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命助攻
赵清棠说到做到,折腾了贺泽玦半宿,时不时挠挠他痒痒,或者是在他耳边说些羞人的情话,满意地看着他脸边爬上一片红却无力反抗。
后来赵清棠犯困了才放了他一把,把他整个人推到了脚边,看着他一脸憋屈的样子,补了两脚才打着哈欠睡下了。
赵清棠醒来的时候,桌上剩下的羊肉串和一堆竹签子已经被收拾了,她想起夜里发生的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看贺泽玦以后还敢随便捉弄她,估计今天晚上都不敢再来了。
因着夜里的事,赵清棠白日里心情一直很好,没睡太长时间也神清气爽,一天下来也并未感觉无聊,一会儿哼着不成调的歌在洞口溜达,一会儿吹着口哨呼唤着外面的鸟儿,一会儿摆着练剑的姿势随意挥舞手中并不存在的剑。
黑夜再次降临,赵清棠舞剑的身影在烛光里依旧潇洒,听到人来了,嘴角轻弯,贺泽玦居然还敢来?
她做了一个收剑的动作问:“你觉得我的剑耍得怎么样?是不是进步了?”
贺泽瑜根本没看懂:“你这是舞剑?”
赵清棠朝他一挑眉:“我这剑是隐形的,不害命,只夺你的心~”
她的语调俏皮,说着手指就要探上他的胸口,却在看到他眼里一片阴郁沉冷时,顿住了手。
赵清棠脸上的笑也在顷刻之间僵住,她念了声:“贺泽瑜?”
贺泽瑜冷笑一声捏住她的脖子,眼里满是杀意:“这两天就是你一直勾引着阿玦,别以为本座不知道,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你居然诱他与你同眠,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行过礼了?”
赵清棠被他掐住脖子难以喘过气来,这个魔鬼!大意了,咳咳几声拍着他的手叫他松开,不松开叫她怎么说话?他那么大力,叫她摇头都不能。
贺泽瑜看她脸憋得通红,才松了手,狠狠将她丢开:“劝你不要耍花样。”
赵清棠在他手里简直像一只蚂蚁那么渺小卑微,能耍出什么花样?
她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摇头:“我跟贺泽玦清清白白。”
对上贺泽瑜刺一样的双眼,赵清棠硬着头皮加了句:“我发誓!”心里想的却是总有一天会把他踩在脚下。
不过贺泽瑜好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单手轻松将她提了起来,叫赵清棠有一瞬的错乱,惊呼一声:“你又做什么?”
贺泽瑜直接拖住她往外走:“想活命就老实点儿!”
赵清棠一路走得踉踉跄跄,被他厉声威胁也不敢喊叫了,不知道贺泽玦现在什么情况,肯定是被严实地关起来了。
贺泽瑜像扔一个物件似的把她丢在马背上,而后也上了马。
赵清棠觉得不合理,赶紧出声道:“我会骑马!男女授受不亲!”
贺泽瑜却把她头一摁:“叫你骑马岂非给了你逃跑的机会?本座没把你当女人看!”
赵清棠闷着气不吭声了,低头的瞬间看到了后面一队整肃的人马,不可计数,心下一惊,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在马上颠过一阵,赵清棠在火把照亮的路上分辨出了他们要去的方向,是皇宫,她既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终于能和奶奶见面了,紧张的是贺泽瑜肯定不怀好意。
因着是夜晚,街道上没那么热闹,只零星地碰到几个人,见到他们这样大的阵仗,一看就是来势汹汹,纷纷靠在边上,有的直接跑进了巷子里。
皇宫里应该是还被钱恒坤的人控制着,见到贺泽瑜的人马,直接放行,他们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奔到了深宫里。
被疾风擦过的头发,即使下了马依旧凌乱,赵清棠还未来得及稍微整理一下遮住眼睛的散发,就再次被贺泽瑜制住了手。
他们踏进的宫门是祥安宫的必经大门,赵清棠好像已经猜到了贺泽瑜的意图,他要用自己威胁奶奶交出传国玉章。
她听贺泽玦说过一点,贺泽瑜之所以还留着她奶奶,是因为还没拿到传国玉章,虽说和钱恒坤的交易是让对方当皇帝,但钱恒坤现在都不知道的是贺泽瑜根本没那个打算,可怜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帮着贺泽瑜做事,以为贺泽瑜是帮他拿传国玉章的。
他以为贺泽瑜是缺少兵马,其实宫里的暗线早就被贺泽瑜掌控了,现在只不过是让钱恒坤把明面上的人控制住。
之前了解过贺泽瑜的大概情况,他从出生起就被贺家忠仆带到别处养,自贺家被灭,他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为家族报仇,是从小活在仇恨里的,他恨的不仅是整个赵家,还有整个衡国。
在他的概念里,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让他安心,怎么还会让衡国的将军当皇帝?所以钱恒坤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小丑罢了。
可是奶奶即使有传国玉章,她又怎么会知道在哪里?贺泽瑜的人已经把祥安宫翻过来遍了,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赵清棠很快就被贺泽瑜带到了奶奶跟前,看到奶奶安然无恙,赵清棠松了一口气,还好。
不过刘三思看到赵清棠就不一样了,慌忙着跑过来就要来看她有没有哪里伤着,却被贺泽瑜抽出的一把剑拦住了脚步。
贺泽瑜的声音依旧冷沉:“刘老太,劝你早些把传国玉章交出来,否则你这宝贝孙女的命就没了。”
他之前耽误了不少功夫,去皇帝赵宇那里搜过都没发现,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想要逼太皇太后交出东西,却被告知太皇太后最看重的居然是赵清棠。
现在眼见太皇太后慌张的样子,看来是没错了,心中有了把握。
一把冷剑横亘在赵清棠和刘三思之间,刘三思惊讶万分:“贺大人,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你说的那个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啊!”
