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救赎
赵癞子面色狰狞，冷笑着向那粉雕玉琢的女童走去。那女童仍然趴在地上哭泣，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仍不自知。
“自寻死路。”赵癞子的同伴张秃子摇摇头，怜悯地瞧了瞧那女童，“落在赵癞子手里，如今你就算是想痛快地死也难了……”
赵癞子狞笑着，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那女童，大手一伸便开始撕扯那女童的衣物。“呲啦”“呲啦”的衣物破碎声不断地响起，吓得那女童不住地惊恐哭嚎。
“哎……”
就在那女童即将衣不蔽体之时，隐在一旁的封子都如同小大人一般老成地叹了口气，随即指尖利刃灵光一闪，一柄短刀眨眼间便透体而入，刺穿了那赵癞子的心脏。
“谁？！”
张秃子大惊，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立刻便进入战斗状态。他横起手中铁枪，二重天的灵元底蕴运转，很快便发现了气息暴露的封子都。
“吗的！”张秃子眼角跳了跳，“赵癞子还真是阴沟里翻船，竟然被一个小娃娃搞死了！”
一边说着，张秃子一边上下打量着封子都。当他看清了封子都那灵动期一重天的修为后，嘴角不禁渐渐泛起冷笑：“刚学会修炼的小娃娃……嘿嘿！”他咽了咽口水，似是有些回味道，“看来今天老子有口福了……”
封子都厌恶地瞥了张秃子一眼，并未搭话，只是眸光冷厉。
似是担心争斗引来其他的贼兵，他没有选择以自己的实力与张秃子硬拼，而是悄悄按上了聂海给他的护身灵器，一柄灵品下阶的短刀。
虽然封子都无法发挥这柄灵品下阶短刀的全部实力，但用这灵品短刀来对付一个灵动期二重天的修炼者，显然绰绰有余。只见湛蓝灵光乍现，那张秃子便连人带枪被一击洞穿，神魂俱灭。
“扑通！”
张秃子的尸体倒在地上，而那一直哭泣的女童也在此时渐渐回过神来，一面抽噎着，一面睁开红肿的大眼睛，怯怯地瞧着身前年龄与自己一般大小，却已能手刃贼兵的小小少年。
与如今披头散发、放浪形骸的形象不同，早年的封子都，本就有着不错的底子，又有着聂海的尽心抚养教化，所以这时刚刚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一个贼兵的小小少年，自然是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而这道小小少年的背影，也在此刻起，从女童纯真的眸子里，一直留在了她的心底。
“你自己找地方躲躲吧，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如同一块璞玉般的少年，低声道，“旁人只能救你一时，救不了一世。在这样的世道里，眼泪……是没有用的。”
留下这句话，封子都便转身离去。
女童怔怔地看着他，口中低语：
“谢……谢……”
……
不过，以封子都刚入道途的实力，即便有着聂海给予的各种护身灵器，也根本不可能真的袭杀那已经潜息期八重天的贼军首领。
要不是括苍洞天的长老叶琼，正好来到这个城池支援，恐怕封子都就要死在那贼军首领的刀下，成为他的口粮。
于是事后，封子都得救回城，自然少不了被聂海一顿毒打……
对于那一日救下的女童，封子都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因为，类似的事，发生过太多。类似的人，他也救过太多。
对于这救人之事，他曾经问过聂海：
“即便我们这样暂时救下一个人，可没多久他便可能会死于饥荒，也可能死于新的袭杀。这边境祸乱的源头并未断绝，那么这样流于表面的施救，又有什么意义呢？”
聂海摇头道：
“你救一人，他杀一人，可救的人与杀的人却不是同一个。”
“人力有时尽，难道因为无法救所有人，便连眼前人也不救了么？”
“于你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可于人而言，却是一世的救赎。”
小封子都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哦，就像你救我一样。”
……
当初的封子都，其实与他师父聂海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至于后来，为何变得狂放不羁，不喜与人交往，则是另有变故，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当日因，今日果。
正是因为当日封子都的施救，才有了今日楚微歌的出现。
她从被叶琼收入门中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有着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帮上那日将她从魔爪手中拯救出来的少年。
不久后，她就从叶琼口中知道了他的来历。只是，很快，她也知道了他的遭遇，以及不久之后他大变的性格。于是，她只好默默压下相见的念头，她还太弱了，她要努力变强，她想帮上他。
她不想用“报恩”的名义去接近他，在他脆弱的时候再次给他压力。
所以，她一直默默打听着他的消息，却从不与他相见，只是暗暗地根据他的需要，修炼适合他的增益道法，只为有朝一日能辅助他。
所以，她刻苦修炼，终于从括苍洞天脱颖而出，获得了参加太虚盛会，也因此获得了与他相见的机会。
所以，直到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为了打消聂海和他的疑虑，她才将自己过往告知，说明了自己如此尽全力辅助他的原因。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大抵便是如此了。
“哎……”
封子都深深地叹了口气，再向叶琼见了个礼，便告退离去。
……
“来了来了……糟了！”
封子都刚出门，便与那鬼鬼祟祟偷听的姜云等人撞了个满怀。只是，心情不佳的封子都，此时也没有与众人搭话的兴致。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众人一眼，便径自离去。
“啧……”赵雷瞧了一眼叶琼，叹道，“这是遭了丈母娘的冷遇啊。”
“雷哥，现在怎么办？”赵雨问道，“微歌好像是出什么事了……”
“来都来了，拜访一下叶长老再走呗。”风扬道。
“走吧。”姜云笑道，“能见到这家伙吃瘪的样子，这一趟我反正是不亏了……”
商量着，几人便向殿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