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美人?还是美酒?
翌日,黄昏,久雪初晴。
豫州境,昭阳城,一人一驴悠哉城中,连行数日虽有困意,但更多的还是想饱餐一顿,余宵几日未见肉腥更是少了几分力气喘着粗气,再看那头青驴扁缩的肚皮也未比余宵好到那去。
余宵在城中转了大有半刻,刚巧路过一家客栈,昂头望去,只见得迎面匾额三个墨刻大字:“醉贤居”
此时间,店内小二眼神一转见得在站门外穿着一身裘皮的余宵,便遁出门庭,一脸笑意迎了过去,道:“先生?您是打算填填肚子,还是歇息一夜?”不是店内小二好客,而是他认得余宵身上那一裳裘皮大袄。这豫州地界的人,不仅人勤,就连那眼睛也是毒辣,一眼便知这件裘皮是深山白狐所做,定当不是差钱的主,这才如此笑脸相迎。
而后又看看了余宵身后牵着青驴歉意道:“您瞧,要不说我怎么叫小二呢,不长眼啊,不长眼。先生后院马厩,草料备足,我这就给你牵过去,您先进店,好酒好菜管够。”
余宵点点头,走进店内,不禁疑惑心道:“这豫州城人士都这般好客?”
余宵刚进店内,一眼便见得柜台内一脸笑意女子,余宵一脸诧异回忆着,他总觉得这般女子好似在哪里见过,到底是梁州还是雍州,或者是自家徐州,余宵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去想,随后回笑一声,坐在了木椅上。
这时那女子一脸娇羞走了过来道:“公子,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而余宵越发越感觉这女子异常的熟悉,道:“听闻豫州有一种美酒叫醉美人不知您家有否?”
那女子会心一笑:“在整个豫州,醉美人我家独一份,再无其他。”
余宵诧异道:“哦?只闻江湖传言,醉美人一年只酿五十坛,只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知我能否喝得?”
女子惋惜道:“你若想喝恐怕是千金难换了。”
只见余宵一把给精剑拍在桌子上,嗔道:“千金没有,这个行不行!”
这女子一见顿时一惊道:“您稍等”
一见女子朝着二楼急奔而去,推开了一间房门,看着床榻上一脸愁情的绝美女子,道:“主子,他来了!”
绝美女子,嗔道:“你确定没看错?”
女子坚决道:“八指绝对错不了。”
绝美女子道:“该干什么你知道了吧?”只见得那女子换了一身装扮,趁着夕阳从后门跑了出去,没有人知道这女子去干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女子趁着黄昏要去做些什么。只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很急,也很怕。
大有半刻,从二楼走下一个绝色女子,嗔道:“是哪家,要喝的醉美人?”
在一见,客栈食客便是都放下了碗筷,盯着那楼上绝色女子,而余宵一愣,也紧跟着往二楼瞅去,只见一个长发如瀑,肤如凝脂,眼似桃花的女子从二楼而下,头顶着金凤钗,腰佩着翠琅玕,笑颜如花,修长的玉颈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的细腰一束,竟不盈一握而已!而这妖艳女子穿着高叉红色旗袍,在大厅中不断的搔首弄姿。
只闻一缕奇香扑来,只见那女子走到了余宵的身旁,娇嗔道:“是您要喝吧?”
余宵一笑,他好似想起了什么,道:“我喝不得?”
女子却莺鸣一笑,道:“哪里喝不得,我这人有一爱好,喜饮酒,见公子也是识酒之人,今日你若给我喝倒了,酒菜我做东,而且我的人也是你的。这桩买卖很划算吧?”有人借酒消愁,有人嗜酒如命;而这女子便是嗜酒如命之人,甚至为了寻找对手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当作赌注。
而余宵却是一笑,道:“我也有一爱好。”
女子一愣,问道:“莫非也是酒?”
余宵从怀中把五枚铜钱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散落开来。回道:“是它!”
女子一脸诧异,道:“铜钱?”
余宵道:“错,是染了血的铜钱!”
女子道:“为何?是染了血的铜钱?”
余宵,回道:“是我剑下亡魂的血,从来没有人强迫过我,而今天美人你也一样!”余宵认出了她,在梁州,他见过,他是安元化的人,也同样是烽火教之人。
而余宵问道:“我的铜钱是染血的铜钱,而你的酒它是什么酒?”
女子笑道:“美酒,一夜春宵的酒!”
余宵笑道:“我若是喜欢酒,而不喜欢你的身体呢?”
女子一阵娇羞,用手指勾了勾余宵下巴,一脸狐媚,道:“难道我不好看?难道我的身体比不上一坛酒?”
余宵并未躲开,任凭女子诱媚,嘴角微微邪笑,道:“都说千金难换春宵刻,而我看来美酒远远比你身体更值钱!”
女子一听,心中毫无厌恶,缓缓口气,道:“我这酒可比我身子值钱,难道你不想尝尝嘛?”
余宵他知道醉美人是千金佳酿,但是他没喝过;都说美酒绵长回甘,醇厚而不烈,就如美人一样只有品尝过你才知道其中的飘逸与丝滑。
酒是英雄胆,酒是文人魂。江湖儿女哪里能少了酒这般玩意?而余宵也不例外,饮的是一手好酒,更是千杯不醉的主,好酒美酒他都品尝过,但是这美酒配美人他并没有体验过。随即一脸邪笑道:“如此?是你酿的酒?”
女子,盈盈一笑道:“你怎知道?”
余宵,回道:“美酒、美人。只闻醉美人只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我这浪子可以喝得?”
女子娇笑道:“为何喝不得?我酿的酒自然是我说的算。”而一旁的食客,听得这话却百般羡慕。他们每天都会如约而至来此,就是为了仅仅一杯醉美人。而此二人今日却要用醉美人拼酒?在食客看来这是一份美差,一份死了都值的美差。
一时间桌上摆满了酒。是宁做刀下亡魂也要饮上一口的醉美人,是那千金不换的醉美人。
余宵看着女子,手里握着精剑。而他在等,等女子开口。
而女子也在等,等着他开口,两人就这样对视,而旁边的食客也在看着,一切都很静,死一样的寂静。
谁都未动,动的只有他的心与桌上的酒。
一霎女子动了,动的不是心,而是酒。一口口入喉,悠哉,快哉!
随即他也动了,动的不是心,也不是酒,而是手中的剑!
女子一愣,舔舔朱唇酒渍,道:“为何不喝,而要拔剑?”
余宵,道:“因为我认得你。”
女子呵呵一笑道:“我也认得你。”
余宵认识的人很少,而在江湖中认识他的人却很多。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出名。是剑?是绝伦的剑法?还是他的怪癖;亦或者是他一副俊俏的脸孔?余宵此时,很茫然,也很忧愁。
余宵,笑道:“醉剑柳如诗。”
柳如诗道:“八门,余宵!所以,我会是你第六枚铜钱?”
余宵,笑道:“不知,有可能我会是你的剑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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