“少废话。”贺泽瑜把剑抵在了赵清棠的脖子处。
赵清棠看着奶奶惊恐万分,赶紧道:“奶奶,别担心,他不是贺泽玦,他是贺泽玦的哥哥贺泽瑜,他不敢轻易伤害我,不然贺泽玦肯定会找他算账的。”
“胆子还不小,居然敢提阿玦。”贺泽瑜低斥了一声,控制住她双手的大掌越发用力,叫赵清棠疼得不得了却不敢出声,生怕奶奶担心。
刘三思脸上的神情是恍然大悟,不过看这人这么着急,又问:“你说的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我看能不能帮你找到。”
刘三思说的是实话,不过在贺泽瑜听来却是戏弄他的话,东西在她手里,反倒来问他。
赵清棠感受到了贺泽瑜的不耐,看到了他脸上隐隐突出的青筋,她喊了一声:“奶奶你不要管我,你离远些!”
冷剑上的寒光一闪,贺泽瑜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转换:“不见血你们不知道哄骗本座的下场。”
刘三思愣在当场,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被禁了几天也知道喊人是没用的,半晌反应过来抓了桌上的茶壶想要砸过来。
赵清棠一直挣扎着让脖子尽量离那剑远一点,突然听到瓷片破碎在地上的声音,是奶奶扔了个茶壶,但是丢了个空。
眼见着贺泽瑜被激怒了,他盯上了奶奶,赵清棠心急如焚。
正在火急火燎之时,贺泽瑜举起的剑“铮”地一声响,刺耳的声音叫赵清棠格外心惊。
抬眼一看,友军到了,是萧夜,只是他浑身狼狈,嘴角还带着血,这一路闯进来怕是不容易得很。
萧夜喊了一声:“公主保护好太皇太后,救兵马上就到!”
随后赵清棠就被贺泽瑜松开了手,那二人的剑再次擦在一起,刀剑无眼,赵清棠忙拉了奶奶离远了些。
既然萧夜说救兵会来,贺泽瑜势必是逃不掉了,萧夜能闯进来,那守在祥安宫门口的人应该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不过赵清棠依旧提心吊胆的。
虽然贺泽瑜之前受伤了,但明显萧夜伤得更重,在应对贺泽瑜的剑法时好几次都有些吃力,赵清棠看得心急,最后还是赶紧寻了自己的剑过来。
回来时发现萧夜正被贺泽瑜重重一击,连连退后了几步,不过贺泽瑜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换了个方向。
糟了,他目光正对的是奶奶!
奶奶已经愣住了,赵清棠瞪大了双眼,看到贺泽瑜施了几分力在剑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邪笑时剑已经离了手,剑直直地冲着奶奶而去!
剑要伤到奶奶之时,赵清棠眼前一晃,只见有人比她跑得更快,下一瞬,便是利剑穿进皮肉的声音!
是突然出现的张老板挡在了奶奶的身前!张老板痛苦地倒在地上,赵清棠赶紧上前扶住,看到鲜血直流手都在发抖。
刘三思虽没伤到但也快要吓死,软着腿坐在了地上,贺泽瑜已经拔出了剑与再次提剑而来的萧夜搅打在了一处,可是赵清棠都无心顾及。
她盯着张老板身上因为利剑猛然拔出而流得更汹涌的血,半分不敢相信。
“张老板……”赵清棠说不出话来了,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张老板粲然一笑,嘴角淌出鲜血:“公主,人各有命,都说泄漏天机会折寿,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但是这次我冒死也要前来……咳咳……知道太皇太后好着,公主和丞相才能好好生活。”
赵清棠点头,笑了,笑得想哭:“张老板,为什么你要用生命来助攻!为什么你要那么多管闲事!为什么你这么好!”
张老板又咳了几声,满嘴呛了血,惨淡一笑:“以后张家就交到公主的手里了,公主不必为我难过,既然活不长了,我再泄露一些也无碍了,丞相大人很快就到了,公主一定要记住别与他……”
话未尽,人就头一歪。
手肘处感受到一个沉重的力,赵清棠不想相信这是真的,等奶奶抓住她摇了好几下,她才看到了奶奶也痛心的面容。
张老板死了。