以治愈，心情好了，便一口比一口大。
主任：“花言啊！过来跟你说点事。”
？！
花言睁着大眼，包子卡在嗓子眼，心想，不是吧，这么倒霉。
“咳咳咳咳——”呛住了。
圆圆见花言呛住，赶紧走过来，给花言拍背。可花言越咳嗽越呛的厉害，小脸憋得通红，眼泪也涌了出来。
圆圆看到花言桌上正好有一瓶水，伸手去拿。
花言举手：“咳咳，不，不！咳咳”
圆圆：“什么？你快喝点水，咦，这水温度还正好，不热不凉，快喝点。”将水瓶拧开，送到花言嘴边。
蒋老师细心，打了一半热水，一半凉水，就是没有洗瓶子。
花言摇头，面容痛苦：“呃，不，咳咳，咳咳，不不不，，”
圆圆直接将瓶口抵到花言唇上：“哎呀，看着真着急。”
“咕咚咕咚，咕咚”
实实在在地灌了几口，花言终于不咳嗽了。
圆圆一脸骄傲，快点夸我的表情站在桌边，拍着花言的背问：“你刚说什么呢？”
花言看着那喝剩了半瓶的不明液体，生无可恋地回：“没什么。”
老主任：“唉，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办公室吃东西，尤其包子！也不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