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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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表哥，我真去不了，我还是想再，”
程响打断：“她就那么重要？听魏良说，你所有活动都取消了？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程若点点头：“我真的很想她。”
程响：“别的我不管，我的面子你总得给吧，晚上8点，相芋ktv，要是不来，以后就别管我叫哥。”
说完，电话就被程响挂断。
程若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怅然若失：“和她相遇的酒吧，也有一个遇字。”
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程若不再有胃口，他匆匆结账，走出面店，继续步行寻找。
一直寻到晚上八点，也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手机响了好几次，是程响的电话，程若心情越发的糟，可还是礼貌接通：“喂，表哥。”
程响：“到哪了？迟到可不是你的风格！快点来！就等你了！”
程若：“表哥，一定得去，不去不行吗？”
程响坚定地说：“不行！从小到大，表哥那么照顾你，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
程若叹气：“好，表哥，我去。”
相芋ktv，外场大堂是livehouse，后厢里间是普通包间，其中一间高档包间，约十平，靠墙围了一圈紫色布艺沙发，墙上是蔷薇花浮雕壁纸，一朵朵娇艳鲜红的蔷薇花交错开着，射灯一晃，跟真的一样。
中央一长条黑砖矮几，上面错乱摆着数十瓶果味起泡酒，红绿青紫，什么颜色都有。正前大屏正在播放一首慢调情歌，点曲人可能是忘了，只原唱在孤独地放着。
天花板大概是深蓝色，不规则的安了两圈可移动的射灯，外圈小一些，像是星星，投出来的光，一阵明一阵暗。
不比其他ktv，这里没有怪味，也没有那种俗气的氛围，屋中虽暗，但更像是私人电影院，高档有品质。
沙发上坐了十几个女人，不同风格，却是个顶个的漂亮。其中一位，最是瞩目，美，侵略性，攻击性的美。
从发际处一分为二，沿头混着荧光假发编彩色脏辫，沿耳垂下，这般洒脱酷帅，却长了张精明伶俐的脸。眉目刁钻，唇角未扬似笑。
一身镭射吊带短裙，反着彩光，声音尖细，场内一举一动都尽收她的眼底。
她搂着花言，故作伤感地说：“小言，咱们可太久没见了，少说也得有四年了吧。”
今天是裴佩的主场，花言特意穿的低调，深v中性白色短款连体裤，湖色翻皮铆钉宽腰带，湖色绑带厚底凉鞋。
头发也特意往老了梳，用鱼尾夹把头发松松散散地在耳后一盘，慵懒又带着一丝冷淡。首饰是底线，一对香奈儿镶钻耳钉，窄版蛇骨金项链。
花言无奈道：“上个月，刚一起露营。”
旁边另一个胖乎乎却很可爱的女生说：“花言，想你上学时，人缘那么差，没想到现在却是我们这里人缘最好，学历最高的。”
裴佩的一只手沿着花言的小背，胡乱地摸，语气又软又黏，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带刺：“学历高有屁用，还不是没房没车被退婚。”
胖女生顿时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裴佩脸色一变，啪的一下拍花言的背，冲那女生，是骄傲又好像带着点嫉妒地说：“她那时候，就是个呆子，空长了一张天仙的脸”说着，勾起食指挑花言的下巴，花言也不动，任她那样挑，“现在又有点用脸过度。”
另一高挑瘦削的女生：“同学不待见她，可老师们最喜欢她。我记得那时候，她就喜欢跟那个蔫不拉几的小子玩。想起他俩一起被单拎出来全校批评，就好笑。谁想到现在混这么好。”
裴佩环抱住花言，头扎在她颈弯，猛地一吸，低声说：“还不是靠我！”
下一秒，扬起脸问：“小言，下回帮我带两本签名书吧，朋友老管我要，我都快烦死了。”
花言搂住裴佩的腰，将她一把揽到膝上：“新店开张，你也别老扎在这一间屋子，都去转转。”
程若赶到的时候，外场大堂捧场的客人们少了一半，留下的，都是和店主真正接触过的朋友。
程若没来及也没心情换衣服，还是那套白衣黑裤，因为疲惫和失落，看上去很没精神，厚厚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像个网瘾少年。
livehouse正在演唱一首激动的英文快歌，女歌手洪亮高昂的嗓音直冲房顶，干冰，射灯，特效，随着鼓点的节奏，砰砰砰地变换，让人心潮澎湃。
舞池里，十几个少年少女高举双手，挥舞荧光棒，舞动尖叫。
吵。
忽明忽暗的环境，程若看不到他表哥程响的身影。
太吵。
他不耐烦地拨打电话。
程响：“往里走，在1084包间。”
程若：“啊？！什么？！太吵了！你大点声！”
一个化妆艳丽，穿着大胆的小姐姐一把勾上程若的肩，还没来得及说话，差点让程若过肩摔过去。
那女生顿时酒醒，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快要亲吻大地，被程若一把拽回站稳，离他三步远。程若嫌弃地拍拍手，不小心嗅到了脂粉味，皱紧眉头，冷冷地扔了句：“对不起。”转身离开。
女生看着程若的背影，不可思议。
走过外场，安静不少，走廊两边是一个个包间，路过时，可以听到一点里面的声音。
没遇见花言，程若已经很不爽了，还要被迫来到讨厌的场合，他心情差到极点。迎面两个纠缠醉酒的客人，他赶紧贴墙收身，可千万别碰到他们。
恰好酒保给紧挨着的那间包间送酒，门呼的打开，里面的声音海浪般涌出。
“花言，你好歹也匀给我们一些时间。”
砰，砰砰。心脏震撼。
程若屏住呼吸，不敢眨眼地朝包间看去，一个编着脏辫，穿紧身连衣裙，踩恨天高的女生表情嚣张地走进去：“匀也是我的！”
程若机械式地转身，呆滞地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看见屋里全是花枝招展的女人。
十余条，妖娆妩媚，像盘丝洞。
而正中间，面色冷峻，眼神锋利的，彩色中唯一的一点白，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她长腿翘在桌上，胳膊倚着沙发，懒懒地支着脑袋，何止左拥右抱，简直···那刚进去的女生更是过分，直接坐她膝上，捏她的小脸，
眼看就要亲上去，程若不及思考地猛推开门，大喊：“不行！”
动作停止，那女生眼神立马严厉，瞪着程若。
程若双眼凄楚，巴巴望着花言，是重逢的惊喜，也是巨大的失落。
她没骗他，可看到了，还是心痛，被人撕碎了还要踩两脚的痛。
裴佩朝程若努了努下巴，却像在用鼻孔看人：“你的人？”
程若痴痴望着，喉咙颤抖，多希望她能主动与他相认。
花言挑起一边唇角，程若眼中诞出一丝希望，她盯着他，纤长的手拨开裴佩肩上的脏辫，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啵了一下裴佩的肩。
碎成渣了，人和心，都碎成渣了，一把扬了算了。
“干嘛呢？等你半天了！”
程若半天不到，程响出去接他，却在走廊看见他呆呆站在一间包厢外。
程响西装革履，从上到下，一丝不苟，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戴一金丝眼镜，有霸道总裁那劲，还有点斯文的书卷气。
站在人群中，也是一眼惊艳，女生心仪的存在。可站在一米九的程若旁边，瞬间黯淡，普通地像个司机，陪从。
程若虽然已经23了，但仍少年感满满，他眼神清澈，虽然已经一米九，可看上去，还像个茸毛未褪去的幼狮，潜能无限，未来可期。
“找着她了？”
程响顺着程若的目光，朝包间里看去，却看见了一张最想看到，又最不想看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